第21章 第 21 章(2 / 2)

簡介詞條下,還有一張司先生曾經當醫生時,穿著白大褂,和其他醫生合影時的照片。

楚君烈放大照片,看到司雲弈白大褂下淡藍色的襯衫,打一條淺色的領帶,胸前口袋中彆兩支筆,整個人一塵不染,顯得清雅又專業。

楚君烈將照片保存到手機,認真看了許久,臉上不由自主的就顯出笑來。

如果自己去看病,不小心遇到司先生,恐怕這病是好不了了。

下午司先生還沒回來,鐘點工阿姨倒是提著菜先趕來,看到房間裡有人,還嚇了一跳,一聽楚君烈是司先生的未婚夫,鐘點工阿姨上下瞅了楚君烈幾遍,眼神帶著些不解和迷茫。

鐘點工阿姨沒有多說,隻是穿上圍裙,戴好手套頭套開始乾自己的活,楚君烈跟在鐘點工阿姨身後,打開手機便簽,詳細記下阿姨要做的事情。

不知道為什麼,阿姨感覺著背後緊緊盯著自己的男人,隱隱有種要失業的危機感。

下午飯由阿姨做,楚君烈站在阿姨身後,一臉嚴肅的記著筆記。

司先生口味比較輕,做飯要少油少鹽,辣椒蔥薑之類的蔬菜,也要適量。

一頓飯做的阿姨戰戰兢兢,好不容易聽到房門傳來聲音,阿姨還沒過去,隻見男人飛快的跑到門口,滿眼帶亮。

“司先生,您回來了。”

司雲弈拿著一個黑色的文件夾,看到楚君烈眼中迫切的渴望,他想知道自己的答複。

“司先生,飯做好了。”阿姨趕在楚君烈後麵,將飯菜端上桌,從兜裡拿出今天買菜的小票,熟練壓到餐桌上的花瓶下方。

“辛苦了。”司雲弈微一點頭。

“司先生,那我先走了。”鐘點工阿姨看了一眼殷切圍著司雲弈的男人,快速取下圍裙,拿起自己的包包走人。

“司先生。”楚君烈看到鐘點工阿姨離開,亦步亦趨的跟著司雲弈,目光擔憂又不安,是怎麼也按耐不住的急切。

“先吃飯。”司雲弈放下手中的文件夾,去往餐廳,看著眼前的飯菜,如往常一樣,捏起筷子夾菜。

楚君烈坐在自己的位置,嘗了一口鐘點工阿姨做的飯,眼淚瞬間就在眼眶裡打圈。

鐘點工阿姨比自己做的好多了,司先生也不缺一個能為他每天做好熱氣騰騰飯菜,等他回來的人。

自己做家務,完全沒有阿姨熟練,自己如今也不是晏家人,根本對司先生起不了一丁點的幫助作用。

楚君烈問了自己幾遍,能為司先生帶來什麼好處,搜空腦袋,卻找不到一個答案。

沒有好處,自己隻會給司先生帶來很多麻煩。

從認識到現在,司先生不知道幫了自己多少次,為自己花費了多少精力和金錢,自己一點都沒法回報,還異想天開,想要和司先生領紅本本。

楚君烈低頭扒著碗裡的米飯,努力掩飾自己發紅的眼眶。

自己根本不是一個好的伴侶人選。

司雲弈吃完晚飯,一轉眼就看到埋頭往嘴裡扒拉米飯的楚君烈,寬大的肩膀一聳一聳,像是被父母教訓後,又被叫來吃飯的小孩,一邊抽噎著,一邊咽著眼淚往肚子裡吞。

“楚君烈?”司雲弈聲調中帶著分疑惑。

楚君烈動作頓了頓,捏著筷子,緩緩抬起頭看司雲弈,臉上帶著淚水,眼眶紅紅的,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像是要努力不讓自己出聲。

司雲弈安靜片刻,抽出兩張抽紙,遞給楚君烈。

“對不起,司先生。”楚君烈聲調裡帶著分嘶啞,接過抽紙,快速擦乾淨自己的臉。

“飯菜不合胃口?”司雲弈看到楚君烈幾乎沒怎麼吃菜,和他早晨表現出來的飯量大相徑庭。

“太,太好吃了。”楚君烈愈發難過,“我可能,做不出來這麼好吃的飯菜。”

