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杆兵的槍極長,槍頭下邊還帶刃鉤,尾端又有鑄鐵圓環,這個可以當錘子砸人的圓環,如果和其他白杆槍的刃鉤一杆杆地掛連起來,就會形成一條槍杆兒組成的“繩索”。
那峭壁自下望去固然平坦,其實有些仿佛斧鑿的堅銳突起,如果是繩索,用不了幾下也磨斷了,可這又硬又韌的槍杆兒卻磨不斷。於是,秦良玉帶人趕到了山下,悄悄隱藏了起來。
等到繁星滿天的時候,秦良玉就派出了她的五百白杆兵,利用他們的特殊兵刃,開始悄悄攀爬起來。馬千乘帶來的兵現在也在習練並使用白杆長槍,不過時日尚短,不及秦家寨的兵熟練,所以秦良玉派了她親手訓練的五百子弟兵打頭陣。
他們這些子弟,本就擅長攀山越嶺,手中又有帶刃鉤的白杆槍為助力,鉤掛住崖壁上的一些小突起,攀爬起來比猴子還靈活。
後邊的士兵也是蓄勢以待,每一隊人相距約一根槍杆的長度,次第往上攀爬。如果此時天光放亮,人們可以看到蔚為壯觀的一幕,二三十列白杆兵,成批次地攀附在懸崖上,一點點向崖頂逼近。
每一個攀爬的士兵都用布條勒住了嘴巴,防的是一旦失手跌落,會情不自禁地驚叫出聲,驚動懸崖頂上的守軍。秦良玉手下這些兵丁,雖然都是攀岩爬壁的高手,可是夜中攀岩,黑燈瞎火,危險還是存在的。
攀爬過程中,曾有三名士兵不慎摔落,其中有兩人是因為鉤掛部位的岩石脫落,從懸崖上硬生生地摔了下來,另外一個則是倒黴,被其中一個摔下來的戰友撞上了。
不過其中兩人都是在較低的位置摔落的,雖然受了傷卻未死,另外一個卻是摔得粉身碎骨,至死都沒叫出一聲。秦良玉噙著眼淚命人把死傷的族人搬開,這時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隻有奪了金築寨,族人才不會白白犧牲。
將近三更的時候,白杆兵已經有一批人登上崖頂了,此時正是崖頂守軍最為疲倦的時候,尤其是曹長官犒賞三軍,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些酒,直到這些白杆兵摸出短刀衝到麵前,這隊守軍還在呼呼大睡。
他們確實大意了,但他們也未料到,這根本不可能攀爬上來的天險絕壁,居然有人能夠爬得上來。白杆兵結果了這隊守軍,立即在懸頂布防,同時向懸下打出訊號,將白杆槍一杆杆地串連起來,下邊的士兵抓著連接起來的槍杆兒,蹬踩著崖壁上一處處隻容他們腳尖踩下借力的凹凸之處,越來越多的士兵出現在崖頂。
五百人、一千人,一千五百人,螞蟻一般攀爬而上的士兵密密匝匝地出現在山頭上,當山頂彙集了兩千餘人的時候,天色已經過了四更天,天色隱隱泛出了白色。
“千乘,不能等咱們的人全上來了!”
秦良玉看看天色,當機立斷地對馬千乘道:“等咱們的人全上來,天就放亮了。此時敵軍毫無戒備,正是最佳時刻,得馬上發訊號,殺進寨子!”
馬千乘向崖壁下望望,還有一千餘人正在陸續攀爬途中,馬千乘想了一想,沉聲道:“你說的對!事不宜遲,立即進攻!來人!”
馬千乘望著崖頂守軍用來歇息避雨的那幢小竹樓:“堆上柴禾,給我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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