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討好黛玉,此時剛剛重逢,便是待她好一些也沒有什麼,便將北靜王所贈蕶苓香串,珍重取出來,轉送黛玉,但求她一笑。
寶玉討好說起這東西的好處來處,黛玉厭惡地說:“什麼臭男人拿過的!我不要這東西!”
黛玉擲還這物,寶玉也隻得個沒取收回,但心中卻不覺惱意。自己看重的林妹妹厭惡彆的男子,便如北靜王那邊俊美風流的男子,她也不喜,這對於寶玉來說還有一種高興的感覺。
但是王夫人見黛玉如此折辱寶玉心中暗惱,更覺不能讓她配於寶玉,攏了兒子的心去。
寶釵聽說是北靜王的東西,心頭一動,那北靜王是異姓四王/中/功/勞最高、皇恩最重的,此時雖已娶了王妃,但是側妃未滿。當他的側妃也是上玉牒的,可比嫁給無官無爵的寶玉要強。
可是寶釵苦於沒有門路,寶玉小小年紀又是個癡的,哪裡會為她做媒?
正在這時,聽人來報:“毓親王妃進府來了!”
迎春是皇家兒媳,品級在那裡,而且上皇尚在身份就更重幾分。
她不像黛玉是純粹的親戚晚輩,所以從賈母、邢夫人、王夫人而下,皆起身去門外相迎。
想原著中一個皇帝的普通妃子省親,她們還要穿誥命禮服,沒有誥命在身的也要穿得光鮮,在大門外候幾個時辰。
迎春的排場是極小的了,他們到了二門,便有司棋帶著兩個小丫鬟提前進府來報:“王妃說了,老太太不用太過勞駕。”
於是老太太回垂花門等著,彆人迎出大門外,不一會兒,王妃的轎子就到了榮府門外。迎春下了轎來,眾女皆以國禮參見。
迎春向長輩回了半禮,道:“去看看老太太吧。”
說著,她被王熙鳳等女孩簇擁著,一群人浩浩蕩蕩進門,又在垂花門見了賈母,然後轉往榮慶堂。
迎春與賈母分左右坐在上首,餘下女眷按身份長幼而坐。
迎春才道:“早半個多月,我們也已回京,但是實在抽不開身。前日聽說老太太病了,我派人送了些藥來,老太太可試過,可還受用?”
賈母笑道:“倒叫娘娘掛念了,年紀大了,總會有幾分不爽利,如今也不妨事了。就是下頭的人瞎緊張了,才去煩了娘娘。”
迎春道:“老太太多加保重才好。母親、嫂子、妹妹們擔心老太太,也是她們的孝心。”
大家閒話一會兒,迎春才問黛玉:“林姑父身體可好些了?”
黛玉道:“多謝二姐姐,爹爹身體雖還虛弱,但總算行止無礙。今日大朝去了,否則也會來給老太太請安。”
迎春說:“那藥可還夠用?”
黛玉說:“府裡還有呢,我侍候爹爹服著,他好多了。”
黛玉說的“侍候爹爹服著”是指林如海服下藥後,黛玉會用她煉出的一點內力助他的胃氣運轉,吸收藥性。
迎春點了點頭,才說:“我這次隨著王爺南下,正是奉了皇命的,那江南官場實在是一片混亂。聽說我們府上原和甄家是老親,不知今年可有往來?”
賈母到底見得多了,道:“這回是十分凶險了嗎?”
迎春冷笑道:“為了對抗皇上,甄應嘉是不但派了刺客,還要去炸河堤,甄家被抄家罷官,甄應嘉和幾個兄弟是保不住性命了,就是不知那府中的少爺們如何。嫡支女眷押回京了,得了皇命後發賣,庶支的就在南邊發賣了。”
迎春說著,不禁瞧了王熙鳳一眼,王熙鳳沒由來得心頭一震。
賈母抹著淚道:“也是可憐。”
迎春道:“他們若是可憐,那百姓可辜?皇家恩典他們三代擔任體仁院總裁,除了奉聖夫人的舊情之外,也因為他們接過駕。但是萬不該貪得無厭,伸手進鹽政。”
賈母是個老太君,她有她的階級立場,隻又問:“奉聖夫人如何了?”
迎春道:“我們倒沒有為難她,隻不過上月她自個兒病著去了,年紀實在不小了。”
若是照著賈代善和上皇是同輩,那麼奉聖夫人比賈母還高了一輩。但是迎春嫁給了司馬煊,賈母又是和奉聖夫人同輩的。
賈母聽了,麵上悻悻,迎春才改口道:“且不管這些事了。卻有一見大喜事,不知老太太可聽說了沒有?”
賈母道:“有何喜事?”
