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彥畫了半晚上的《秘密》,直到淩晨才睡, 第二天一早他又趁著自己還是個人跑去了衣服店那邊取車。
店員看到, 正好把衣服給他了。
“我們店隻接待會員。”對方並不收江彥的錢, 並笑著解釋,“昨天程先生已經簽過單了。”
江彥沒想到自己晚了一步,又問對方:“那這一身要多少錢?”
店員禮貌地搖頭致歉:“很抱歉, 我們的費用是不公開的。”
江彥問不出來,猜也知道怕是不少, 他把衣服小心地放去後座,又一想,先拐道去了商場。
商場才開門, 來往顧客不多。江彥去化妝品專櫃, 照著王嫣用的牌子買了一套護膚用品,出來後又往前走,猶豫著進了一家珠寶店。
他以前也送過程以寬東西, 但多是學生用的本子筆之類的小東西。手表手鏈這些有彆的意義, 他當年心虛, 沒敢買,現在總算是光明正大了。
隻不過第一次進這種店,江彥還有些緊張。
櫃姐很親切, 從他進店後就亦步亦趨地在後麵跟著。江彥在雜誌上見過他們家的腕表,特彆喜歡其中的一個係列, 這會兒一問,才發現價格比自己想象的高出不少。
“這個係列有款式比較簡單的嗎?”江彥猶豫著問。
“有的。”櫃姐笑著拿出一款, 又介紹,“這個比較簡約,上麵的圓月是鑲嵌的珍珠母貝,寓意相思,櫻花圖案是鑲嵌的紅寶石……價格上也要好一點,隻有58萬。”
江彥:“……”
五十八萬,高奢品牌,機芯全球限量,有幾十顆紅包石一百多顆小碎鑽,手繪的圖案精致美好,其實挺不錯。但他最近才辭了工作,又沒接外包,這個比預算超出一半了。
江彥戴了一下,對著手腕上不靈不靈的小東西越看越喜歡,又想買又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虛榮。但他的確喜歡這個牌子的東西,也不想去彆的店湊合。
心裡正糾結著,就聽外麵似乎有人喊。
“江彥?”王天奇的綠毛已經從碧綠色變成草綠色了,這會兒穿著一身黑衣服紅鞋子特彆喜感。他跟老梁一塊走了進來,在兩步之外停下,驚奇地上下打量江彥,“好幾天不見了吧。你在買什麼呢?”
江彥也驚訝,忙讓櫃姐把腕表取下來。
“我出來買東西。正好想找你幫忙呢。”江彥忙把放在旁邊的化妝品給王天奇,笑道,“這個是想送給王嫣姐姐的,但是我這兩天太忙……你能不能替我帶給她?”
“給我姐?”王天奇十分詫異,“你怎麼想起買化妝品給他了?”
江彥隻得撒謊:“我那天聽人說的,這個對皮膚特彆好,送女孩子的話比較實用,應該會受歡迎。”
“那肯定受歡迎啊,我姐在免稅店才舍得買了兩罐。”王天奇想了想,卻沒接,“她好像剛買了沒多久。而且這個禮……是不是有點重了?”
他雖然不知道確切價格,但估算著應該得有一兩萬了。
江彥跟他姐都沒見過麵,如果因為他的話,那就更不好意思收了。哪能相親不成就跟人要精神補償啊?
“彥彥,其實這樣……”王天奇咳了一聲,甩了下自己草綠色的劉海,正色道:“雖然你跟程以寬的這個事吧,對我造成了一定的打擊,但是這個不是你的錯,你知道吧?這個傷害是生活給我的,不是你給我的。”
“……”江彥愣了愣,疑惑地看著他。
王天奇歎了口氣:“你如果實在過意不去,請我吃個飯就好,這麼破費可使不得。”
“過意不去?”江彥茫然道,“我沒有啊……”
“讓你收就收著,”老梁看出不對,忙在一旁拍了下王天奇,打圓場說:“女孩子護膚品不怕多,而且還可以跟朋友送來送去的。我覺得挺好的。”
他說完見王天奇沒轉過彎來,從後麵戳下了王天奇的腰,壓低聲提醒:“彥彥都買了,你還叨叨什麼?萬一人家是為了程以寬呢?”
王天奇:“???”他愣了下,黑人問號臉去看老梁。
老梁嫌棄地撇開頭。
他又去看江彥。
江彥隱約明白過來,忍不住笑道:“我隻是送給姐的,沒彆的意思。”
“……哦。”王天奇頓了頓,有些尷尬,又說了句:“哦。”
江彥看他臉紅,忍不住笑了笑。好在王天奇臉皮厚,說完就過了
“那你在乾嘛,買表嗎?”王天奇湊過去,看了眼大大咧咧道,“買表還是PP啊,你要買的話我認識人,有幾款火的找他公價就能買到。”
江彥忙笑:“不用不用,我就看看。”
老梁瞅了眼,倒是明白過來:“彥彥是要送人吧?”
江彥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看著這個寓意挺好……”他猶豫了一下,忍不住問倆人意見,“你們覺得學長戴這個好看嗎?”
“送他啊!”王天奇這才恍然大悟,又疑惑,“那不應該送對戒嗎?”
“對戒?明天就婚禮了吧?”江彥問,“那個不是儀式上戴的嗎?”
“開玩笑呢你,我姐跟他形婚,倆人怎麼可能換戒指。”王天奇道,“他們流程都改了,明天就是一塊露個臉說句話。戒指應該會提前各自戴各自的。哎?你明天也不去參加嗎?”
江彥搖了搖頭:“不知道有沒有空。”
他如果是人形,那肯定會儘量去參加。如果是鵝樣……到時候不參加也得去參加了,而且可能還要穿衣服戴小帽子。
江彥又看了會兒對戒。他不知道程以寬的戒圍,在店裡瞎看了一通什麼都沒買,隻得先開車回家。
櫃姐態度倒是一直很好,最後還送了他一個小袋子,裡麵裝著幾張海報和產品介紹冊。江彥把自己喜歡的手表和戒指那兩頁折起來,放在床頭桌上。看著看著,就覺得眼皮有點沉。
這次反應時間長多了,他很自覺地躺倒床上蓋好被子,本來是側躺下的,後來一想時間長了側躺不好,會壓得胳膊酸,又平躺了過來。
再次睜眼,就麻瓜正在欄杆裡窩著睡覺。
江彥看了看圍欄裡的情形,發現麻瓜好像不會飛出去,吃喝拉撒都在這一塊地方了。他動了動翅膀,一口氣飛過欄杆,隨後頂開虛掩的臥室門出去看了看。
程以寬不在家。
家裡也沒有貼大紅的喜字。
江彥雖然聽程以寬說過“一切從簡”,但他並沒有想過這個“簡”到底是什麼簡成什麼樣。按說大概流程要走的吧,程媽媽那麼凶,能不要求新人去跪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