眼前的菜裡,有一道楚君烈自己也炒過,但是從來沒有做出這樣的味道。

司雲弈明白了什麼,抬眼示意楚君烈看餐桌上,壓在花瓶底下的買菜小票。

楚君烈吸了下鼻子,順著司先生的目光,拿過花瓶下的紙張,在自己麵前打開。

看著上麵的購買項目,以及後麵綴著的數字,楚君烈表情一點點展開,看了一眼司雲弈,再看小票,眼中帶著幾分不敢置信。

什麼樣的西紅柿,一斤要二十多?!

什麼樣的帶泥胡蘿卜,一斤能賣到十三塊六!

似乎是看出楚君烈眼中的震驚,司雲弈開口淡然解釋,“露天有機自然熟的蔬菜,價格相對高一些。”

楚君烈又嘗了一大口菜,突然感覺自己似乎也能做出這麼好的飯菜來。

早晨給司先生做的早餐,小米和麵包,都是自己從出租屋裡帶來的,雖然也用了一些冰箱裡的食材,但這麼一混,肯定和鐘點工阿姨做出來的,還是有些差距。

楚君烈下意識放鬆了一點,但一想到司先生也不可能因為自己能做飯,就和自己領紅本本,頓時又頹靡了下去。

看著楚君烈情緒平穩了一點,司雲弈收過自己的空碗,放進洗碗機,從廚房一出來,就看到楚君烈眼下紅紅的看著自己。

司先生也不需要彆人給他做家務。

萬惡的自動化洗碗機!

看不出楚君烈情緒變化的緣故,司雲弈眉頭微抬,洗乾淨手後坐在客廳,打開文件夾,再次審閱裡麵的內容。

楚君烈看到司雲弈的舉動,慢慢吃完眼前的飯菜,像是自己能在這吃的最後一頓,難過的品嘗十幾塊錢一斤的胡蘿卜,超市裡洗乾淨的胡蘿卜,價格隻有它的零頭。

吃完桌上的飯菜,楚君烈磨磨蹭蹭的把碗碟收進洗碗機,盯著比自己多出一項除菌功能的洗碗機,楚君烈越發低落。

也怪不得司先生不要自己,自己連個機器都比不過。

“小楚。”客廳裡傳來司先生的聲音,楚君烈鼻子一酸,拖著步子,沉重的走到客廳。

“我思考了你今早的提議。”司雲弈拿出隻筆,將文件轉到楚君烈麵前,聲線沉穩。

楚君烈低著頭,身上的肌肉下意識緊繃,眼前視線模糊,所有感官仿佛都聚集到一處,等著法官宣判。

“我可以和你成為法律意義上的伴侶,但是你需要簽這幾份協議。”司雲弈語氣冷靜,鏡片下眸色理智。

書中司家旁支的例子,已經非常清楚,在得知楚君烈的真實身份後,他們震驚之餘,竟然不想想自己之前對楚君烈做了什麼,也不去調查楚君烈失憶前是什麼樣的角色,反而以離婚為要挾,想要楚君烈名下一半的財產。

他們還以為,楚君烈是那個任他們拿捏的土包子,結果用生命,好好給自己上了一課。

司雲弈並不想占楚君烈一分便宜,他有多少資產,是他自己的事,和司家無關,更和自己無關。

等楚君烈遇到他命定的真愛,兩人憑借這些文件,就可以好聚好散,沒有任何財務的牽扯,辦離婚手續也會快一些。

楚君烈緊張的豎起耳朵,聽到“可以和你成為法律意義上的伴侶”後,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回味了三四遍,確定了無數遍後,胸口像是火山爆發,噴出甜蜜的糖漿,腦子裡更是炸開煙花,五顏六色的帶著火花,讓楚君烈頭暈目眩。

