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總裁六六天(1 / 2)

“他沒事兒了, 可以出院。說實話, 他這情況我真沒見過,”牧宇軒道, “可以說像是奇跡了。”

這是沈奕辰入院的第十五天。

牧宇軒帶著莫大的研究熱情,翻來覆去地將沈奕辰研究了十來天,不得不遺憾地向柳竹安宣布了這件事。

已經是五月下旬了。

山城不算是個適合養生的好地方,五月初還涼颼颼的,五月末的天氣卻已經是豔陽高照,在太陽下呆一個小時, 膚色就能深兩個度。

這個天氣,就算是霸道總裁, 也會更換新的裝束。

今天是周末,柳總裁不用上班。她好心好意地來接沈奕辰出院, 瀟灑地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短袖上衣。

在這一時候,柳竹安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她的金手指還是有點用的。

柳竹安不是忍耐力好得驚人的柳霸總, 她怕冷也怕熱,做不到霸總那樣一年四季穿西裝。而換了單衣,就算柳竹安依舊穿著束胸, 但是沒有任何人會有那麼一絲絲突兀的懷疑,反正柳竹安依舊坐穩男神座位不動搖。

她現在坐在牧宇軒的辦公室裡享受著醫院的中央空調,懶懶地應了一聲:

“怎麼講?”

牧宇軒的白大褂倒是穿得穩穩的。他終於抽空去把頭發剪短了些, 笑容一如既往地溫和:“簡單來說呢,他可以說是‘自愈’了。”

牧宇軒領著柳竹安去了病房,把解釋又講了一遍:

“從發現疑似腫瘤, 到現在那團陰影全部消失,隻有二十天,”牧宇軒遺憾道,“可惜,沒有機會開顱看看你到底怎麼回事。”

沈奕辰:“……”

換下病號服,穿著白色T恤的沈奕辰嘴角抽搐。他假裝沒聽到,繼續收拾行李。

小半個月過去了,他被柳總裁殘忍剃光的頭發的沒有第二次再遭毒手,這時候已經長出了一層小毛茬,黑亮黑亮的,看上去還有那麼點可愛。

他的私人物品實在是太少了,一個不大的袋子就能把東西全部裝完。沈奕辰在這幾天也鍛煉出了強大的心靈,他甚至可以衝著牧宇軒微笑,實話實說:“我覺得很好。”

沒落在你手上被你開顱真是謝天謝地呢。

牧宇軒是真的覺得很遺憾。他這段時間一直和沈奕辰相處著,倒也建立了點微妙的革·命情誼:“想我就回醫院看看。如果又覺得哪裡不舒服,也記得趕緊回來。當然,打電話給我也可以,我能上門。”

沈奕辰:“……不用了。”

牧宇軒:“我說真的。”

沈奕辰:“那就是真的不用了!”

我一點都不想再回醫院見到你好嗎?

彆管是因為他的特殊案例還是因為他這個人,反正牧宇軒現在有點喜歡沈奕辰的。他在沈奕辰的肩膀上還拍了兩下:“話說回來,你還在做夢嗎?”

沈奕辰搖頭。

“精神方麵就不是我的專業,需要幫你聯係催眠師或者心理醫生?能記起來的東西多嗎?”

沈奕辰依舊搖頭。

“沒多少,”他說,“好吧,你說的對,我可能還是會找你。”

沈奕辰現在是有點小秘密沒有和大夫講。可他也做好了需要找大夫的準備。他最後還是伸出手,帶著薄繭的手握住牧宇軒那隻保養得讓女孩兒都嫉妒的手,說了句“謝謝”。

而後,在踏出醫院之前,他突然回頭,望向牧宇軒:

“我們打的賭,你要記住。”

牧宇軒微笑:“好,我記住了。”

柳竹安聽了全程,有點好奇:“你們打賭?”

沈奕辰已經跟著她上了車。白秘書依舊坐穩司機位,還伸手和沈奕辰打了個招呼。

沈奕辰:“算是吧。”

柳竹安:“賭了什麼?”

沈奕辰微笑:“如果我在兩個月內找回過去——”

他賣關子一樣開始停頓,就連白秘書都好奇地豎起了耳朵。

沈奕辰:“——換我剃光他。”

柳竹安直接噴笑出聲。

這兩個人加一塊兒快六十的人了,幼稚不幼稚?柳柏楠小朋友都比他們成熟。她瞥了一眼仿佛勢在必得的沈奕辰,涼涼地打擊他:

“你自己說的,你失憶差不多兩年了。就算最近有起色,在兩個月內恢複記憶的可能性有多少?”

沈奕辰:“沒關係。”

他說:“我要是沒記起來——”

他抬手摸了摸鼻尖:“——我請他吃頓飯。”

這柳竹安就不樂意了。

她冷哼一聲,衝沈奕辰抬抬下巴:“你還記得,你是給我工作的嗎?”

