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明決垂眸看著躺在喬挽月腳下的炎犴, 它四肢朝天,露出被白色絨毛覆蓋的肚子,不停搖著尾巴, 喬挽月身後的那些弟子們都在感歎這隻小貓好可愛,於是炎犴將身後的那條尾巴搖得更加歡快了。

它是不是把自己的新角色融入得太快了了些?

喬挽月將炎犴從地上抱了起來, 炎犴乖巧地趴在她的懷裡,一雙碧綠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明決。

從喬挽月出現後,明決臉上的五官並沒有太多的改變, 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就溫柔了許多。

炎犴跳到喬挽月的肩膀上, 舔了舔爪子, 喵嗚地叫了一聲, 它現在忽然間覺得如果它能討好得了喬挽月,或許用不上去等十年,它就有機會報仇了。

明決看它那副得意的樣子就大概能知道它心裡在想什麼, 沒理會它,隻招呼著小二過來上菜。

不知道喬挽月同秦凡都說了什麼, 他整個人顯得沒精打采的, 看到明決的時候,立刻就彆開了頭, 不想再看他。

弟子們都用完飯後,喬挽月帶著他們到白雲城中央的廣場上坐好, 等著今日的講師過來, 過了段時間眾位來參加講學大會的修士差不多都已經到齊, 不過程雪兒昨天晚上受了傷, 所以沒有出現。

眾人在這裡等了好一會兒, 講學的前輩始終沒有過來, 大家竊竊私語,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果然過了不久,城主派人來說今日的講學取消,讓大家明日再過來吧。

喬挽月帶著喬家的弟子們正要返回到白雲客棧去,城主在這時親自過來,說了一番話來安撫這些胡亂猜測的道友們,告訴他們昨天的事與他們都沒有關係,隻是今日來講學的天衡子昨夜受了點傷,還在療傷,所以沒法過來。

眾位道友紛紛表示理解,畢竟誰還能沒個突發狀況,城主處理完這邊的事,將喬挽月叫到廣場東邊的酒樓裡,有些歉意道:“本來昨天晚上文光是想去白雲客棧找你們的,可雲朗出了事,我和文光不得不前去看看,現在天衡子又受了傷,文光在城主府幫天衡子療傷,可能得等到傍晚才能去客棧找你們。”

城主臨走的時候,文光長老對他再三叮囑,一定要把這件事完完整整地說給小喬家主和她的那位夫君聽,城主不理解文光長老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是看他那副可憐的樣子,也隻能將這件事給應了下來。

雲朗的身份特殊,他剛剛被雲落影給找回來,要是在白雲城裡出了事,雲落影找上門來,城主多半是逃不了責任的,這件事他必須要查個清楚,那些殺手是什麼人派來的,而他們來抓雲朗又是為了什麼。

喬挽月這才知道城主剛才在廣場上說的意外原來是這個,城主竟然還要因為這事給自己道歉,喬挽月覺得奇怪,她道:“沒事的,理應該我們前來拜見文光長老的,若是今晚文光長老有空,我便帶明決到城主府去吧,也省得文光長老走這一趟。”

城主其實也覺得應該是這麼個道理,但是文光非是要親自來白雲客棧給喬挽月的那個小夫君瞧病,城主完全想不明白他怎麼想的,或者是忌憚什麼。

城主幫文光長老拒絕道:“不用不用,正好他這段時間想要熟悉熟悉白雲城,讓他多走走也好。”

喬挽月也不好說太多,既然是文光長老幫明決來看病,自然是文光長老怎麼高興怎麼來,隻是思及剛才城主的話,喬挽月心中不免多想些,雲朗作為明月樓樓主唯一的孩子,誰會這麼想不開想要找他的麻煩?

不過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人都想要明決這麼一個普通人的性命,自然也就會有人想要搞雲朗。

喬挽月隨口問了一句:“那位雲朗道友沒事吧?”