王熙鳳湊趣道:“莫不是林姑父他要升官了?”
迎春笑道:“林姑父已經上折致仕,但是這喜事可比升官還要喜呢!”
探春道:“快說快說,王妃沒這樣吊著人的胃口的!”
迎春才道:“我們王爺在南邊辦案,那定北侯正是揚州人,奉皇帝從旁協助。定北侯便如漢朝冠軍侯一樣年輕有為,當初在北邊,大約也是‘匈奴未滅,何以家為’,至今也沒有成親呢!因為林姑父助他尋回了老太君,兩人往來投機,定北侯便向林姑父求了親,還是王爺保了大媒!林妹妹這下可是有了人家了,將來鐵板定釘當個侯夫人!”
迎春年紀雖小,但是“已婚人士”就是這點方便,說這些話也沒有人覺得不合適。
黛玉羞惱得俏臉通紅,向來會懟人的林懟懟也沒有了話。而在場的人好些沒有反應過來,賈母心中湧起十分的失望。
賈母道:“玉兒何以這麼急著訂親?”
迎春說:“這定北侯誠心求親,林姑父也中意。”
賈母不禁看了看寶玉,寶玉呆了很久,說:“林妹妹是我們家的人,怎麼能離了我們家去呢?女兒家好好的,做什偏要嫁人?林妹妹也不大,怎麼說定親就定親了?也沒有問過咱們家,老太太許不許?老太太許了,我也不依!”
黛玉聽了不禁一驚,但是這本是她的婚事,女孩子不該直接過問的,隻有驚在心裡。
迎春道:“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北侯求親,王爺保媒,林姑父許了,沒有比這更明光正道的了。何用你依不依?”
寶玉道:“你口口聲聲說王爺、侯爺的,巴不得全都飛上天去了,求那些阿什功名利祿,可有半分真心?”
迎春道:“你又說得什麼話?若不是祖上求得功名利祿,哪有我們的公侯子孫享了富貴?祖上沒有功名利祿,你便是茗煙,便是李貴,甚至他們還不如,去哪當你的寶二爺?什麼真心,難道讓女人得到富貴還不真心了?難道讓妻兒吃糠咽菜就是真心?”
寶玉呆在當場,隻覺心頭空落落的,一時又生出熱汗,滿臉紫脹。縱有親人仆婢呼喚,他也不聞不問,這時賈母、王夫人、襲人等都顧不上迎春的王妃之尊了,皆去圍著寶玉,將他扶去他房中休息。
迎春知他這所謂的“癡病”也要不了命,拉了黛玉站在外間。
這時她們自己硬,靠山也硬,襲人那起子丫鬟可不敢像紫鵑試玉後那樣對著她們主仆“滿麵急怒”,口稱“紫鵑姑奶奶”。若說紫鵑從前想當寶玉姨娘,現在當然想當定北侯的姨娘了。襲人厭惡紫鵑自然也是天然的競爭關係造成的,那時候哪裡不會趁機踩她一腳?
這個年代,貼身大丫鬟就是準姨娘,寶玉這麼純潔的男人都這麼認為,何況彆人。
也隻司棋心中有了愛郎潘又案,迎春和司馬煊絕無納妾的打算。
黛玉也有些擔心,此事因她而起,問道:“二姐姐你醫術高明,太醫尚未到,你何不去看看寶玉?”
迎春說:“這所謂的‘癡病’說白了大致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心理素質太差,受了打擊傷心痛苦;另一種是逃避,以己身安危要協親人順從己意罷了。寶玉沒病,這緩緩就好,哪需要什麼大夫?大夫來了,會把病往重了說,也不過是明哲保身之道罷了。”
黛玉奇道:“二姐姐說的是真的?”
迎春說:“我的醫術你還懷疑嗎?”
黛玉這才安心了一點,忽又想:這是她自個兒的婚事,寶玉偏來鬨這一出,豈不是讓她背上汙名?若是那人知道,還隻道她……
黛玉不禁心頭難過,迎春見她表情,知她心思,卻不點破。
原來她從幻境中得知,寶玉聽了定親的事要鬨這一出的,因為林如海已逝,府裡還有人借此惡意中傷黛玉清譽。其實一個人得了好親事就會惹人妒,便是探春也妒了,當時並不會像幫迎春一樣幫黛玉,寶釵則煽風點火。
也幸虧定北侯情比金堅,有定親在前,之後又為皇帝立了新功,請了他賜婚,將黛玉風風光光迎進侯府去。
幻境中原主視角看不到的是:黛玉與定北侯是先婚後戀,黛玉初嫁本還擔憂,李朔憐惜她知她的不容易,兩人漸漸打開心結,相知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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