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秦凡死死掐住老鐵的人中,沒過多久,老鐵就醒了過來,他睜開眼,正午刺眼的陽光使他短時間內還無法適應,好一會兒老鐵才稍微清醒了些,一抬眼看到明決站在不遠處,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老鐵打了個嗝,差點又抽了過去。

秦凡拍拍他的後背,問他:“你這到底什麼毛病啊?”

老鐵連連擺手,對秦凡道:“沒毛病,絕對沒毛病。”

秦凡覺得老鐵這毛病大了去了。

不過他既然不願意坦誠相告,或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秦凡便也沒有追問下去。

大堂裡的客官們還在為說書先生剛才講的故事爭論不休,大部分的客官都認為這純屬是無稽之談,不過也有一大早上剛從外地回來的百姓,他們前不久在路上也聽聞了這個消息,覺得……也有可能是真的。

畢竟夜路走的多了,說不定就見鬼了呢。

說書先生手裡拿著醒木在桌子上拍個不停,堅持自己說的千真萬確,他有特殊的消息渠道,明月樓知道嗎?這些消息都是從明月樓那裡買來,他們可以懷疑他個人的人品問題,但是不能懷疑明月樓裡傳出消息的真實性。

喬挽月側頭看了雲落影一眼,雲落影乾笑了一下。

喬挽月十分佩服,怪不得雲樓主能夠將自己的明月樓經營到今天的規模,這真是什麼錢都敢賺,什麼人的錢都不放過。

聽到明月樓這三個字,大堂裡的客官們也不像剛才那樣堅定了,一般人也不敢隨意敗壞明月樓的名聲,傳說中明月樓無處不在,說不定白天乾說了明月樓的壞話,晚上就有明月樓的人去來找他們。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有一部分客官在堅持自己,搖著頭說我不信我不信。

喬挽月覺得有些吵,到櫃台那裡結算了房錢,出門去了,走出好遠,還能聽到這些人在爭論天闕峰上的那位到底是不是他們喬家的小白臉。

喬挽月現在總算是明白修真界的各種八卦消息為什麼能夠傳的這麼快,原來是有明月樓的人摻和在裡麵,這件事想想倒也非常合理,明月樓本來就是靠著販賣消息發家的。

秦凡跟在眾人的身後,他以為今日出來是要繼續探查那個許二狗的消息,卻眼見著他們一同出了城去,疑惑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鮮胡。”喬挽月道。

“鮮胡?”秦凡在修真界這麼多年,都沒聽說過這個地方,不過為了自己的麵子著想,他並沒有在喬挽月的麵前透露出這一點,他隻是開口向喬挽月問道:“家主去鮮胡做什麼?”

“找人。”喬挽月意簡言駭道。

秦凡順著喬挽月的話問道:“有那個許二狗的下落了?”

喬挽月答道:“顧延釗。”

秦凡一頭霧水,他們連許二狗都不知道在哪裡,現在這個顧延釗又是什麼人?這到底是要乾嘛?

眾人踏上飛劍,向五采城西南方向的鮮胡出發,老鐵這些年一直待在五采城裡,不會禦劍,就由秦凡帶著他,這位老鐵可比之前秦凡帶過的那位恐高的師兄好多了,就是問題也多了一些,見了什麼東西都覺得稀奇,要刨根問底地好好探究探究。

不過秦凡素日就有點好為人師的毛病,所以麵對老鐵的各種奇怪問題,他大多都儘心回答了,這一路上秦凡與老鐵的關係是越來越好,最後兩個人乾脆以兄弟相稱。

老鐵大概是在空中飛得太久,他作為一個在陸地上生長的植物,離開土地太久,腦子會有些不清醒,就對秦凡說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秦凡:“……”

好的,他現在明白這位老鐵今天在客棧大堂的時候為什麼一聽那說書的先生說了明決的身份,就直接暈了過去。

秦凡拍拍老鐵的肩膀,安慰他說:“沒關係,你這其實也不算什麼,當年我在喬家的時候,天天罵他小白臉。”