城主道:“沒事,不過幸好雲落影派了好幾個道友跟著他這個寶貝兒子,要是隻靠我們幾個還真不一定能攔住那些人。”

昨天晚上去偷襲雲朗的是幾位魔修,前些年修真界的風氣被天辰宗的那位尊上狠狠整頓過一次後,修真界的魔修數量已經大大的減少,剩下的那些找了地方躲起來,不敢輕易在修真界現身。

一般情況下,那些魔修隻要不殺人不放火,大家能相安無事,愛修啥就修啥,可魔修要是不做這些還好意思叫自己魔修嗎?他們大多數想要提升自己的修為都要靠著吸取他人的靈力和壽命,昨天晚上也正是通過這一點才判斷出來的修士魔修,玄鶴派的那位掌門一時不察,差點被吸了個乾淨,今天同樣留在城主府中休養。

城主自認為他們這些人的修為不低,可對上那些魔修依舊非常吃力,魔修們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之前他們在修真界一點風聲都沒有聽聞到,這件事城主不僅要查,還得聯合其他幾大門派一去查。

真的要慶幸那雲朗沒有受傷,城主本來以為雲朗來白雲城參加講學大會,雲落影應該親自跟著過來的,怎麼說他這個兒子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他該陪在身邊好好增強一下父子間的感情,他原本還想著如果雲落影來了,自己好叫他也做個講師,給這些小道友們多少傳授點經驗。

結果雲落影並沒有一起前來,想起當年雲落影與他妻子神仙眷侶的故事,城主一時間還有些感慨,隻是這些事就沒有必要對著喬挽月說了。

喬挽月從酒樓中出來,就看到明決和段輕舟兩人都在外麵等著自己,涇渭分明地站在兩邊,她沒有猶豫,直接向明決走過去。

段輕舟在後麵叫她:“昨日喬家主說太晚了,沒有時間,今日是否能跟我聊一聊,關於霜天境的往事。”

“好啊,”喬挽月答應得很是痛快,帶著明決重新走進了身後的那家酒樓裡,他們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來,問他,“段道友想要說什麼?”

段輕舟看了明決一眼,沒有開口,大概是不希望明決留在這裡,明決的手掌落在炎犴的腦袋上,炎犴仰起頭,盯著他的下巴,雖然它現在看不到明決的表情,他也會覺得這個人壞的要冒水,有人可能會倒黴。

明決這時候開口道:“挽月,要不我去那邊坐一會兒吧。”

喬挽月側頭看了明決一眼,頗覺得稀奇,往日裡這種時候明決都是巴不得在自己身邊一刻也不離開的,今日怎麼一點都不醋了?實在不像是他的作風。

喬挽月想看看明決在打什麼注意,於是開口對他說:“那你過去吧。”

明決笑了一下,抱著炎犴走到大堂的另一側,炎犴心中不清楚明決的打算,但在這種時候,它就很不喜歡跟明決在一起,總覺得這個時候有點危險。

明決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眼下已經是深秋了,瑟瑟冷風從窗戶吹了進來,炎犴揚著臉,那風吹得它嘴巴兩邊的胡須微微顫動著,一股肉香味從隔壁的桌子上傳了過來,炎犴使勁吸了吸鼻子,然後可憐兮兮地對明決說:“我想吃雞。”

明決垂眸看了它一眼,沒有說話。

炎犴瞪著一雙圓溜溜地大眼睛看著明決,怎麼了?它都不吃人了,現在連一隻雞都不配吃嗎?

明決笑了一下,炎犴後背一涼,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大概它現在確實還不配吃一隻香噴噴的烤□□,但是拜托了,明決這個老狗能不能不要對自己這麼笑,很嚇人的,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該入土了。

明決到最後不知是善心大發,還是打著其他的主意,竟是真的向小二要了一隻小雞腿,送到炎犴的麵前。

炎犴還不滿意,抬起小爪子撥了撥那雞腿,好像在說,就這麼點東西打發誰呢!

明決沒有理它,手指微動,半開著的窗戶被風吹得更開了,炎犴眼睜睜地看著明決的臉色漸漸蒼白,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脆弱的色彩,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炎犴搖了搖尾巴,低下頭專心吃起雞腿的,不敢再看他,它怕自己真被明決裝出來的這副病病殃殃的樣子影響,忍不住對他出手。

從明決離開後,喬挽月就心不在焉,似乎很不放心他,時常抬頭往明決的方向看過去,明明他們間的距離都不過兩丈。

段輕舟那些話停在嘴邊,如何也說不出來了,他覺得明決就是故意的,他是故意離開他們,挑了一個不遠不近的地方,讓自己知道他對喬挽月來說有多重要。

段輕舟心中對明決耍這樣不入流的手段十分不屑,明決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做,他若是想要與喬挽月有那樣的牽扯,怎麼會退了與喬挽月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