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 177 章(1 / 2)

莫係舟比預想中的更好上鉤。

司雲弈看著莫係舟匆匆離開,臨走還滿眼喜悅的回頭說了一句,“一定等我!”

司雲弈微笑舉了舉杯,莫係舟窄長的眼中帶出光來,動容的露出笑容,眼尾的淚痣都被扯著微微上揚。

莫係舟幾乎是小跑著要去準備,司雲弈看向莫係舟離開的方向,墨眸微低,淡色的唇輕抿一口香檳。

身後花叢傳出輕微的響動,司雲弈轉身,目光所及沒有人的身影,隻有月色下繁茂的花枝微晃,幾片外圍的花瓣舒展,花苞半夢未醒的輕合。

凡事遲則生變,司雲弈回到會場,一飲而儘杯中的香檳,在宴會結束前悄無聲息的離開。

用鑰匙擰開鎖眼,出租屋中一片黑暗,司雲弈徑直走向書房,打開燈,快速收起桌上的文件,將隱藏牆上粘貼的各種資料取下。

這個世界就像一張巨大的網,處在網中心的,是那個眉眼冰冷,極具侵略性的男人。

司雲弈取下楚君烈的照片,垂眸靜看片刻,將他的照片,和其他人一般,收入文件夾。

一股有些奇怪的香味,不知不覺間彌漫在房間中,司雲弈眉頭輕蹙,目光掃過書房,快步去往客廳,打開所有燈光。

所有黑暗瞬間縮回角落,唯有穿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靜靜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已經坐了有一段時間。

“楚總。”司雲弈看了一眼完好的門鎖,後退兩步,壓下門把,卻發現門外被什麼東西堵住,房門根本無法打開。

“我看你在收拾東西。”楚君烈聲線低沉,緩緩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司雲弈。

“收拾好了嗎?”

“你可能有些誤會。”香味愈發濃鬱,司雲弈嘗試邁步走向洗漱間,打濕毛巾捂住口鼻,剛走了兩步,眩暈感瞬間侵襲而來。

一手扶住身邊的家具,司雲弈用袖口捂著口鼻,儘量屏住呼吸。

“誤會什麼?”楚君烈目色冷寂,從沙發上起身,高大的身型帶著天生的威懾感,走到搖搖欲墜的司雲弈麵前。

“原來的你已經去世,你現在身份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你身後還有其他人在幫你,你一旦進入人海,你可以讓其他人,再也找不到你。”

“但我不是其他人。”楚君烈垂眼看著麵前努力支撐身體的人,抬起手,扶住眼前人的腰-身。

“我不會讓你消失在茫茫人海裡,我不會讓你帶著莫係舟,就這樣離開我。”

“我,我會回來。”司雲弈眼前的畫麵開始模糊,將舌尖咬出血,也隻能帶來瞬間的清醒,繼而愈發混沌。

“我小時候放過風箏。”楚君烈低頭,對上司雲弈的視線。

“如果握不緊手裡的線,風箏就會飛的無影無蹤,我這輩子,也再沒可能見到它。”

“我已經答應了你,咳,合作……”口中的血水嗆咳出來,司雲弈臉頰被一手捏住,楚君烈眼中是明顯的慌亂。

看到是舌尖被咬破,楚君烈眉頭緊蹙,一把抱起眼前人,坐在沙發上,目色動了動。

“我這裡,隻剩下一片解藥。”

司雲弈勉力看向楚君烈,隻見他將一枚白色的小藥片,放入他自己的口中。

“想要,你自己來取。”楚君烈含著藥片,眼中帶著幾分再明顯不過的意圖,看向懷中的人。

司雲弈仰頭,幾乎是立即吻住楚君烈的唇。

帶著鐵鏽味的吻,找尋著藥片的痕跡,楚君烈緩緩閉眼,把這當做,充滿愛意的吻。

楚君烈報以纏-綿的回應,一手緊扶司雲弈的後腦勺,希望這個吻不要停下。

接-吻急促的呼吸,讓熏香的效力再上一個台階,司雲弈的意識不可避免的,一點點滑向黑暗。

楚君烈仍舊親-吻著眼前人。

藥片早就被吞咽下去,隻要想到下半生再也看不到他的日子,楚君烈不可能給他任何一點機會。

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司雲弈不知道自己昏了多長時間,等再睜眼時,天色已經大亮。

熏香的副作用還在持續,腿腳發軟,頭暈目眩,司雲弈支撐著起身,發覺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經換成了睡衣,看周邊環境,是之前司雲弈睡-過一晚,支付利息的地方。

床-上旁邊的位置還有餘溫,證明另一人剛離開不久。

楚君烈穿著睡袍,在會客室隨意拿過瓶純淨水,莫係舟眼睜睜看著他喝著水,麵無表情的避過自己的質問。

“楚總,你明明已經放手了,你為什麼還盯著吳顧不放?”莫係舟直直盯著楚君烈,努力壓著心中的憤懣。

今早沒有聯係到吳顧,莫係舟就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再聽楚總兩處公司都沒去,更加肯定了自己猜測。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但我清楚,你已經把他調到辦公室,防身術教授的任務,也給了其他教練。”莫係舟忍不住的控訴,“吳顧他已經做好了計劃,他要去過不一樣的生活,你為什麼不能放過他,讓他去過他想要的日子?”

楚君烈看了莫係舟幾眼,安靜片刻後,拿著水毫不遮掩的開口。

“我有後悔的權利。”

“你說我不要臉,你要了嗎?”莫係舟咬牙開口,“你不僅吃窩邊草,你現在還吃回頭草,吳顧明明和我說好離開,你現在卻來橫插一腳!”