秦凡說這話的時候偷偷抬頭往明決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沒有理會自己,才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位尊上也算是大人有大量,不跟他這種皮皮蝦計較。

秦凡想到這裡,突然間意識到不對啊,自己當時在喬家的時候即便不知道這位尊上的身份,也沒少被他整。

秦凡與老鐵兩人對視了一眼,一時間不免生出了些許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複雜感情。

對於不能修煉的凡人來說,鮮胡與五采城之間的確是隔了一段非常遙遠的距離,他們快馬加鞭不吃不喝不睡覺也得跑個五天五夜,還不一定能到那裡去,而對於修士來說就容易很多,不過半日的工夫,他們就來到了當年東洲的邊境開明。

在東洲還在的時候,開明還不叫開明,而是被叫做雍城,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斑駁的高大城牆不知經曆了多少風吹日曬,殘破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開明城中百姓們穿著厚厚的棉衣,坐在街道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守城的士兵身著鎧甲,挺直地站立在城牆之上,眺望向遠方。

遠方一座座沙丘矗立,如同無數寂寞的墳塋,而在這些連綿的沙丘的另一側,就是當年鮮胡人生活的地方,後來天災來臨,鮮胡人不得不去尋找其他適宜居住的地方,然而數百年過去,他們仍舊沒能找到另一方適宜的水土。

喬挽月等人從飛劍上麵跳下來,老鐵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這裡的氣候環境人文習俗與五采城有很大的不同,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女孩子手裡拿著棒子追著好幾個男孩打。

老鐵忍不住笑了一聲,覺得還挺有意思的,他將周圍的景物都看了一圈,最後盯著城門口的一座石碑發呆。

這石碑能有一人高,樣子普普通通,像是從某座山上滾落下的原石,被遺落在了此處,石碑上刻了不少的文字,但大多都是無知孩童的隨意塗鴉,沒什麼可探究的。

“看什麼呢?”秦凡過來向他問道。

“不知道,”老鐵抬起手撓了撓頭,對秦凡說,“就是覺得這座石碑還挺好看的。”

“有什麼好看的?”秦凡皺著眉頭,覺得眼前的石碑實在普通至極,甚至覺得這個玩意兒不應該被叫做石碑,這就是塊石頭。

秦凡又看了這石碑一眼,恍惚間在石碑的右側看到了一點紅色,在陽光下反射出奇異的光芒來,他稍微湊近一些,想要將它看得更加仔細一些。

紅色,到處都是紅色,震耳欲聾的鼓樂聲在耳邊突然響起,秦凡舉頭茫然看向四周,隨後他低下頭來,發現自己的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被套上大紅色的喜服,正被無數宮裝女子簇擁著向前走去,但離譜的是,他此時作的是新娘的裝扮。

秦凡知道眼前的一切很不對勁,但整個人有些遲鈍,隻能被眾人擺布來到喜堂之上,喜堂上賓客眾多,隻是他們的臉上並不見任何的喜色,反而是一臉凝重,他環顧四周,卻不見接下來要同他成親的新郎官。

“秦凡?秦凡?”聽到喬挽月叫他,秦凡猛地回過神兒來,他轉頭看向喬挽月,目光仍舊有些呆滯。

“怎麼了?”喬挽月問他。

秦凡道:“這石碑有古怪。”

喬挽月看了那石碑一眼,眼下他們還有其他事要去忙,沒時間處理此事,她對秦凡道:“先走吧。”

明決從後麵走上來,將手裡的水壺遞到喬挽月的眼前,對她道:“喝點?”

喬挽月將水壺接過來,拿在手裡,明決跟在她的身邊,同她一起向著遠方的沙丘走去。

明決一邊走,一邊向喬挽月問道:“挽月覺得沒辦法接受現在的我嗎?”

喬挽月低著頭,身後的黃沙上被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不久後又被黃沙填平,她輕聲道:“我不知道,我還沒想好,”

明決轉頭看著她的側臉,抬手幫她遮擋了下過於熱烈的陽光,然後向喬挽月問道:“什麼時候能想好,嗯?”

喬挽月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明明是你做了錯事,現在怎麼還這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