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幾年以來, 金可晴最高興的一個生日了。
她落後柳竹安兩步, 望著柳總裁的背影的眼神幾乎在發光。
金可晴是個真性情的姑娘，有點天真有點莽撞，有什麼都直接寫在臉上，情緒也不會偽裝。小姑娘的臉蛋兒紅撲撲的, 熱切地望著柳竹安, 一路跟著看似冷淡實則興奮的柳總裁買買買。
柳竹安總是占主導位的, 她走在前頭，穿梭在各個店裡, 身後跟著三個各懷心思的“小跟班”。柳竹安都覺得有點看花眼睛了, 更何況沒什麼機會出來, 也沒什麼零花錢的金可晴。
小姑娘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 看得心臟撲通撲通跳。
按理說，金富貴做的是珠寶生意，她家是不差錢的。隻可惜金富貴的心已經偏到海底下去了，要算計著和妻子的共同財產給那個白蓮花的私生大閨女，所以總是想辦法摳；而金可晴可沒有白梓憐那麼理所當然的態度。她心疼媽媽——連帶著小時候對她很好的爸爸，所以花錢很節製，當然，該有的都有了，媽媽也不會虧待自己的閨女。
柳軟萌非常懂小女孩的心思。她瞥了一眼金可晴：“喜歡？買。”
金可晴捧著亂跳的心臟：“不！不用的！”
柳竹安點了幾樣，和導購點頭：“刷卡。”
金可晴紅著臉蛋兒，舔舔嘴巴：“……謝謝。”
於是，等吃過午飯, 下午回家的時候，金可晴和牧良昕身上都掛滿了袋子。
金可晴看柳竹安的眼神都在放光。
她抓著牧良昕的袖子，說話的語氣都是飄的：“昕昕，柳總裁好帥啊！”
牧良昕：“……”
小表弟有點心塞。
他有一肚子話想說，最後隻能和金可晴應和兩聲：“嗯。”
金可晴：“我之前一直以為柳竹安會是個很可怕的人。是我錯了。”
牧良昕：“……”
不，你沒有，我柳哥是很可怕，就算我喜歡他他是我哥我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雖然，他也不是一直很凶。
金可晴：“想想我之前和他說過什麼……啊好羞恥啊！”
牧良昕：“沒事的。”
金可晴：“不想那些過去的事兒了。你有這樣的哥哥，一定很幸福吧……我好羨慕你呢。”
牧良昕：“……嗯。”
羨慕什麼？《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嗎？不用謝，你也有了。
心塞的牧良昕最後隻能委屈巴巴地把苦往自己肚子裡咽。等送金可晴回家的時候，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喊了她的名字。
“晴晴。”
拎著很多袋子的金可晴：“嗯？”
牧良昕：“生日快樂。”
大男孩兒也就比小姑娘大個一歲，笨拙得可愛。他們兩個是在網上認識的，眨眼也認識幾年了。
和在哥哥們麵前與在朋友麵前的時候完全不一樣，甚至和在網上聊天的時候也不一樣。牧良昕麵對著金可晴的時候，總是有些軟的。
少男情懷也是詩。
可惜，決定見麵之前，金可晴一直默認自己的網友是小姐姐的，現在還沒有轉過彎來；雖然牧良昕一直知道自己的網友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他笑一笑，把小盒子塞到金可晴的口袋裡。
“本來想中午和你說生日快樂的，”苦逼的小老弟說，“不過……現在應該也不算晚。生日快樂，開心一點兒。還有，學習加油。”
金可晴愣了一下。
過了兩秒，小姑娘才慢慢展開笑顏，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唇角上揚，露出潔白的牙齒。
“嗯！”
今天！真的是太開心了！
高考前最後的假期，很多的禮物，還有真摯的祝福。其實禮物受之有愧，她拿得非常不好意思。不過被柳總裁那麼涼涼的一瞥，不拿才覺得不對……
好心情持續到進到家門為止。
金富貴在家了，並且正在和他最寶貝最無辜最純潔善良的女兒通電話。
金可晴的笑登時就掛不住了。
她深呼吸兩次，瞧都不再瞧她爸爸一眼，拎著都快拿不動的禮物們，健步如飛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其實想不明白，為什麼白梓憐的出現會改變那麼多，明明她覺得不應該這樣。可她並不能改變什麼。
她不忍心看到父親痛苦，所以當時腦袋一熱，不管不顧地去找了柳竹安，頂著父親的痛罵把白梓憐的東西都交給了柳竹安。可到頭來，金富貴並不會謝謝小女兒的用心，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他是她老子。
所以，算了吧。
把感情投在不值得的事情上，真的是，太累了。
小姑娘又深呼吸，她把那些禮物全部塞進櫃子裡，摸到了鼓鼓的口袋。
她舔舔嘴巴，打開了那個小小的盒子。
裡麵躺著一條精致小巧的銀白色手鏈，是她之前發在朋友圈裡的那一條。金可晴盯著看了好幾秒，最後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難為昕昕這麼用心了。
她坐回桌前，拉開抽屜把禮物放好，順手翻開了習題冊。
距離重要的考試還有一個月，她必須要繼續加油。
誰有時間去關注不稱職的父親和不知所謂的“姐姐”？
影響我心情的東西都狗帶吧！
樓下。客廳。
金富貴還在和白梓憐噓寒問暖：
“在那邊怎麼樣？有時間不如回來看看？爸爸想你了。”
白梓憐：“不啦，不回去給爸爸添麻煩了，我挺好的。”
金富貴：“錢夠不夠花？爸爸剛給你卡裡打了點零花錢，不用給我省，好好照顧自己啊。”
白梓憐：“謝謝爸爸。”
又是日常撒嬌了幾句，她溫聲細語，卻在耳邊響起提示音的同時猛地一僵，搪塞幾句之後掛斷了電話。
係統：【瑪麗蘇光環值下降。】
白梓憐臉色難看得過分。
她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往外擠：“……什麼？”
係統慫得不行：【就……能量不夠了吧。】
白梓憐冷冷道：“發生了什麼？”
係統：【我、我也不知道。】
白梓憐攥著拳頭，粗喘著，努力平複情緒：“說吧。會有什麼後果？”
係統解釋道：【你曾經通過瑪麗蘇光環影響到的那些人……可能會隨著時間脫離控製。】
係統頓了頓，小聲又加了一句：【而且，之前動搖的時候，已經有一些意誌強大的人已經動搖了……】
“廢物！十足的廢物！”白梓憐冷笑，“要你真的是一點用都沒有！”
沈奕辰沒死，病毒入侵的進度不斷倒退，就連她兌換來的瑪麗蘇光環都動搖了。
係統小聲地給自己辯駁：【可你也知道，你和女主是絕對對立的，你的瑪麗蘇光環，也是建立在女主光環強製弱下來的基礎上，不是我能控製得了的……】
白梓憐尖叫：“我已經把她的助力都截走了吧！ 還要我怎麼樣！？她的光環怎麼還在？！不，你閉嘴！閉嘴閉嘴閉嘴！我才是女主角，她金可晴才是惡毒又愚蠢，就是給我提鞋都不配！”
係統的那句話終究憋著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