楚君烈忍不住的懷疑自己聽錯了,但一看眼前的婚前協議書,頓時連做幾個深呼吸,拿過桌上的筆,飛快找到自己要簽字的地方,手指發麻顫抖著,簽下自己的名字。

“不用看看嗎?”司雲弈看著楚君烈快速簽下名字,卻連一項條款都沒有細看。

“我相信您。”楚君烈臉上是歡快愉悅的笑,心中的喜悅仿佛都帶到了眼睛裡,亮晶晶的透著熱烈。

司雲弈收起簽好的協議,看著上麵因為激動而筆畫橫出的模樣,保持沉默。

楚君烈跑回房間,將那本沒有封皮的戶口本拿了出來,再摸出自己的身份證,都擺在司雲弈麵前。

即便楚君烈什麼都沒說,但眼睛裡已經充滿了迫不及待。

去領證,去領紅本本!“民政局已經下班。”司雲弈示意楚君烈看時間,“明早去領證,今晚去出租屋,把你剩下的東西搬回來。”

“好。”楚君烈站在司雲弈身側,臉上是止不住的喜悅,乖順點頭。

在去出租屋的路上,楚君烈和房東打了電話,等司雲弈和楚君烈趕到目的地,房東還沒有到。

等人的空隙,楚君烈先往車裡搬自己的東西,司雲弈側身站在門口,看楚君烈在屋裡檢查自己沒搬完的物件。

司雲弈看到箱子裡裝著的鍋碗,甚至還有一個紅色的塑料水瓢,幾雙攢下的勞保手套,還有兩提特價衛生紙。

楚君烈一個都沒放棄,儘數安排到箱子裡,多少是有一點賢惠在身上。

似乎是想到什麼,楚君烈打開自己收拾好的箱子,拿出一個嶄新的榨汁機,眼睛黑亮的在司雲弈麵前展示。

“司先生,這是我之前在超市抽獎,抽到的二等獎!”

“嗯。”司雲弈略一點頭回應。

看司先生點頭,楚君烈美滋滋的把榨汁機裝回去,封好紙箱,抱著箱子下樓,將東西熟練的塞到後備箱。

房東姍姍來遲,楚君烈拿出之前和房東簽的合同,上麵記著楚君烈付了一千五的押金。

房東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司雲弈,背著手,開始檢查出租屋裡的角角落落。

房子基本和租出去的時候,沒什麼兩樣,甚至還比那時乾淨了不少,房東盯著被擦的倍亮的瓷磚,不知道楚君烈是怎麼把原本黑漆漆的瓷磚,擦出了原來的模樣。

屋裡的東西基本被騰空,房東這摸一把,那踩一下,找了好久,終於逮著房間裡一個快要散架的小櫃子。

“你看看,你把我櫃子給用壞了。”

房東指著小櫃子,一臉不滿,“我當時買了這個櫃子三百多,我現在也不要你三百,給你少退兩百押金,怎麼樣?”

“那個櫃子,我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楚君烈身後站著司雲弈,說話也十分有底氣,據理力爭,“你明明是知道的!”

“你胡說!”房東一瞪眼,“這櫃子我才買了不長時間!”

司雲弈站在出租房門口,隨意抬眼,掃過至少有十年使用痕跡的櫃子,淡然開口。

“你家具的情況,是合理損耗,你沒有權利要求租戶賠償。

如果你執意索要賠償,我們可以對簿公堂,你需要拿出購買它的小票,或者請人來做價值評估。”

房東撓了撓頭,小聲嘟囔,“兩百塊錢的事,非要搞這麼複雜。”

“不止兩百。”司雲弈抬手輕推眼鏡,鏡片後眸子清雋。

“你沒給房客開過□□,消防設備也不合格,不知道你有沒有備案出租登記。

這些加起來,你可以自己算一算。”

“喲!專業啊,你是他新房東吧?”房東終於反應過來,走向一直站在門口,氣質清貴的男人,眼睛一轉,突然開始苦口婆心的勸說。

“都是同行,那我就不瞞你了,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彆給他租房子,你看看我這地板,之前瓷磚明明好好的,他在這住了三月,人高馬大的,愣是踩破了五六塊地磚。

櫃子都是小事,你不知道,之前還有人因為急事來找他,我幫忙打開房門,你猜猜我們發現啥,他養了隻死老鼠!”

