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2 / 2)

奸臣寵妻日常 緩歸矣 13019 字 3個月前

慶太妃嚇了一跳,急問,“他在哪?”抓著古嬤嬤的手要站起來,“府醫,趕緊讓府醫過去,還有丫鬟,找個乾淨的丫鬟,不許他傷了自己。”她可不想李恪學陸見深作踐自己。

金側妃也不顧上傷懷了,心急如焚地抓著慶王的手,“恪兒怎麼樣了?”

慶王氣憤地推開她,“有丫鬟在伺候。”

慶太妃和金側妃皆是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那個孽障,連自己親大哥都算計,簡直喪儘天良,母妃你還要維護她嗎?還覺得她這點懲罰就夠了,不用再懲罰了。”

慶太妃表情訕訕起來。

“母妃,這裡頭肯定有什麼誤會,這不是瑩玉的本意。”金側妃一個哆嗦,驚慌失措地替女兒辯解。

“到了這一步,你還要替她狡辯,你是不是還覺得瑩玉沒錯,”慶王怒不可遏,“阿姐說的沒錯,你就是亂家之源,孩子就是被你帶壞的,來人,給我拖下去,今天晚上就送到清源庵去,沒我的準許,誰也不許接回來。”

“王爺!”驚駭欲絕的金側妃發出一聲嘶啞尖叫,就像是身體被劈成了兩半,再要求饒,已經被兩個婆子捂著嘴拖下去。

期間,慶太妃一言不發,隻撚著佛珠的動作快了一點。之前南康說的話,她還是聽進去一些的,金氏心胸狹窄沒有容人之量。嫡孫身子越來越差了,若是將來李恪繼承爵位,以金氏心性不會輕易讓其他孫子孫女沾王府的光。

外甥女和一眾孫兒比,外甥女自然往後靠,清源庵離著城內六七十裡地,李恪幾個想去看她都不容易,隔得遠影響也就少了。

處置了金側妃,慶王沉吟了下,“瑩玉就送到淨蓮庵去修修身養養性,不在一處也省的金氏影響瑩玉,母妃看如何?”

慶太妃抿了抿唇,淨蓮庵她去過,比清源庵環境好一些,“便依你。”

“母妃早些鬆口不就好了,何必跟姐鬨成那樣。”慶王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慶太妃下去的氣又騰地上來了,“要不是阿蘿過分,你姐還一意維護,我能生那麼大的氣。哪怕你姐裝模作樣罵阿蘿兩句,我也不至於說扯平這種氣話!她居然還威脅我要進宮找皇後,不孝女!”

慶王妃無奈地掃了一眼慶王,老太妃好不容易忘了這一茬,又讓他招惹起來了。

慶王想扇自己一巴掌,好聲好氣地哄,“我姐那就是氣話,跟您一樣話趕話趕上了,不是真心的。家醜不可外揚,我姐能不知道這個理,她怎麼會真去找皇後。兒子知道,您跟我姐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生氣之下說的那些話當不得真的。”

慶王妃也溫聲細語地遞台階,“可不是,氣急之下說的話哪能當真,您啊,可彆吃心了。往日裡頭,公主但凡得了好東西,頭一件就是送來孝敬您,公主的孝心,您還不知道。今兒公主可是特意回來陪您過小年的,那些不愉快的就讓它過去吧,待會兒公主敬您一杯酒,您喝了,就什麼事都沒了。”

“對對對,”慶王連聲附和,心想王妃就是賢惠,不像金側妃唯恐天下不亂,隻會一個勁的拱火,“咱們好好吃一頓團圓飯,這大過年的,可得高高興興的。”

慶太妃神色稍霽,又哼了下,“就怕她不高興。”

“怎麼會,您高興了,我姐也就高興了。”慶王賠著笑臉,隻要慶太妃不偏袒瑩玉,她姐也犯不著跟老太太鬥氣,回頭把老太太氣壞了,心疼的還是她自個兒。

忽然之間想起陸夷光,慶王猶豫了下,涎著臉諂笑,“待會兒見了阿蘿,您莫要再給她臉色看。”

“她把瑩玉折騰成那樣,還要我給你她賠笑臉不是。”慶太妃不陰不陽地說道,怒氣又有湧上來的苗頭。

“您這話說的,隻是將心比心,若是有人這麼對恪兒,咱們家豈能輕饒了對方,這也就是遇上了阿姐,不跟咱們較真,要是遇上彆人,沒這麼容易收場。說到底阿蘿也是心疼思行,氣急了才失了分寸。”慶王覷著慶太妃的臉,“她一小丫頭,不懂事也情有可原,咱們一把年紀的,還能跟個小丫頭一般見識不成。”

“明年就要及笄了,不小了,她就是被你姐給寵壞了。”慶太妃不滿。

慶王應和,“姐就這一個丫頭難免嬌慣一些。”

慶太妃擰了擰眉頭,要是親生的這麼寵就算了,一個抱養的還寵成這樣,都越過了親侄女,真不知道她腦袋裡裝的是什麼,親疏遠近不分。

慶太妃壓下那股不滿,不想再計較這個問題,沒得又跟南康吵起來,那個沒良心的,一遇上阿蘿的事就寸步不讓,連親娘的麵子都不給。

“問問瑩玉,到底是什麼肮臟玩意兒,也不知道傷不傷身子。恪兒那你也派人看著點,他頭一回沒分寸,可彆傷了身。還有,把前前後後參與進來的人都給我揪出來,一家子一個不拉都賣到煤礦裡去,竟敢謀奪主子,背主的玩意兒留不得。” 慶太妃是不信李瑩玉沒有幫手的。

