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遊哭喪了臉,不敢求饒。
在陸見深看過來之後,不等他開口,陸夷光泫然欲泣,“大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去那種地方了。”
陸見深頓了下,冷著聲音道,“進了宮,膽子也大了,敢來這種地方了。”
陸夷光悄悄掐了一把自己,避出一點水霧,可憐兮兮道,“宮裡實在太無聊了,我腦子一昏,暈了頭就,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大哥,我知道錯了,”她舉起手指,“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踏進風月場合,不然,不然就罰我,吃點心永遠沒有糖!”
陸見深嘴角抽了抽。
見狀,陸夷光打蛇隨棍上,挪過去,拉著陸見深的袖子搖了搖,“大哥,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陸見深垂眼,視線在她白皙修長的手指上繞了繞,移到她故作可憐的麵龐上。
陸夷光一臉的討好求饒。
“你打算去風蕭館做什麼?”
陸夷光眨巴眨巴眼,不好意思地說道,“就是想知道這種地方長什麼樣,我們真沒想乾嘛,我們就看看,就看看,長長見識嘛。”
去之前昭仁公主豪言壯語,要點一串美人伺候,打死陸夷光都不敢說,她目光真誠地看著陸見深,“我們就是想過過眼癮,不然能乾什麼哈,我能乾什麼呀,對吧大哥!”
陸見深眼不錯的望著她。
陸夷光越笑越心虛,終於笑不出來了。
“阿蘿,你剛剛回宮,一舉一動都引人注意,”陸見深語氣沉重,“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你莫要任性。”
陸夷光訕訕地撓了撓臉,“我知道了,大哥!”
陸見深揉了下她的腦袋。
陸夷光倏爾抬頭,眼裡冒光,這是原諒她了。
陸見深好笑,“還有,你這稱呼也要改一改,被人聽了去徒惹非議。”
“在我心裡,大哥永遠大哥。”陸夷光情深意切的說道。
陸見深笑容微微一滯。
陸夷光皺了皺眉頭,懨懨道,“我知道了,不能叫大哥,要叫深表哥,不就是個稱呼嘛!”
賭氣一般,陸夷光連叫三聲,“深表哥,深表哥,深表哥!”
陸見深無聲一歎,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她的頭頂,隻覺得任重道遠。
“那我呢!”陸見遊湊熱鬨。
陸夷光送他一個白眼。
“大哥,你看她,你的話她一點都沒聽進去。”陸見遊告狀。
陸見深涼涼掃他一眼。
陸見遊縮了縮脖子,想起了自己還是戴罪之身。
“這次就算了,我不告訴母親,再有下次……”
“絕對沒有下次!”截過話頭的陸夷光語氣鏗鏘,無比感激地望著陸見深,還是大哥最好,省了她一頓念叨。
陸見遊心態崩了,徹底崩了,自己回頭領家法,阿蘿就隻是口頭上教訓兩句,明明從性質上來說,她更惡劣。
心態比他更崩的是燕王,靖寧郡王班師回朝,皇帝設宴接風洗塵,當場下口諭晉封他為寧王。
望著眾星捧月的新寧王,燕王差點捏碎酒杯,海上風暴都淹不死他,竟然還讓他因禍得福,立功掌權升了爵位。
若是夏蘭彤不曾言之鑿鑿預言過,老七折在福建,父王震怒之下派他前往福建督軍,平倭之功是他的,建功立業的那個人是他。
他不會這麼失望,可現在他失望的無以複加,就像是到手的鴨子飛了。
那個女人越來越不中用了,不隻是預言有誤,預言的事情越來越少,眼下隻剩下太子薨這麼一件事。
之前他還深信不疑,可在出了老七的事情後,他忍不住懷疑,是真還是假?
昭仁公主拉著陸夷光走向寧王,“恭喜七哥。”
陸夷光也舉起酒杯,醞釀了下,“恭喜七哥。”
寧王眼瞼微抬,眼神落在陸夷光臉上,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微笑,“還沒恭喜八妹認祖歸宗。”
陸夷光抿唇笑了笑。
寧王舉起酒杯,“多謝二位妹妹。”
昭仁公主喝光了酒,一臉好奇地問東問西。
大抵是心情好,寧王有問必答,隻是十分簡略,寥寥幾語帶過。
昭仁公主歪了歪頭,求證,“七哥,遊表弟說你們流落海島時,他用藤蔓編漁網捕魚,還抓了好多好多魚。真的假的,他有這麼能耐。”
陸夷光微微一愣,陸見遊什麼時候吹的牛,旋即無辜地看著寧王,她可沒有搶功勞。
寧王勾了勾嘴角,“遊表弟十分能乾,多虧了他我們才能堅持到救援。”
昭仁公主表示不可思議,“真的啊,沒想到他這麼厲害,我以為他都是吹牛來著。”
陸夷光不自在地抓了下臉,望天。
寧王應景的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不經意間撞上不遠處陸見深看過來的視線。
陸見深遙遙舉杯,頷首一笑。
寧王一扯嘴角,這下,他是放了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