和牧宇軒還能頂兩句的沈奕辰麵對柳竹安依舊是心驚膽戰:

“記、記得……”

“哦?那你多久沒上工了?”

沈·似乎從病休變成了曠工·奕辰:“……”

小廚郎能屈能伸。

他誠懇地低頭:“對不起,我錯了。我回去包您三餐夜宵零食,隨叫隨到。您現在有什麼囑托嗎?”

“貓飯。”

沈奕辰:???

柳竹安麵無表情道:“柳柏楠今天來莊園玩,會帶著嘻嘻哈哈嘿嘿。”

想到鄭涵初那耳提麵命的貓奴樣子,柳竹安補充了一句:

“先做我的。”

沈奕辰:“……”

***

柳柏楠的電話兩天前就打過來了。

小家夥沒有什麼朋友,除了和家裡的貓貓狗狗一起玩,真的很無聊。他一直盤算著什麼時候再和哥哥一起玩,不過他膽子小性格軟,足足等了二十天,才忍不住給柳竹安打電話。

小家夥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就算隔著話筒,柳竹安也能想象得出小家夥那雙水潤潤的狗狗眼。最近在工作上進步很大的柳總裁當即拍板,答應把小朋友接過來玩一天。

然後,小家夥小心翼翼地又提出了個要求,生怕被拒絕:

“哥哥,我可以帶嘿嘿來嗎?”

“好。”

“那……嘻嘻呢?”

“好。”

“還有……哈哈呢?”

“……嗯。”

於是柳柏楠興奮了兩天,今天一大早就爬起來,在家裡一蹦三尺高,柳章固怎麼喊都不聽的。小家夥甚至還在衣櫃前麵糾結了五分鐘,最後選了那件胸口畫著小恐龍的T恤。

然後,距離出發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小豆丁就已經把沒睡醒的嘿嘿貓抱在懷裡,帶著優雅安靜的嘻嘻汪和快要按捺不住興奮的哈哈狗一起上了車,開等。

柳章固:“……”

老父親語重心長:“你就這麼興奮?”

柳柏楠推推下滑的眼鏡,認真點頭:“嗯!”

柳章固:“喜歡哥哥?”

柳柏楠綻開甜甜的笑:“喜歡!”

柳章固看著興奮的小兒子,突然有些恍惚。

柳柏楠是他看著長大的。

從在媽媽肚子裡那小小的一團肉,到一點點長大,長成小嬰兒,長成小朋友。他那時候已經退休了,工作全部交在柳竹安手上,就連股份也都全部簽了委托書,所以有心思也有時間關注柳柏楠這個小東西。

他和繼妻年紀都不小了,起初也沒有打算要孩子,柳柏楠的出現算是個意外。小家夥因為父母體能退化的原因,天生就有點不足。他反應慢,性格憨,眼睛有毛病,走路都走不穩,讓人操心死。

他簡直能記起關於柳柏楠的一切。

可越到這個時候,他越會提醒自己,你有個大兒子的。

他忍不住努力回憶柳竹安小時候,可偏偏一無所獲,那點模糊的記憶怎麼找都照不出來。

因為他那時候一心撲在工作上,又和牧聽雨一直鬨著矛盾,根本沒心思去想那個孩子。

等他發現的時候,柳竹安已經長大了。

他的大兒子已經優秀得讓其他人嫉妒他,可他也優秀得根本不需要他。

是他的錯。孩子沒有錯,都是他的錯。隻是他想挽回也來不及了。

柳章固歎了口氣,在小兒子額頭上親了一口。

“對哥哥好一點,”他說,“你說你喜歡哥哥,就要告訴他,對他說,讓他知道。”

柳柏楠似懂非懂。

他捂住剛剛被老父親親了一口的額頭,有點苦惱:“你是想讓我親親哥哥嗎?”

柳章固:“……沒有。”

小豆丁還是個孩子,有孩子的敏銳直覺。他一本正經:“你和哥哥一樣,你也害怕哥哥,你不敢親哥哥!你也親不到!”

柳章固:“……”

沒有收到大兒子邀請的老頭簡直要沒麵子了。他咳嗽一聲,甩上門:“開車開車!”

頓了頓,繼續叮囑:“路上小心點。”

柳柏楠覺得自己肩負重任。

他還捂著剛剛被老父親親過的位置,另一隻手把沉重的眼鏡摘下來,往嘻嘻汪頭上一放,大金毛乖乖地頂著眼鏡不動了,看著小主人轉而去騷擾嘿嘿貓。

柳柏楠:“爸爸喜歡哥哥,他不說,讓我說。”

嘿嘿貓:“咪!”

柳柏楠:“唉。大人們真是複雜。”

嘿嘿貓:“咪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