慶王以及慶王妃齊聲應是。

……

待陸見深沐浴更衣畢,陸徵才走了進去,拿眼打量兒子,精神有些萎靡,不過雙目清湛,便放了心。

“手上的傷如何?”陸徵坐了下來。

陸見深也落座,“都是皮外傷。”他劃地時候有分寸,年後開印那會兒就能痊愈,不會影響工作。

陸徵便點點頭,“這一陣好好養著,彆再傷上加傷。”

陸見深應是,頓了頓道,“這次是兒子大意了。”完全沒想到李瑩玉會來這麼一出,幸好隻是媚藥,若是毒.藥,坐在這都是妄想。

“人非聖賢,豈能萬無一失,”陸徵笑了笑,慶王府是外家,一起的還是李恪,難免不設防備,“引以為戒,勿重蹈覆轍才是最重要的。”

陸見深恭聲道,“兒子謹記。”

見他神色間帶著絲絲尷尬,陸徵發笑,揶揄兒子,“堂堂男子漢還臊上了。”

陸見深略有些不自然的撇開視線。

陸徵低笑一聲,緩緩道,“為父很高興,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在那樣的情況下,您能控製住自己的欲望,很好。若是能連自己的欲望都控製不了,何談控製自己的人生。你的仕途才剛起步,以後會遇上五光十色層出不窮的誘惑,若是控製不了欲望,終將萬劫不複。”

陸見深起身,抬手作揖,“兒子謹遵父親教誨。”

陸徵往也站了起來,“沒大礙的話,就去給你外祖母請個安,老人家挺擔心你。”

陸見深應好,又問,“阿蘿震怒之下灌了李瑩玉的藥,外祖母可有怪她?”老太妃對阿蘿不甚親近,他並非一無所覺,隱隱也有猜測。

“有你母親在,還怕她受委屈不成,這丫頭,”想起她乾的事,陸徵無奈搖了搖頭,“也是夠大膽的。”居然想得出這種以牙還牙的招數,真是讓人不知道說她什麼才好。

“阿蘿都是為我抱不平,怪不得她。”雖說手段難登大雅之堂,落在一些外人眼裡還會被詬病,然陸見深卻是受用的很。

陸徵輕輕一笑,“你娘護著呢,誰敢怪她。”他們自家人就更舍不得了,歸根究底都是出於一番愛護兄長之心。

“隻是,”陸徵話鋒一轉,“這丫頭手段過於激進了些,過剛易折。”

陸見深靜默了一瞬,“我們總能護她周全。”

陸徵拍了拍他的右肩,“那你可得好生努力,這丫頭性子衝動,冷不丁就捅婁子了。”

陸見深嘴角一翹,露出事發後第一抹舒心的笑容來。

“爹,大哥。”陸夷光小跑過來,眼睛亮晶晶的,全是歡喜,“大哥你都好了,你手還疼不疼?”

乍見她,陸見深有些不自在,當時的情形他還曆曆在目。自己狼狽又不堪的模樣被她撞了個正著,還差一點控製不住衝動冒犯她。

對上她的眼睛,一如往昔的清澄自然,親近依舊,陸見深如釋重負,幸好她一無所覺,陸見深眼底漾出淡淡笑意,“好了,不疼了。”

陸夷光卻是不大相信的模樣,盯著他的左手臂不放,還湊近了一點。

“府醫已經處理過傷口呢,”陸徵見她小狗似的還嗅了嗅失笑,“總不能拆開讓你檢查一回。”

“那當然不用,下回大哥換藥的時候,我再看。”陸夷光說的理所當然。

陸徵好笑,“傷口有什麼好看的。”

“不看看,我不放心嘛,”陸夷光俏皮的眨了下眼,“我得確認會不會留傷疤。”

陸見深笑笑,“又不是姑娘家,留疤也無妨。”

“那怎麼行,”陸夷光一臉嚴肅,“大哥生得那麼好看,怎麼可以留疤,那不就跟白玉花瓶上多了一道裂縫似的,大煞風景。”

陸見深:“……”

陸徵樂,“那我這把老骨頭是不是可以多留幾條疤。”

“當然不可以,爹就是極品紫砂壺,更加不能暴殄天物了。”陸夷光一本正經的拍馬屁。

陸徵朗笑出聲。

陸見深也跟著笑了。

晚上的家宴,氣氛略有些尷尬,長輩們儘量粉飾太平,不過金側妃李恪以及李瑩玉的缺席,難免帶來一些影響,尤其是金側妃剩下的兩個兒子,惴惴不安。

李恪並無大礙,他隻是羞於見人,也是難以接受李瑩玉竟然利用了他。

他去李瑩玉院裡是因為涼月跟她說小丫鬟來報李瑩玉跟陸夷光拌嘴後躲在屋子裡哭,自己不疑有它,趕了過去,沒見到李瑩玉,反倒是身體出現異樣,那種感覺來勢洶洶。

他抵擋不住,渾渾噩噩地要了涼月的身子,涼月一個勁兒哭,他羞愧難當,還想著如何補償。不想清醒之後卻被告知,這是涼月和李瑩玉聯合起來做的一個局。

一個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另一個是伺候了他七八年的大丫鬟。

李恪備受打擊,尤其是在知道陸見深硬熬了過去之後,更覺羞愧,一直以來他都以陸見深為榜樣,陸見深保持清醒戰勝了獸.欲,自己卻沉湎於欲望中了彆人的奸計。

李恪越發厭惡自己,哪還有臉出來見人,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發呆。

若是陸夷光知道他的心路曆程,隻想說,你們中間主要還是差了一個妹妹的距離。

事實上,陸夷光當然不知道,眼下她正興高采烈地等著二哥陸見湛回府。陸家即將迎來大團圓,二老爺陸衍以及二少爺陸見湛不日抵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