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亭替阿秀回答:“他砍我手。”
阿秀起身,纏回圍巾,點頭附和:“嗯!”
“你嗯個錘子!”蝰蛇沒有把謝枕書認出來,他擦著鼻血,指著前方,喊,“彆跟他們廢話,報仇!”
阿秀麵對蘇鶴亭有超乎尋常的勝負欲,不僅因為他們的速度同樣快,還因為他曾經被蘇鶴亭用槍打中了兩條腿。他聽見蝰蛇的命令,人便從原地驟然消失,閃到蘇鶴亭麵前。
嘭——!
刀光如白波,在熒光間揮出浪湧之勢。
阿秀雙刀默契,把蘇鶴亭逼得連續後退。蘇鶴亭手上還提著椅子,在阿秀劈砍間敏捷地躍上了桌子。
隱士就在桌子底下,他聽著上麵“咚咚咚”的腳步聲和刀砍聲,連忙爬向另一邊,喊道:“桌子要塌了!”
蘇鶴亭扔起椅子,再抄住椅子腿,對著阿秀就是一拍。
椅子頓時裂開。
阿秀的刀尖從破開的裂口捅向蘇鶴亭的麵門。
謝枕書踹了腳跟前的長桌,桌子頂到阿秀的側腰,打斷了阿秀的劈砍。阿秀退了一步,還想再砍,蘇鶴亭趁機跳下桌子,踹中阿秀的胸口,把阿秀踹退。
蝰蛇顧不上還在流的鼻血,大吼一聲,推起另一邊的桌子,朝蘇鶴亭撞過去。
蘇鶴亭側過頭,改造眼中的“X”字頓現。他抬起手指槍,直直地對準蝰蛇,道:“走開!”
那氣勢極凶,仿佛下一刻就會火星爆濺,子彈飛射。
蝰蛇來不及躲閃,當即蹲身,抱緊頭部。他渾身的鱗片緊縮,機甲迅速覆蓋住他暴露在外的肌膚。
——然而什麼都沒發生。
蝰蛇破口大罵:“又謔老子!”
蘇鶴亭收回手,神情疑惑,道:“我宇宙無敵的火炮呢?”
隱士邊爬邊說:“你清醒一點!這是現實!”
教堂裡的音樂太響,隱士的聲音完全傳不到蘇鶴亭的耳朵裡。
貓越蹲下身,雙臂搭在膝頭,一臉不爽。他皺一皺鼻尖,眼鏡把他下垂的眼角儘數籠在熒光中。他很是不高興,隔著一張桌子,問隱士:“我的炮怎麼熄火了?”
隱士說:“哎喲我的天,你現實裡沒炮!”
中間的桌子登時粉碎!
隱士尖叫:“啊——!你快先打架!”
蘇鶴亭想抓阿秀揮來的鋼刀,可他領子一緊,給人提走了。
阿秀兩刀砍空,他想抬刀,一把椅子“嘭”地從上壓下,穩穩地卡住了他的鋼刀。阿秀剛抬頭,纏繞著圍巾的咽喉就被謝枕書用虎口卡住。
好快!
謝枕書抬腿踩住阿秀的鋼刀,收緊手指,隨後把阿秀朝著側旁殘留的桌子撞過去。
“嘭!”
阿秀麵部著桌麵,喉間發甜,張口嗆不出血。他為了保命,必須放棄被踩住的鋼刀。
隻聽“哢”地輕響。
阿秀自動卸掉了兩把鋼刀,雙臂登時空空下垂。桌麵上還有翻倒的酒杯,他側臉潮濕,表情痛苦,卻沒辦法掙脫謝枕書的手。
他艱難地說:“謝、你……”他眼珠子轉動,看向蝰蛇的方向,“跑……跑!”
阿秀竟然認出了謝枕書是誰。
謝枕書手指收得更緊,隻給了蝰蛇一個餘光。
蝰蛇捂著鼻子,剛剛止住鼻血。他呼吸急促,改造眼裂紋密集,隻能靠單眼認人。
他真的想跑。
但是——
阿秀呼吸不上,麵部漲紅,眼睛都瞪大了。他額頭頂著桌麵,已經發不出正常字音了。
蝰蛇忽然用力擤了把鼻子,抄起旁邊滾動的酒瓶,豁出去了。他喊:“老子跟他拚咯!”
音落,蝰蛇掄起酒瓶,砸了出去。
酒瓶砸空了。
蝰蛇趁機雙手向後摸,拔出自己的保命殺招。
“刺啦”一聲響。
隱士鼻子靈得像狗,當即捂臉,道:“手|榴|彈!”
雙馬尾一聽,掀起跟前的桌子,蹲身大喊:“臥倒!”
臟話組織的酒鬼聽彆的不行,聽“臥倒”是專業的。他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被武裝組追,對抱頭和臥倒最敏感。當下一聽雙馬尾的呼喊,集體臥倒!
緊接著一聲巨響。
“轟——!”
謝枕書抱著貓滾地。
教堂內桌椅板凳頓時被氣浪衝翻,沒碎的酒杯酒瓶全碎了,內側的懸浮顯示屏“嘭”地熄滅,十字拱上的海報給衝掉了幾十張,連裝飾用的熒光板都碎了。
隱士滾出硝煙,邊嗆邊說:“人咳、人跑啦!”
雙馬尾推開桌子,道:“快跑,這麼大的動靜,武裝組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