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2)

段司宇看向後方,朝那年輕男人抬抬下巴,“不信就去問你副手,他肯定清楚。”

紀父回頭時,男人垂下視線,一副避而不答的模樣。

答案寫在沉默裡。

很快,紀父回神,矛頭移到辛南雨身上,“紀澤來這裡找的是你?你要不要臉,勾引男人......”

() 勾引,帶壞,仿佛紀澤是多麼單純的巨嬰。()

這種詞太老套。

?暗色星雲提醒您《我將死時前男友他後悔了》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顏煙受不了,及時打斷:“紀先生,您兒子推我下海,拘留是他應受的懲罰。要拘幾天,警察來評判,我不會乾涉。如果您不會管教兒子,那就讓警察來管教,如果您再口無遮攔,我可以把您也送過去,一起接受管教。”

吵嘴吵不過,估計打也打不過。

紀父陰著臉,轉身便要走,隻留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行,你們等著。”

仿佛要進行某種實質的打壓。

“慢著,”段司宇眼眸一抬,喊停,“要是讓我發現,你提前把紀澤撈出去,或是私底下搞小動作,所有你認識的人都會知道,你,紀綾佟,在外包養男人。”

此話一出,不止辛南雨發懵,顏煙也難得感到震驚。

紀父一下白了臉,“你少胡說八道!”

早前的囂張蕩然無存,多了一絲恐懼。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清楚,我不介意幫你在江寧出櫃,”段司宇故意一頓,“對了,你年紀大,應該不知道出櫃的意思。我向你解釋一下,出櫃,就是向人宣告,你喜歡男人。”

紀父迅速走近,像是失了智要扭打。

段司宇提起木棍,輕易將人抵開,“還有,你老婆現在已經知道了,我建議你馬上滾,彆再讓我在鷺城見到你,或是紀澤。”

對這種行騙之人,當眾戳穿謊言是利器。

麵對幾道震驚又鄙夷的目光,紀父臉色發青,再待不下去,匆匆離開,背影慌張。

不速之客撤離,門再度合上,民宿恢複安靜。

辛南雨還懵著,忍不住問:“宇哥,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猜的,”段司宇隨口說,“一個人最怕什麼,最排斥什麼,那就說明他是什麼。”

高深莫測。

辛南雨不懂,仍舊疑惑,“那你怎麼知道紀澤他爸的名字?”

“不小心在派出所看見。”

辛南雨傻傻點頭,似乎信了。

但顏煙清楚,段司宇就是在胡謅,不提前查,根本不可能知道詳細信息。

與人對峙最是耗體力。

一時安穩,疲乏趁虛而入,顏煙揉揉太陽穴,“我回房了,你們早點休息,晚安。”

等顏煙上了樓,段司宇眉梢一動,不走了,“我家停水,在你這裡住一晚。”

段司宇不計成本幫忙,彆說一晚,多少晚都不夠還。

為表答謝,辛南雨熱心點頭,“沒問題,你想住一千晚都行。”

剛答應,辛南雨驀然想起兩人的關係,意識到對顏煙來說,他忙不迭的答應不太厚道,有些心虛。

辛南雨頓了頓,問出心裡話:“宇哥,你覺得,你們真的能複合麼?”

“能,他隻會喜歡我,看不上彆人。”語氣相當篤定。

看不上彆人......

辛南雨啞然,被這種過分的自信震

() 驚。

“他住二樓?”

“對。”

“哪一間?”

“離樓梯近的那一間。”

段司宇勾起唇角,隨意朝辛南雨揮手,腳步輕快上了樓梯。

民宿的布局奇特,二樓房間多,總共八間。

而二樓隻有兩間房,占了一半麵積,剩下的是休閒用空地,擺放電動,投影儀和台球桌。

段司宇打開無人那間房,衝個澡披上浴袍,走到陽台麵朝隔壁,撥通顏煙的語音。

語音接起。

“什麼事?”顏煙問。

“來陽台。”

片刻,隔壁的陽台門拉開,顏煙走出,指尖正夾著煙,冷不丁被旁邊的人影嚇著,差點鬆手把煙丟了。

兩邊陽台離得近,伸手就能觸到對麵的人。

顏煙長歎口氣,轉身靠在護欄,側頭繼續吸煙,“你在這裡做什麼?”

白霧繚繞,嫋嫋飄遠,吻過顏煙的指尖,清冷得著迷。

段司宇撐在護欄邊,半身傾斜靠近,“家裡停水,我在這裡住一陣,你沒有事情要問我?”

停水。

顏煙不信,也懶得細究,問其它事,“紀澤的事,在我醒之前,你已經計劃好了?”

段司宇不置可否,“把他爸的皮褪了,不比褪他的皮有效率?等紀澤出來,他家已經烏煙瘴氣,誰都不想認他這兒子,讓他也嘗嘗被掃出家門的滋味。”

“你查他,很容易?”顏煙拿開煙,忽然問。

“他爸來鷺城之前,還在小情兒家裡尋歡,一點不遮掩,還用得著......”話說一半,段司宇一頓,對上顏煙的眼睛,讀出一絲異樣情緒。

一瞬寂靜,四目相接。

片刻,段司宇忍不住輕笑,有些無奈,“怎麼?怕我查你?”

“我沒什麼可查的。”顏煙呼出過肺的煙,煙霧拂過麵龐,穿過發絲,順風而行。

“我不會查你,我想知道任何事,會親自問你。”二番五次練習,段司宇已經能在顏煙麵前淡然說謊。

“謝謝,”顏煙掐了煙,丟進垃圾桶,“還有什麼事?”

“今晚不打算吃藥?”

“你想給就吃,不給就算了。”顏煙的火氣通常很短,麵對被拿藥盒這事,出院時他已平靜接受。

段司宇打開藥盒,取了片藥拿在指尖,遞到顏煙唇邊,指尖似有若無擦過臉頰,像是要親自喂,“隻要你想要,我每天都會給。”

說的是藥,又像是彆的東西。

陽台下的二角梅正盛,煙味散了,花香反撲,意味不明的對話也被沾染了香氣,朦朧曖昧。

顏煙側頭,後退一步,用手接下藥,送進口中生吞入腹,“晚安。”

“行,晚安。”

顏煙跨進房間,剛關上陽台門,手機又響,他躺倒在床,接通段司宇的語音,閉著眼睛昏昏沉沉。

“藥效快起了,我要睡覺。”他提醒。

“其實每次你抽煙,我都覺得你抽的不是煙,而是彆的東西。”又一句抽象的話。

“什麼東西?”他問。

“月光。”

心口猛地一顫,指尖一抖,語音掛斷。

顏煙一下睜開眼,視線移到陽台,從窗簾縫隙裡瞄到一半月亮。

感官失調,似刹那飛入雲端,缺少氧氣,昏沉又清醒。

藥片的苦味殘留在舌根。

顏煙仰起頭,輕嗅空氣,無端覺得,月光不是煙味,也不是苦的。

而是甜的,是馥鬱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