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如果不問出來,他還能為她找很多的理由。

道友們都在猜測這兩個人到底說了什麼,再看看明決,這小白臉還穩如泰山地坐在原地,甚至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抬頭往喬挽月的方向看一眼,他是相信喬挽月絕對不會和段輕舟舊情複燃呢?還是知道就算自己抗議也沒有任何用處。

聽著這些道友們八卦得越來越厲害,司空忍了忍,終是沒有忍住,畢竟是一起修煉過的道友,這種時候還是該出口提點一下,他開口對那道友說:“道友說話要小心些。”

“小心什麼?”道友一頭霧水地看了司空一眼,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話,他好像就是踩一捧一了下,而且踩的是明決,捧的是段輕舟,他不覺得自己的這番發言有什麼問題,抬頭看了明決一眼,問司空:“你覺得他能過來打我嗎?”

他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司空:“……”

無知的人真幸福。

那位明決公子要是真動起手來,在場的估計都不夠他磨劍的。

司空搖頭歎氣,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寂寞有誰能夠明白?

喬挽月回來以後,明決低聲問她:“剛才段公子同你說什麼了?”

喬挽月笑著說:“他說祝我們兩個人恩恩愛愛,白頭偕老。”

明決也彎著眼睛笑了起來,道:“那我等會兒要去謝謝段公子啊。”

剛剛走過來的段輕舟看著明決臉上揚起的笑容心中便窩了一把火,他道了一句不必了,轉過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

程雪兒不知道段輕舟與喬挽月二人間都說了些什麼,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隻有秦凡,明決既然不是個普通人,她得找個機會與秦凡見一麵,即便秦凡不願意同自己一起離開,她也要讓秦凡保護好自己。

正在八卦的道友們突然間都安靜下來,講師從人群後麵走了過來。

今日來這裡給他們講學的玄鶴派的掌門,他在修行一道上其實並沒有特彆出眾的見解,對丹藥陣法煉器這些比較學術性的東西,也都是三流水平,隻不過他身上有一樣技能特彆的牛逼,而且是大部分道友在其他地方都沒有學過的,那就是逃跑。

他逃跑逃得特彆快,無論是遇上多麼凶猛的靈獸,還是多麼強大的修士,就沒有他逃不走的時候。

這位掌門個子不高,身材微胖,坐在小廣場中央,笑眯眯地看著四周的這些小道友們,像是一尊彌勒佛,他開口說道:“大家不要覺得逃跑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想要活命沒有什麼可丟人的,打得過就上,打不過就跑,這才是一個修行者應該有的態度,畢竟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命都沒了,你的麵子怎麼樣有誰會知道呢?”

這位掌門的言語風趣,常常逗得在場的修士們捧腹大笑,他先是給這些小道友們講了幾種逃跑時可能會用到的陣法,後麵又講了幾樣法器在逃跑的途中怎樣使用才能發出它最大的威力來。

喬挽月同這位掌門的看法差不多,所以聽得格外認真,隻是她身邊的明決對這些依舊不大感興趣。

但喬挽月覺得明決應該多聽聽這位玄鶴派掌門的話,對他來說應當是很有用的,所以抬手在明決的胳膊上輕輕掐了他一把,提醒他聽講。

明決心中知道這修真界還沒有誰能逼著他逃跑,可礙於他娘子的要求,如今也隻得做出認真聽講的架勢來。

聽了幾句,明決還另有發現,喬挽月覺得他的狀態不對,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向他問道:“你看什麼呢?”

明決道:“我怎麼覺得這位掌門一直在看我?”

喬挽月剛才一心聽著掌門講學,沒太注意其他,歪著頭問明決:“有嗎?”

明決道:“那許是我看錯了。”

耳聰目明的掌門聽到這兩人的對話,心中暗暗吃了一驚,自己表現得這麼明顯嗎?他也不是對明決有什麼意見,主要是城主府裡的那幾個老友每天都在八卦這個明決,他今天來到這裡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的青年,就沒忍住多看了兩眼,竟然就被他給注意到了。

這位掌門隻得控製自己的眼神彆再往明決的那個方向飄了。

當天色暗下,一天的講學結束以後,喬挽月打算帶著明決返回白雲客棧,仍站在廣場中央的那位玄鶴派掌門卻突然開口叫住她:“那個小喬家主啊,你等一等。”

喬挽月停下腳步,抬起頭疑惑地看著這位掌門,向他問道:“前輩叫我有什麼事?”

這位掌門笑了笑,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他對喬挽月解釋說:“那個我找你倒是沒什麼事,主要是文光長老聽說了你的事,想要看看你的這位夫君的經脈,也許有辦法能儘快幫他恢複,現在文光長老正在城主府等著你們呢。”

喬挽月有些猶豫,可城主不知從哪裡也走了過來,勸著喬挽月帶明決去給文光長老看一看。

喬挽月確實不好拒絕,隻好與明決一起向著城主府走去,明決見走在自己身邊的喬挽月麵色似乎有些沉重,拉著她的手,問她:“怎麼了?”