“嗬。”楚君烈看著莫係舟,冷笑一聲。

“我吃多少遍,也是同一叢草。倒是你,覬覦我的人,我是不是該把你的嘴縫住,腿打斷?”

莫係舟有些不敢對上楚君烈的目光,心底清楚,雖然自己是楚老爺子資助出的人,但楚君烈一旦堅決要做什麼決定,就連楚老爺子也沒法改變。

“我是不是覺得,看在老爺子的麵子上,我不會動你?”楚君烈拿著水瓶一頭,用瓶身一下一下敲莫係舟臉頰。

“誰給你的膽子,和我的人離開,現在還找上門來質問我?”

瓶裡的水還沒有喝完,伴著晃動的水聲,莫係舟被扇砸的側臉,卻一個字都不敢反駁。

“從今往後,這裡對於你來說,就是禁區。”楚君烈擰開水瓶,將裡麵剩下的水,澆到莫係舟頭頂。

“這次是水,下次劈到你腦袋的,會是我的長刀。”

莫係舟被澆了一頭一臉,緊緊咬著牙,不知道自己以前,為什麼會崇拜這樣一個人!

“滾。”楚君烈聲音冰冷,莫係舟扭頭,快步走出房間,緊緊咬著下唇,眼中滿是屈辱。

臥室房門打開時,司雲弈剛將床單扯成布條,還沒來得及將布條打結。

房門從外緊閉,這間房裡唯一的出路,隻有窗戶。

“雲弈。”楚君烈看著地上的布條,揚唇笑了笑。

十分鐘後,司雲弈默然躺在床-上,手腕腳腕被自己撕出來的布條綁著。

“彆走了好不好?”楚君烈躺在司雲弈身邊,側著身體,手指緩緩撫過眼前人的臉。

“他們都說,先愛上的人是輸家,我這一生,凡事都爭強好勝,可在你這,我情願當輸家。”

“我喜歡你。

你彆走。”

司雲弈沉默看著天花板,感覺到臉側落下的,小心翼翼的吻。

“我讓你回了辦公室,可我天天都控製不住的在想你。

訓練場我每天都有去,我看著你訓練,一次次的想象,如果你身邊是我該有多好。

我之前隻是生氣,我們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但你隻把那當利息,連多騙我一句都不願意。

彆離開我好不好,你讓我見了什麼是天堂,我又怎麼甘心墜到沒你的地獄?”

身體被溫柔撫摸,司雲弈緩緩閉眼,沒有預料過,事情會到這一步。

司雲弈沒有算過,在這裡一共待了多長時間,隻記得楚君烈會每隔一段時間,點上香薰,讓自己陷入昏睡,醒來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離開的氣力。

楚君烈幾乎在莊園裡開始常駐,每天抱著司雲弈,甚至說自己小時候的糗事,絞儘腦汁的陪伴心上人。

莊園裡有泳池、有酒窖、有遊戲室、桑拿房、甚至還有私人健身房和影院,所有東西一應俱全,楚君烈想方設法的逗司雲弈開心,但司雲弈卻露不出一個笑容。

司雲弈也曾嘗試著,告訴楚君烈自己不會走,之前帶莫係舟離開京城,是為了避開楚老爺子的勢力,楚君烈認真聽著,哄司雲弈說他相信,但他第二天會繼續點燃香薰。

不知是香薰聞的多了,還是環境情緒條件使然,司雲弈察覺到自己的思考能力,在一點點鈍化。

可事情,還沒有完成。

“晏家出事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楚君烈還記得兩人的合作,時不時會告訴司雲弈一點信息。

“之前和司萱萱退婚的男人,我教訓了他和他父母一頓,他的醜事被人全部曝光,前兩天被離婚,淨身出戶,連帶著家族也被影響,成了港城的笑柄。”楚君烈讀著港城那邊-傳來的消息。

“有人說,是你回來了。”

司雲弈靜靜看著眼前的楚君烈,知道在港城的團隊,正在按計劃行事。

“現在港城什麼說法都有,還有人說,你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楚家,老頭子八成已經派人去查。”楚君烈看著傳來的消息,忍不住笑了笑,看向司雲弈。

“雲弈,如果要報複楚家,一定要讓我死在你手上,如果你沒讓我死透,我還是要守著你過一輩子的。”

司雲弈意識有些昏沉,楚君烈見狀,小心抱起坐在旁邊的人,將司雲弈抱上-床,蓋好被子。

楚君烈守在床邊,看著司雲弈睡著,方才再去乾自己的事。

司雲弈最近總是會夢到一些以前的事,這次也不例外,司雲弈看到自己溫和叮囑年幼的小侄兒,要好好學習,自己從外地回來後,會給他帶上禮物。

畫麵一轉,祁崽眼角帶著淚花,看被扔到河中凸起石塊上的書包。

“司北祁,沒人要你嘍!”幾個同齡的孩子笑著一哄而散,祁崽抹抹眼淚,看著書包,腳探入冰冷的河水。

“小叔一定會回來找我的,小叔還說要給我帶禮物,我要好好學習……”

“雲弈!雲弈醒醒!”

司雲弈猛地清醒過來,入眼便是楚君烈充滿擔憂的眼神,自己的兩隻手,被楚君烈緊緊握著。

“雲弈,你做噩夢了。”楚君烈抬手,笨拙小心擦過心上人眼角的淚,卻看到越多的淚水湧出。

從這一天開始,司雲弈開始吃不下東西。

無論楚君烈請來怎樣的廚師,司雲弈還是一點點的消瘦,楚君烈已經不用點香薰,司雲弈已然起不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