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好委屈。
一旁的林白宴敏銳地察覺到她目光裡的羨慕神色,不著痕跡地偏過頭,看到那本雜誌上的裙子,了然的彎了下唇。
當大部分人都說出了心中所想後,肖萍拍了拍手。
“很好。”
傅羨堯大著膽子問:“萍姐,你會給我們買嗎?!萍姐你真好!”
他這樣說,當即引得少年們都紛紛出聲,彩虹屁一個接一個的誇:“萍姐真好!人美心善!”
肖萍才不吃他們這一套呢。
她套路成功,倒是真心實意地笑了。
她的聲音冷淡:“我是想說,你們剛才提的那些,統統給我拋掉!”
“想打遊戲、想休息——你不想訓練了是不是?”
“想吃炸雞——你不想保持身材啦?”
“想要單人間?——你自己出去solo,彆說住單人間,你住無人間都沒有人會來乾涉你!”
“我希望你們時刻記住,你們是一個偶像男團!”
肖萍的聲音擲地有聲地落下來。
幾個剛才還喊得最大聲的少年,都紛紛如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巴巴地垂著腦袋,悶聲道:“萍姐,我們記住了。”
肖萍揚著聲:“沒吃晚飯嗎?說大聲一點!”
九人齊聲應道:“我們記住了!”
軍心整頓完畢,肖萍非常滿意。
她看一眼林白宴:“你跟我上樓,還有些事我要囑托你。”
少年們上一秒還笑,等到兩人一上樓,各個叫苦不迭地倒在沙發上:“萍姐是什麼魔鬼啊!”
“孩子就想吃個炸雞,怎麼還上價值了呢?這不是,就想想嗎?!”
“造了孽啊!還是太年輕,我走過最多的套路,就是萍姐的套路!萍姐真是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羞羞剛才沒提出自己想要的,這會兒也不失落。
她走到桌前坐下,隨手翻看那本雜誌,上麵全是春季上新的漂亮裙子。
聞予呈給自己倒了杯水,走回來的時候,見她在這津津有味地翻雜誌,駐足了看了兩秒,忍不住出聲:“你怎麼還喜歡看這個。”
羞羞隨口道:“好看呀。”
聞予呈看了雜誌上的女模特兩眼,沒什麼感覺。
羞羞把雜誌遞過來,挑了兩頁她最喜歡的,一條是剛才心動的碎花長裙,一條則是淺綠色的短裙,興致勃勃地問他:“你覺得哪個好看?”
聞予呈的目光在這兩頁的女模特身上停頓了幾秒,“嘖”了下:“都一般吧。”
羞羞心說這麼好看的裙子他都不喜歡,也忍不住回懟他:“你什麼審美啊!”
聞予呈哽了下,意外的沒有反駁。
他對女生的審美……
覺得好看的女生……
腦海裡不自覺的回想起那天晚上她的女裝。
穿著粉色蓬蓬裙的她,看起來又可愛又清純。
一想到這個,他的心跳又無可抑製地加速,尷尬的輕咳了一聲,乾脆又伸手蹂躪她的頭發:“再好看也不是你的,禁止談戀愛你懂嗎?”
羞羞一臉茫然。
他在說什麼啊?
怎麼還扯上談戀愛了?!
奇奇怪怪的。
她懶得理他了,又轉回去,津津有味地繼續翻雜誌。
聞予呈憋悶地看著她看小姐姐,這才意識到一個比起他喜歡她更嚴重的問題——
顧修,是個直的,喜歡女生。
這也就是說……
顧修,不會喜歡林白宴。
但也絕對不可能喜歡他。
肖萍在樓上談話間,認真地把團內的風氣和紀律整頓的重任,都交給了林白宴。
雖然《PICK ME》最後的成團第一位出人意料,顧修一躍成了C位,但隊內投選隊長,仍舊林白宴高票當選。
“我知道你們都剛成團,心性還都飄。你比他們成熟些,你得幫我好好把住了!”肖萍語重心長地道:“你們這個團,出道即已是頂流。我帶你們壓力也很大,所以我希望,我能做好我的工作,而你們每一個人,也都要恪守愛豆準則。”
“好。”
林白宴淡聲應下。
兩人一起下樓。
團員們感應到下樓的腳步聲,紛紛肅起,裝出一副練歌模樣。
肖萍沒拆穿他們,臨走前,十分貼心地囑咐道:“行了,晚上你們好好休息,接下來的任務可不輕。”
誠然,肖萍這話並沒有唬人。
接下來這幾天,除了練歌,錄歌,大家都忙得像是陀螺。
肖萍也在他們的不斷努力中,不停地往上加砝碼。
比如同各平台聯係,最終確定了他們的打歌舞台,作為新歌的首發的現場,更是又在之前的任務上繼續累加,大家不僅要在這半個月內將歌曲練熟練會,還要繼續不停測試舞台,以謀求新歌首發時能展現最大誠意。
少年們偶有休息間隙,就隨著聲樂老師遲禁的琴聲一起放鬆,放鬆完了,又是繼續精益求精的學習。
晚上回來後,傅羨堯直接累癱在沙發上:“以前人氣穩在前9,一直挺自在的。現在才發現是真的累。”
他今天一直被糾正發聲,整個人快自閉。
蔣思霖也癱在他身邊,像條鹹魚一樣一動不動:“才剛出道幾天,我就已經很想回訓練營了。”
和他們幾個之前就是上位圈的人不同,岑則對現在的一切都很感恩。
雖然他同樣也學的很吃力,但他仍舊保持著旺盛向上的精力,給眾人打氣:“往好了想,咱們的進展挺快的了。”
“當然快啊。”
桑飛也累的氣若遊絲般的吐字:“起早貪黑的練,遲老師又抓的狠,能不快嗎?”
