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2 / 2)

管家異常堅定:“梁先生喜歡您,遇到您又高興,一定能一直都好好跟您在一起。”

管家:“在一起一輩子。”

霍闌站了一陣,沒應聲,轉身去主臥洗漱了。

保鏢隊長悄悄摸過來,小聲問:“霍總還生氣嗎?”

管家搖搖頭:“霍總一點都不生氣。”

保鏢隊長剛才看雪太大,沒敢過來,聞言有些不信:“真的?”

“真的。”管家拽走他,“霍總高興瘋了。”

保鏢隊長在霍家這些年,滿打滿算,也就隻在當年管家假借先生夫人給小霍總送禮物的時候,見過一眼小霍闌高興瘋了的樣子。

保鏢隊長無論如何也聯係不上,愣了下,回頭看了看:“霍總高興的時候也下雪嗎?”

“現在還會下。”管家給他解釋,“將來就不會了。”

“現在有梁先生在了,梁先生會一點點教給霍總,怎麼放鬆,怎麼高興。”

管家:“霍總會用心學,也一定學的很快。”

保鏢隊長聞言也有點高興:“霍總學什麼都很快。”

管家點點頭,看看虛掩著門的主臥,飛快抹了下眼睛,拽著保鏢隊長出了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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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先生沒起來床,段明幫著在劇組代請了半天假,中午過來報了個到。

“上午沒去是對的。”

段明灌了口水,心有餘悸:“靳導火燒劇組,差點兒就把生活製片的頭發燎了。”

管家跟他打聽:“不是梁先生招來的嗎?”

“不是。”段明搖搖頭,“彆的房裡又搜出來三個攝像頭,幸好發現及時,都沒來得及流出去。”

剛開機就出了這種事,靳振波火冒三丈,把相關的工作人員劈頭蓋臉狠狠罵了一上午。

“不是剛開機就出這種事。”

管家是局外人,看得清楚些:“是隻有趁著剛開機事情多,有心人才能渾水摸魚,沒成想讓梁先生第一天就揪出來了。”

段明扯扯嘴角:“是,製片主任也說了……劇組承這份情。”

段明看了眼側臥,壓低聲音:“人怎麼樣?”

“還好。”管家點點頭,“有點著涼,不嚴重……醫生說主要是累了。”

倒不光是拍戲辛苦,梁宵到了陌生環境,就會本能戒備相當長一段時間,自己都沒察覺,其實一直沒安心休息過。

始終繃著還沒什麼,冷不防忽然到了能徹底安下心的地方,反而就有些撐不住了。

管家怕段明擔心,解釋:“睡飽了覺就好了,再養幾天,一點問題都不會有。”

段明鬆了口氣:“我知道。”

段明扯了下嘴角:“他以前不會這麼早出狀況,多半都是等著所有戲殺青了,能回家才垮個狠的……”

管家幾乎不知道該心疼哪一個,半晌點點頭,鄭重保證:“以後一定不會了。”

段明誠聲道了謝,正要說話,側臥門先被推開了條縫。

梁宵披著外套,睡眼惺忪推門出來。

段明看見他,目光一亮快步過去:“還難受嗎?劇組那邊你放心,進度還在上午卡著呢,你再緩緩,下午過去也不耽誤事……”

梁宵還沒醒透,迷迷糊糊聽他說了半天:“段哥,霍總呢?”

段明:“……”

段明沒有霍總,恨鐵不成鋼:“出息呢?”

管家樂見其成,笑吟吟過來問了個好。

梁宵對昨晚的事記得挺清楚,就是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夢。看見管家過來,臉上本能跟著一燙,瞬間清醒了不少:“……”

“霍總在主臥辦公。”管家給他報備,“特意讓我轉告您,叫您醒了彆急著出門,多穿些衣服,好好吃飯,演戲時不要分心。”

段明原本還聽得挺高興,越聽越不對勁:“霍總……是在這間總統套房的主臥嗎?”

管家點點頭:“是。”

段明茫然,抬頭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主臥門:“那霍總為什麼不直接出來說?”

管家其實也沒聽懂:“霍總說,花葉朝夕不相見。”

梁宵:“……”

段明錯愕:“什麼意思?”

管家試著猜測:“可能是霍總讀到了什麼詩……”

梁宵聽著這兩個人低聲討論,一路從詩詞用典討論到佛家偈語,深吸口氣,用力按了按額頭。

昨晚為了賴在側臥,梁宵使勁渾身解數,信口忽悠霍闌了不少。

沒成想他們霍總聽進去的竟然是這一句。

梁宵自己都覺得這個主意太過喪心病狂,不敢承認,硬著頭皮打圓場:“沒事。”

“和霍總說,我知道了。”

梁宵咳了一聲:“讓霍總晚上――晚上彆工作太晚,早點休息……”

段明難以置信地盯著他。

管家承受得太多,已經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了,點點頭記下來:“好。”

梁宵原本還想給他們霍總個早安的抱抱,現在既不早也不能抱了,站在門口,搜腸刮肚想了半天,有點泄氣:“……沒了。”

霍闌除了睡眠堪憂,偶爾會繞進些他還弄不清的邏輯死環裡,其餘的時候並不會像他這樣,一忙起來就顧不上料理自己。

梁宵仔細想了半天,竟然沒想出什麼能再囑咐的。

既然昨晚的話霍闌聽進去了,按照他們霍總的嚴格自持,他們兩個說不定真能一個在主臥、一個在側臥,兩兩不相見地住上一個月。

梁宵想想都覺得可怕,乾咽了下,磕磕巴巴:“霍總說過……”

管家好奇:“什麼?”

“……說過。”梁宵磕絆了下,“什麼時候,花會去葉那兒串門嗎?”

管家仔細想了想,沒什麼印象:“沒有……”

梁宵咳了一聲,艱難:“那,那要是葉半夜想去扒花的門呢?”

梁宵:“花會按著葉打屁股嗎?”

管家也沒聽過這個,雖然不清楚他在說什麼,稍一猶豫還是開口:“重要嗎?我幫您問一問――”

梁宵飛快謝絕:“不用。”

管家有點不放心,擔心這是個什麼十分重要的問題,打開筆記本記了下來。

梁宵靠著門,冷靜了一會兒,按按太陽穴。

梁宵昨晚心神激蕩,還覺得能這麼比鄰住著也很好,這會兒回過味,才意識到這個計劃有多要命。

他每天回來住,躺在側臥的床上,一牆之隔就是霍闌的主臥。

梁宵仔細想了想兩間房的格局,伸手比劃了下床的位置。

梁宵更犯愁了:“這是什麼人造的天各一方……”

兩張床都挨著牆,還是共用的那一麵牆。

這種牆又不是承重牆,梁宵當年做過建築工,大概能約摸出厚度,最多超不過一隻手掌。

這麼近的距離,他半夜翻個身,不小心親了牆一下,說不定對麵正好就是他們霍總的胸口。

那這到底算是他親了牆,還是親了他們霍總的胸口?

梁宵靠著門胡思亂想,腦海裡冷不防蹦出個念頭,臉上騰地一燙。

要是他們霍總半夜翻身,不小心撞了牆一下……

段明眼睜睜看著他原地變紅,嚇了一跳:“怎麼了?”

梁宵喃喃自責:“葉可太浪了。”

段明愕然:“啊?”

梁宵燙得神誌恍惚,不敢再想,晃悠悠轉身,回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