“我,我沒有。”楚君烈連忙走來,擋在司雲弈身前,目色中帶著些焦急,隔開房東和司雲弈。

自己剛住進司先生家裡,決不能讓司先生覺得自己毛手毛腳,不愛護主人房子。

楚君烈還想解釋,司雲弈抬手輕壓楚君烈肩膀,看向一邊的房東。

“我不是他新房東,是他的未婚夫。”

司雲弈看得出來,房東沒成功租出這裡的房子,所以才會在自己麵前挑刺,想讓楚君烈租不到新房,好繼續在這住下去。

現在隻要說明情況,房東便沒有借口,再找楚君烈的問題。

聽著麵前沉穩清雋的聲音,看到那雙情緒平穩的眸子,楚君烈耳朵發燙,低頭一遍遍回味司雲弈口中的“未婚夫”。

司先生在彆人麵前,一點都不介意的說出兩人的關係。

即便彆人說自己不好,司先生也不在意,還為自己出麵。

房東聞言愣了片刻,瞅了眼前看起來就很貴的男人半晌,試著拉過楚君烈,壓低聲音。

“他說的,真的假的?”

楚君烈回過神來,麵對舊房東,表情堅定又難掩驕傲的點頭。

“你可彆被騙了。”房東小心看一眼站在門口的男人,“我之前可聽說過,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突然遇到一個長得好看,脾氣又好的富二代,帶你吃喝玩樂,騙你和他一起住,說你是他的未婚夫,勾的你五迷三道,等到時機成熟,就把你迷暈了,手起刀落,嘎你腰子!”

“我們訂婚宴都辦了。”楚君烈揚起笑容,“好多人見證我們訂婚,還有,司先生才不會乾那種事。”

房東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兩人手上的同款戒圈,看起來好像是鉑金的,恐怕價格也不低,嘎腰子的,應該不舍得下這血本。

“那未婚夫啥的,也不穩定啊,他條件那麼好,你不怕他中途把你甩了,你無家可歸嗎?”房東搗搗楚君烈,“要不房子我給你留著,你每個月給我個預訂金就行,五百,就五百怎麼樣?”

“不好意思,我們倆明天就準備去領證。”楚君烈看著房東,揚起大大的笑容,“你再忽悠我,你房子十年租不出去。”

“咳。”房東掩飾尷尬的咳嗽一聲,發覺這小夥子沒有剛來的時候好糊弄。

房東再度看看兩人,表情複雜的糾結許久後,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小心詢問一句。

“他家房子怎麼樣,有我這大嗎?”

“超級大,四室兩廳,光獨立廁所就有四個,還有三個陽台!”楚君烈壓低聲音,語氣難掩得意,“我未婚夫還允許我養狗,養大狗。”

“我去,大平層啊?”房東震驚之餘,又看了眼站在門口的男人兩眼,回頭有點酸溜溜的看向楚君烈。

“你小子命真好,少奮鬥五十年啊。”

楚君烈薄唇緊抿著一笑,抬眼忍不住再次看向司雲弈。

“有張好看的臉蛋可真好。”房東忍不住感歎,餘光掃到男人胸口,“多練練也好。”

“我臉好看嗎?”楚君烈迫不及待的追問,“身材也好嗎?”

“不好的話,人家難不成看上你的風趣幽默?”房東翻了個白眼,再看自己拆遷無望的老房子,悲歎一聲,從兜裡掏出一卷錢來,給楚君烈一張一張的數定金。

“房東大哥,電子支付吧。”

楚君烈拿出自己的新手機,有意無意的在房東麵前晃了一圈,“我未婚夫給我買了手機,以前那個老年機,早淘汰了。”

房東翻了一個更深的白眼,強忍想要罵罵咧咧的衝動,掃碼支付過去。

楚君烈收到錢的第一時間,就把這一千五,連帶薇信裡的那點餘額,全都轉給了司雲弈。

司雲弈站在門口,手機振動一下,是菜狗轉來的1581.36,看模樣,是一分都沒有給自己留。

“房東大哥,我們可以加個薇信好友。”

楚君烈滿眼自信的看向房東,愉快開口,“等明天我和我未婚夫領證了,我可以把紅本本拍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