羞羞原本也覺得累。
但她回程的車上喝了瓶青汁飲料,這會兒倒是元氣滿滿的,恢複了不少。
沙發上已經被躺滿了,林白宴看了眼羞羞:“我上樓了。”
羞羞衝他點點頭。
聞予呈和儲亦宸也都紛紛上樓休息。
留下樓下的一群鹹魚繼續癱著。
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宋祁睡忽的坐起來:“我去,今天幾號啊?”
羞羞看一眼手機屏幕,提醒他:“二十一號!”
“靠,今天我生日啊。”宋祁睡又懨懨地躺回去:“算了,我已經沒有精力申請吃蛋糕了。”
“生日快樂!”
羞羞祝福他。
宋祁睡有氣無力地說了聲謝謝。
傅羨堯閉著眼睛伸手拍拍他的肚子,算作祝福。
宋祁睡也拍拍傅羨堯的肚子,算作感謝的回應。
羞羞給萍姐打電話:“萍姐,今天是宋祁睡的生日,我們可以買蛋糕慶祝嗎?”
原則上說,肖萍並不讚成這樣浪費時間精力的事情。
但怎麼說,這群孩子最近確實是累著了。
她思考了一下:“可以。”
“但不要鬨太晚,慶祝完就早點睡。”
羞羞興高采烈地應了好。
她掛了電話,把好消息通知給大家。
宋祁睡驚的跳起來:“臥槽,萍姐真同意啦?!”
桑飛也跟著坐起來:“靠!這還睡什麼!大家起來給宋睡過生日啊!”
“嗨,彆折騰了。點個蛋糕外賣咱們就洗洗睡吧。”宋祁睡擺手:“大家都累,我也累。”
這話說的倒也在理。
在場的,除了羞羞,其他人都一臉倦色。
蔣思霖甚至已經呼吸均勻的睡著了。
羞羞自告奮勇道:“沒事,我去給你買蛋糕!”
岑則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那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
恰在這時聞予呈下樓,他揚了下眉,問羞羞:“你要出門?”
“嗯,今天宋祁睡生日,我去給他買蛋糕。”
聞予呈轉身,向宋祁睡道完祝賀後,隨意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剛戴上口罩和鴨舌帽的岑則:“……”
“你也累了,休息吧。”
聞予呈拍拍他的肩:“正好我要出趟門。”
既然呈哥這麼說,岑則看羞羞的意思。
羞羞無所謂地擺擺手:“沒事噠!我們去就可以啦!”
岑則把口罩摘下來:“那行吧,我在家裡再做個麵條吧,過生日總要吃長壽麵的。”
那邊宋祁睡十分感動地道了謝:“則哥,還是你夠意思啊。兄弟要是個女人,一定嫁給你。”
岑則無語:“少貧。”
羞羞戴著鴨舌頭,帽簷壓的很低。
聞予呈徑直把她腦袋上的帽子給抽走,又壓了個新的到她頭上:“你戴這個。”
那是個棕紅色的刺繡針織帽,她兩側的頭發被帽子壓下來,貼在臉上,乍一眼看去,像是長發垂在腦後,有幾分女生模樣。
他忍不住笑:“就這樣,挺好的。”
羞羞早就習慣了他的我行我素,懶得和他爭,反正她戴什麼都好看。
兩人走出去一段路時,聞予呈忽的頓下了步子,“嘖”了下。
“不對。”
羞羞跟著停住問:“哪裡不對?”
“偽裝下。”
聞予呈把自己的右手往外伸了點,“你挽住我。”
“這樣就不被認出來了嗎?”
羞羞不解地問。
“廢話。”
他的目光快速地掠過她精致的小臉,走出來在燈光不夠明朗的地方,她更像是一個女孩子。
他一陣口乾舌燥:“裝情侶,怎麼被認出來。”
羞羞覺得他說的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你真聰明!”
聞予呈一揚眉,想說畢竟她是小蠢貨一個,當然看誰都聰明了。可她笑盈盈地挽住他,頓叫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全身血液凝結,他的嘴角在冷風裡瘋狂上揚。
“走吧。”
羞羞推他。
兩人走出去一小截路。
這時,聞予呈的步子再度停下來,剛才還抑製不住揚起來的嘴角,在這一秒迅速地收斂去。
他的漆黑的眼遙遙地望著,站在不遠處的馬路邊,微笑著看著他們的聞覃。
他眼神裡的溫度迅速的變冷下去。
羞羞敏銳的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抬起眼,見他一臉嚴肅地看著不遠處,便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在看到那張與他有著幾分相似的臉的聞覃後,羞羞又回過頭來看他:“是你的哥哥嗎?”
聞予呈沒說話,推開了羞羞。
他的身上像是長出尖刺,目光冷淡地看向聞覃,冷聲道:
“誰讓你來的。”
聞覃走過來,笑著回應:“關心弟弟,不可以嗎?”
“誰是你弟弟。”
聞予呈冷笑,推開他大步往前走。
走了兩步,又倏的頓住,不耐地轉過身催羞羞:“你走不走。”
羞羞略緊張地看了聞覃一眼,剛想抬腳追上聞予呈,聞覃卻攔在她身前,禮貌道:“抱歉,請留步。”
羞羞遲疑地頓住步子,看向聞覃:“怎麼了?”
聞覃笑了笑,姿態至始至終謙和有禮。
“我不是來找他的,顧修,我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