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濤置身於這麼驚悚的場景裡,再也不自大了。
“雖然你們蠢了點兒,但好歹是條命,我就試試看能不能保住你們。”
時樂給了他們一人一張符:“貼身帶著,符在你們在,符要是丟了,那我也沒轍。”
孟濤顫巍巍的接過符,薄聞時瞥他們一眼,忽然也遞了兩張符。
時樂沒攔著。等他們接過符後,時樂歪頭問薄聞時:“你是照著我的符畫的嗎?”
薄聞時“嗯”了聲。
但剛才遞出去的符,跟時樂的符並不一樣。
他這次來,還帶了鎮惡筆。這些符,就是用鎮惡筆畫的,效果還不明,這次遞出去,也是打算試試看。
說不準,也有點用。
孟濤哆哆嗦嗦的符都給貼身戴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薄聞時遞來的符,在接過來的瞬間,指尖都有種被燙到的感覺。
時樂跟薄聞時遞完符後,就沒再管他們。
“學長,給你。”
段琴忽然把兩張符中的其中一張,遞給了孟濤。
她臉上浮現出兩朵紅暈,聲音也帶著羞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段琴長的一般,平時存在感也低。孟濤萬萬沒想到她對自己……
“這多不好啊。”
孟濤眼睛死盯著符紙,嘴上卻放柔了聲音:“我不能收,你就兩張,還是都留下吧,我不想看到你有危險。”
段琴聽到這話,像是被感動了似的,更加執拗的把符紙讓給了孟濤。
孟濤推脫兩下,最後,“不情不願”的把符紙接了過來。
時樂帶頭陣,在鎮子上走了許久,那些人看不到他們。
“大人,他們不是鬼。”
謝必安做了多年的鬼差,對捉鬼可以說是十分有經驗,眼下,鎮子上這些時不時從他們身旁路過的,都根本不是鬼。
“是怨影。”
時樂科普道:“他們死的太慘,太痛了。甚至,他們連魂魄也沒留下來。由於死前太痛苦,所以,死後他們魂魄雖消,怨氣卻不散。久而久之,怨氣生靈,成了有人形的怨影。”
科普完,時樂在薄聞時耳畔輕輕補充了句。
“燃魂燈就在這裡。”
這些人,都是死在燃魂燈的灼燒之下。
薄聞時想到羅澧告訴過自己的,有了燃魂燈,他能恢複的記憶,心頭都不由跳的快了些。
毫無疑問,他曾經,作為東嶽大帝的曾經……
那份久遠記憶裡,肯定裝著他跟時樂的過往。
“嗯,我們仔細找找。”
薄聞時牽住時樂的手,低低問道:“現在怕不怕?”
時樂仰著小圓臉,眼睛彎了彎:“不怕!我可是閻王爺,現在是他們應該怕我。”
除了隊伍後麵的兩個拖油瓶,他帶的人裡,可都是鬼。
隻有薄聞時一個是凡人,但時樂有信心保護好自家老公。
一整個白天。
整個小鎮都沒有任何異常,看上去普通的如同一座正常運轉著的鎮子。
身後的孟濤跟段琴湊在一塊兒,一直在說著話。
最後,兩人不知道商量了什麼,孟濤還主動找了時樂,說他要跟段琴回去。
“我知道路,而且,我帶的還有你給的符。”
孟濤這會兒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他說道:“再留下去,我估計會更害怕,趁著現在天還沒黑,我先回去了。”
時樂沒攔著他。
現在的鎮子,白天看不出來什麼異常,但到了夜裡,絕不會還這樣平和。
等孟濤跟段琴走了後,時樂跟謝必安他們說起話來,都更方便了。
“薄聞時,我累。”
走了一天,時樂都進了不少人家裡,可什麼都沒發現。
薄聞時看小孩兒是真累的蔫吧了,將背包遞給了鬼差。
他半蹲在時樂麵前:“上來。”
時樂有點不好意思,但他又真的很累,在麵子和休息之間,最後,他艱難選擇了後者。
一行人耐心等到夜裡。
他們找了個空房,暫時在房子裡休息。時樂被薄聞時抱著,靠在他身上,看著時間等到子時。
不知等了有多久,夜晚終於過半。
時樂聽到外頭有腳步聲響起,他精神一震,從薄聞時懷裡爬出來。
“來了!”
白天的小鎮上,雖然人很多,但時樂要找的是那個巡夜員,那個有可能提著燃魂燈的訓夜員。
現在,夜來了,巡夜員應該也來了。
薄聞時陪著他一塊兒將門打開條細縫,並且透過細縫往外看。
謝必安這些鬼差,能夠穿門,所以,直接小心翼翼的把眼睛露出來。
在昏黃的路燈下,慢慢走來一個穿著工作服的男人。
他的年紀看上去有四十多歲了,長相是很路人的那種,丟在人群裡,估計都會被忽略掉。
此刻。
他正在這條街上巡夜,手裡提著的——
不是時樂以為的燈。
而是,孟濤還瞪大著雙眼,麵色慘白慘白的人頭。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