喬挽月道:“我隻是不明白,文光長老為什麼會突然想要幫你?”

“或許是城主幫忙找的文光長老,”明決安慰喬挽月說,“挽月不必擔心,能早點將我經脈修複好,這是好事啊。”

喬挽月沒說話,隻緊緊握著明決的手,她總覺得這件事並不像明決說的這樣簡單,即便城主要讓文光長老幫明決看一下他的經脈情況,也應該事先同自己說一聲的。

他們究竟是為什麼想要見明決?是因為那天晚上在巷子裡的事嗎?

到了城主府後,城主讓喬挽月與明決現在大廳裡坐下,叫下人們上了茶水和點心,對喬挽月說:“你們稍等下,文光長老應該很快就來了。”

喬挽月嗯了一聲,握著明決的手,但願那位文光長老過來隻是為了看明決的經脈。

文光長老聽說明決已經來了,當即放下手中的文章,披上外衣向著主院這邊趕來。

他其實心中也十分好奇這位背影有些像他們尊上的青年究竟是長得什麼模樣,不過既然能夠忽悠那喬家的小家主同他成親,想來長得也不會太差。

文光長老縮地成寸,很快過來,他踏進主院中,微微抬起下巴,端出一副前輩高人應有的姿態,神色平靜,麵沉如水,寬大的衣袖飄飄若仙。

大廳中的燈火明亮,文光長老剛一進來,城主走上前來,將他往屏風後麵引去,文光長老身上淡漠,從頭到腳都彰顯著風輕雲淡吾乃高人八個大字,讓人不免感歎這不愧是從天辰宗來的。

他來到屏風的後麵,花鳥的影子透過屏風映在腳下淺色的地毯上,暖黃色的燈光如同輕紗一般籠罩在大廳內的桌椅上,四周的下人靜靜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文光長老心中已經做好安排,等下該怎樣不動聲色地檢查明決的根骨,怎麼用話術引誘他露出破綻,然而當他抬起頭時,看到不遠處與喬挽月站在一起的明決的一瞬間,文光長老整個人直接傻住,像是有一道天雷,向著他的天靈蓋上直直就劈了過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臉色略微有些發白,嘴唇抖動,好半天都沒有動作。

那相貌,那身姿,那氣質,等一下,氣質好像有點不太對,但這些夠了,這不就活脫脫他們的尊上嗎!

雖然文光長老在天辰宗上其實也有好些年沒見過他們尊上了,但是他們尊上的音容笑貌——呸!他們尊上的五官容貌已經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深處,絕對不會忘記的!

身邊的城主見他突然間像是被人給抽去了魂魄一般,忙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關切地問他:“文光長老,你這是怎麼了?”

文光長老眨眨眼睛,他們尊上仍舊站在他的麵前,這不是他的幻覺,文光長老語氣有些僵硬,又有些虛浮地說:“……我覺得我可能沒大睡醒。”

城主皺著眉頭問他:“你昨天晚上不是在院子裡打坐了一晚上嗎?什麼時候睡覺了?”

“我也不知道,”文光長老感覺自己現在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不遠處的明決已經隨著喬挽月一起向他走過來。

文光長老聲音低低地問道:“可我既然沒有睡覺,為什麼感覺自己在做夢呢?”

可以從聲音中聽出來,他現在確實是挺疑惑的。

“你這到底怎麼了?”城主一頭霧水地看著文光,這哪有一點天辰宗長老該有的樣子!

城主重重咳嗽一聲,見文光長老此時好像回了點神兒,便想出口化解剛才那無聲的尷尬。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小喬家主喬挽月,”城主笑著道,“這位便是挽月的夫君,明決公子。”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在文光長老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提醒他這位老朋友彆忘了他今天來是要做什麼的。

文光長老張開嘴,城主以為他終於要恢複正常了,卻見他直接倒吸一口涼氣,那樣子好像下一刻就要昏厥過去似的。

城主:“……”

文光他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文光長老也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了?他為什麼會在白雲城的城主府裡看到他們的尊上?為什麼白君澤會指著他們尊上,對他說這是喬家那個小家主的夫君!

這天底下背影相似者有倒是常見,但是如果連長相都一模一樣,要還說這兩個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可真是出了鬼了。

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尊上有什麼同胞兄弟,當然了,他也從來沒聽說過他們尊上成親了。

可這分明就是他們那位常年獨居在天闕峰上的尊上啊!

這怎麼就成親了?他要是知道的再晚點,這孩子怕不是都要生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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