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2 / 2)

家裡有鵝 五軍 8780 字 7個月前

他心裡疑惑,又想起了那天程媽媽和王嫣的對話。

他印象裡程媽媽並不是個難相處的人,雖然之前隻打過照麵,但跟那天凶神惡煞要殺鵝的人還是很難對上號。而且從後來的對話裡,能聽出程以寬已經給她說過實情了,她對王嫣也是了解的。

江彥沒問過程以寬形婚的原因和細節,不過從那天的情形看來,母子倆關係似乎很緊張,估計這件事上程媽媽給的壓力應該很大。就是不知道這次形婚之後,學長的壓力能輕點嗎?

江彥對於這種形式是能理解的。當然有人是極力反對的,就像他那個初戀。

初戀的前男友就是在熱戀的時候,突然說要跟一個女孩子結婚,並解釋說隻是走個形式應付一下家裡。誰想前後不過幾天,那人領了結婚證後就改口了,說自己是雙性戀,現在隻想好好過日子。

初戀當時意識到被騙,就去跟女方揭發這個人騙婚,結果對方並不相信,並引來一頓辱罵攻擊。那對夫妻一起在朋友圈裡發信息,說他是變態gay,勾引有婦之夫,後來又鬨去初戀的工作單位。

初戀本來是一所中學的老師,頗受歡迎,此事一出,三天兩頭有家長來投訴,要求學校辭退他或者給自己的孩子轉班。學校方麵兩頭為難,最後他便自己辭職了。

江彥那時候才畢業,聽到這段往事的時候初戀也早已有了新的工作,但他仍感到生氣又無奈。

初戀倒是很平靜,對他道:“你到現在都沒有談過戀愛蠻難得的。不像我,在學生時期就覺得自己是特殊群體,覺得孤單,急於去尋求同類,結果入了所謂的圈子,看到了這麼渣滓。婚姻的壓力其實很多人都會遇到,大齡未婚的青年,無論男女,麵對的是同樣的逼迫和不理解。這跟性向無關。所以拿著家裡壓力為理由去結婚的基佬,不過是無能又自私的loser而已。”

江彥想了想,問他:“那有真的形婚嗎?兩邊各過各的?”

“也有,但很少。”初戀道,“這起碼得兩方人品也都過得去,但人品是最難考量的東西。哪一方反悔,事情都會更麻煩。我的意見就是千萬不要去做,出櫃這種事,就是你跟父母權威的對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關鍵時刻不硬氣,以後肯定要熊一輩子。”

江彥沒想過跟父母拚個你死我活的場景是什麼樣,但是光想想就覺得太可怕了。

程以寬經曆過嗎?江彥忍不住想,在剛出櫃的時候,程以寬經曆了什麼呢?

他在外麵轉了好幾圈,無事可做,又回臥室,拖出了電子書打算學習。剛戳開屏幕,就聽外麵的防盜門響。

程以寬開門,把外套圍巾一塊放在沙發上,又推開門看了看麻瓜,手裡還拿著手機:“我現在回來了,麻瓜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沒有問題。你可以現在過來。”

江彥偏著耳朵聽了聽,忽然反應了過來,是王嫣!

他明天要去當花童的!王嫣提前來帶鵝子了。

果然,那邊傳來了王嫣的聲音。

“那我十分鐘以後到。”她笑了笑,“我想死瓜瓜了,那這樣,明天我們就直接酒店門口碰頭了?”

“好的。”程以寬道,“你的發言稿想好了嗎?”

“沒呢,對我爸媽我沒什麼要說的。”王嫣哈哈哈笑了起來,“他們這次出手大方,雖然有一大半是衝著你媽,但我也很滿意了。對了,江彥今天送了我一套化妝品,我是不是太占你們家便宜了……”

程以寬愣了下,等掛了電話,才忍不住嘟囔了句:“哼,都沒送過我東西。”

江彥一直跟在程以寬旁邊偷聽他打電話,這會兒見他突然臭臉,忽然就覺得有些好笑。

怎麼送禮物也要吃醋啊?

他偏著臉看看,忽然又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今天被王嫣帶走的話,自己以後變成鵝就見不得程以寬了。

江彥:“……”

這個好像有點嚴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嫣應該很快就要到了,江彥趕緊偷偷跑回臥室,把電子書藏了回去。他低頭的時候嘴巴不小心戳到自己的羽毛,腦子裡突然靈機一動,冒出了一個很好的想法。

江彥轉過頭,張開翅膀看了看,選了最漂亮的一根羽毛。那是一根飛羽,又粗又壯,特彆好看。

千裡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如果禮物送這個的話,那可是非常有誠意了。

江彥下定決心,嘴巴咬住那根飛羽,使勁一拔!

毛沒拔下來,他差點疼哭,太疼了,好像長在肉裡的,比拔人的腿毛和頭發疼多了。江彥嘶了好一會兒,緩了緩,又來了一下,還是拔不動。

江彥:“……”

他淚汪汪地,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雪白的大胸毛。

程以寬準備下樓去接人的時候,就見麻瓜嘴巴裡咬著一根細小的絨毛,跟個鵝老爺似的從臥室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程以寬忍不住嫌棄道:“你個呆鵝,要是把毛吃嘴裡可沒有化毛膏喂你。”他想折回身給這鵝揪掉,又見手機催的急,隻得先下去。

江彥沒搭理,等他出了門,才一路小跑著去了書房。

他咬著絨毛跳上書椅,小心翼翼地把絨毛放一邊,選了個好看的新本子出來,用嘴巴揪著放在了桌子上,又掀開幾頁。

絨毛差點被帶起的微風吹到地上,江彥嚇了一跳,眼疾嘴快地給接住了。

他把絨毛輕輕放在了本子中間,往書縫裡懟了懟,這才慢慢地把另一半給合了過來。

才跳下椅子,就聽外麵有人說話。

王嫣跟朋友一塊走了進來,朋友去提著麻瓜的行李箱,王嫣則一口氣把鵝子抱了起來。

“瓜瓜,有沒有想麻麻啊?”王嫣把臉埋鵝背上好一頓親,又抬起頭,笑著問,“我怎麼覺得麻瓜又沉了呢?”

“那估計是增重了,”程以寬道,“口味兒一會兒一變,今天隻吃青菜,明天就要吃麵包吃火腿,從廚房偷東西就好幾回。”

“真的嗎?”王嫣驚訝道,“怪不得那天阿姨跟我說它去搶麵包吃呢。”

江彥鵝臉一熱,假裝聽不懂。

王嫣卻開心地笑了笑:“沒事,我鵝子愛吃,明天就給你單獨買點。哦明天不行,明天要少吃點了。”

她說完忙跟程以寬告彆,一路抱著江彥去了車上,也沒放航空箱裡。

江彥正詫異,就見王嫣從後座接過一個小袋子。

“當當當當,你看這是什麼?”王嫣興奮地拿出了一件小婚紗給他看,還抖了抖,“我們瓜的定製婚紗禮服,全球僅此一件。還有胸花和小禮帽哦,都在麻麻這。”

江彥:“……”為什麼不是小禮服呢?他明明是男鵝子。

朋友在後麵笑:“這小衣服做的是真漂亮。”

“那是,”王嫣驕傲道,“明天,我鵝子一定是這世界上最靚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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