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說:“皇上隻說有彆院的可省親,沒有彆院的也沒有強求。榮府沒有,誰讓你們還要強撐了?”
賈母說:“好,好,你是能耐了,你是王妃了,你是不需要娘家當靠山了。”
迎春嗬一聲笑:“賈家男兒個個無用,我何曾指望娘家有靠山?”
賈母又說:“你以為你在王府能受寵一輩子?”
迎春說:“寵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我立身之法又不是他的寵。老太太,你說服不了我接榮府的爛攤子的,我若是你,便做主分家,這麼些奴才,全都散了吧。”
王夫人一驚,邢夫人眼中透露奇異神色,賈母說:“父母在,不分家!”
迎春說:“不分就不分,關我什麼事?”
賈母氣得一口氣緩不過來,說:“好,你是王妃,自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你氣死了我,你就得意自己是個能為的了,能冒這天下之大不韙。”
迎春說:“老太太,我得提醒你,在皇上、皇後未下旨廢我之前,我還是毓親王妃。”
迎春起身來,說:“老太太見我了就氣,免得氣著您,我先出去了。”
說著,轉身離開了內堂,王夫人心頭又驚又怕又恨,連娘娘出手,用老太太也不能逼二丫頭就範。
迎春出了內堂,寶玉正在門外,上前道:“二姐姐,你怎麼變成這樣?老太太最是疼你……”
迎春說:“老太太最疼的是你!你有本事你撐起這個家,解了老太太的憂。少拿這話來擠懟我一個外嫁女!”
探春也出了門來,看著迎春,目光複雜。因為迎春都說了要大房二房分家,又是一副不願擔著二房的事的態度,探春心頭不好受,她到底是二房的女兒。
探春說:“王妃娘娘,我們兄弟姐妹都是一處長大的,都是姓賈,怎麼弄得如此?”
迎春歎道:“這也非我所願,隻是賢德妃、二太太打得主意太好了。賈府這一大家子主子奴才,我又不欠誰,背在身上,又是何滋味?我乃巢外之卵,豈會摻這渾水?你是個聰明的,真的有心挽救家人,讓老太太把一群無用的奴才都散了吧。府裡奴才賣了身又收了月例就要做事,哪有白養著的。王府尚是如此,何況賈府?”
探春歎道:“我雖有心革除弊政,可是那些法子也不合乎規矩。”
迎春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說:“你好生保重吧。”
說著,起身離開了榮府,探春自知受著孝道轄製,她沒有迎春的腰杆子,隻能隱忍。
賈母拿不住迎春,便讓迎春回榮府張狂無禮、不敬長輩、沒有人倫的“荒唐作為”傳了出去,一時在京城貴婦圈子人人厭,便是彆家的親王妃也有些風言風語。
到了民間就傳得更加不堪,比之清朝的乾隆皇帝的弟弟弘晝也差不離了。無知百姓恨不得人人往她身上吐口唾沫,他們可不會想著她幫著司馬煊整頓江南,國庫豐了,朝廷才不會對他們加征稅賦,才有這閒心非議。也不會想著有她幫著司馬煊整頓內務府,各大皇莊的佃戶才更有些餘糧。
黛玉聽說這些風言風語,比之當初榮府傳她的話還毒,對榮府的心也越發涼了。
到了六月中旬,王熙鳳誕下一個哥兒,王府西院的各個小姐喜不自勝。滿月前,賈璉隨潘又安跑了一趟商,終於回來了,如今王熙鳳被迎春改造,不再虛張聲勢壓他,又生了兒子,賈璉才想要好好過日子了。
賈璉從迎春這裡借了錢,跟著潘又安往南邊跑了一趟,賣了江南的綢緞、綠茶去邊境,卻收了許多上佳翡翠寶石,還有雲南一帶的極品普洱茶葉回來,若是操作得好,他就能賺一兩萬兩銀子,這些可都是私房。
賈璉有所對比,也明白了老太太二叔二嬸與迎春哪個是對他真好了,真為他考慮了。
賈璉千恩萬謝,隻道等在京中賣了,有錢定還了迎春的借款,迎春倒也不急用,讓他明年再還。
可是這孩子生了,有迎春這個神醫在,鳳姐的身子調養的不錯,孩子將要滿月,總不能在王府辦。
迎春傳話,讓賈赦、邢夫人派了車駕來接了他們回去。
賈赦昏饋糊塗,對於孫子倒有幾分心,又知賈璉現在有迎春當靠山,他也不想得罪迎春,倒沒有作踐他。賈赦想起自己到底還有個兒子能撐起整房人,還有王妃為靠山,不像二房兒不成器,娘娘是個虛熱鬨,賈赦因而也有幾分得意。
賈璉回府後,再被賈母壓製時,賈赦多少還能幫幾分,反正是不能讓兒子困在二房的內務上的。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本故事完結。後一個故事短小短小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