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 / 2)

涼潤明淨的新雪氣息。

梁宵心跳激烈, 意識都不大清楚,下意識用力擰了自己一把。

……沒疼醒。

霍闌動作格外輕,信息素微涼, 氣息卻滾熱, 稍顯急促地同他糾纏交葛。

頂尖alpha的強悍力量被嚴格收攏得涓滴不剩, 霍闌的信息素裹著他, 像是江南難得一見的薄雪。

細碎溫柔, 沾衣不寒。

霍闌闔著眼,全神貫注地親他, 濃深眼睫在光下安靜斂起。

梁宵被親得恍惚意動,實在忍不住,指間糾纏上霍闌衣擺。

梁宵屏息挪了挪,小心翼翼想要對得再準一點, 才輕輕一動, 霍闌就向後撤開。

梁宵剛按著喇叭開出來的車錯愕一刹:“……”

霍闌垂眸,看著呆呆愣怔著的梁宵, 眸底黯了下:“抱歉。”

他單臂撐著, 想要起身出門,忽然被梁宵一把握住手臂。

霍闌儘力不去看他神色, 側過頭:“彆怕了……放心。”

霍闌低聲:“我這就走。”

梁宵儘力平了平心跳呼吸, 按住額頭:“霍總。”

霍闌聽他語氣不對,肩背繃了下,闔上眼。

一時的激痛沉鬱壓不住,衝動吻下去, 氣息交融時, 霍闌其實就已經隱約冷靜下來。

……連招呼都沒打,就對梁宵做了這種事。

說冒犯失禮都是輕的。

霍闌不想惹他更生氣, 沉默半晌,低低出聲:“睡吧。”

梁宵被他氣樂了:“我睡得著嗎?”

本來不讓摸不脫衣服也就算了,霍闌秉性端方持正,做不出來這種事,梁宵也能理解。

這怎麼還有親一口就跑,一點責也不負的?!

梁宵想不通,拽著他半片睡衣不鬆手:“就沒有了?”

霍闌蹙了下眉,不敢同梁宵較勁,被他拽回來,勉強坐了個床沿:“抱歉,我――”

梁宵這次不打斷了,點點頭,等他接著往下說。

霍闌沉默半晌,沒話說了,閉上眼睛。

梁宵愣了下:“霍總?”

“是我輕薄你。”霍闌,“隨你罰。”

梁宵微啞:“罰什麼都行?”

霍闌點了下頭,靜了片刻,握住他的手:“……不走。”

梁宵已經習慣了他們霍總動不動就擔心他會跑,聞言點點頭,很好說話:“我肯定不走。”

梁宵任他握著,單手撐著挪了挪:“霍闌,你知不知道――”

梁宵耳朵燙了,咳了一聲:“網上說,男孩子閉眼睛是要乾什麼?”

霍闌並不清楚,搖搖頭。

沒見過這種說親就親、親完還不負責的,梁宵本來還想嚇嚇他,察覺到霍闌掌心在出冷汗,心底忽然一疼。

梁宵轉了下手腕,反握回去,笑了一聲,逐顆解開睡衣衣扣。

霍闌罕少見他這種態度,實在不安,下意識睜開眼睛,忽然愣住:“梁――”

“不涼。”梁宵低著頭,準確抬手,“不準看。”

霍闌怔怔被他罩著眼睛,沒出聲,依言閉上眼。

梁宵呼了口氣,扯扯嘴角。

他們霍總就沒這麼狼狽過。

睡衣全被他解開了,扯得格外淩亂,一側衣擺撩開,隱約能看見肌肉勁韌的腰線。

梁宵承認自己有占便宜的成分,閉上眼睛,伸手攬在他腰間。

霍闌呼吸微滯。

梁宵看著鎮定,自己其實也緊張,屏息凝神,儘力握穩方向盤。

閉緊眼睛,顫巍巍正當當,叨在了他們霍總的嘴唇上。

-

翌日一早。

管家熟門熟路,沒管主臥,悄悄推開了側臥的門。

梁宵被劇組的意外折騰了大半宿,身心都累得不輕,還沉沉睡著,手腳並用牢牢抱著人型抱枕。

霍總睡衣敞著懷,單手擁著他。

衣衫不整。

管家欣慰得幾乎要請尊月老回來,牢牢捂住嘴,小心翼翼要出門,被霍闌低聲叫住:“聯係經紀人,幫梁先生請個假。”

管家飛快點頭:“好好好……”

說話聲已經儘力放輕,梁宵還是多少聽見了,皺了皺眉,被生物鐘催著要睜開眼睛。

霍闌替他遮住光,低聲:“沒事,再睡一會兒。”

梁宵很聽話,咳了兩聲,把臉埋回他胸口。

管家覺出不對,有些擔憂:“梁先生……不舒服嗎?”

霍闌摸了摸梁宵額頭:“沒事了。”

霍闌哄著梁宵重新睡熟,將人小心放在被子裡,摸摸頭發,低聲跟他說了幾句話。

梁宵睡得昏沉,含混應聲,本能蹭了下他的掌心。

霍闌起身,扣好睡衣紐扣,出了臥室,動作輕緩把門合嚴。

管家蹲守了一宿,被眼前發展引得越發緊張,懸著心半喜半憂:“您――”

“我昨天。”霍闌闔了下眼,“親了梁先生。”

“……”管家:“哦。”

霍闌莫名不喜管家這個語氣,補充:“梁先生也親了我。”

管家心情複雜,有點想給他發朵小紅花,又擔心霍闌會不高興:“……哦。”

管家側身,不著痕跡挪開堵門的門擋。

……至少比醫生預測的進度提前了二十年。

可以換一次免費看診。

管家算了算,稍覺安慰,給霍總遞了條溫毛巾。

霍闌蹙眉看他一眼,繼續說:“梁先生沒怪我輕薄。他昨晚問我,知不知道閉眼睛是要做什麼,我不清楚,他就讓我不準看。”

霍闌自覺這種話說出來並不合適,但眼下屋裡沒有外人,沉默了下,儘量精簡:“他脫了我的衣服,也脫了他的……”

管家失聲:“這段不用細說!”

霍闌最想說的一句被他堪堪截斷,蹙緊眉,拉開主臥的門。

管家在鵝毛大雪裡站了兩秒:“……您說。”

“梁先生抱住我,親了我一下。”

霍闌:“對我說……能遇到我,是他這輩子最高興的事。”

管家怔了怔。

霍闌一整宿沒睡,始終在想著句話,每想一次,心裡就愈熱愈滿上一點。

梁宵昨夜心神消耗的太過,沒能同他說更多的話,硬邦邦親了他一口,就紮進了霍闌懷裡。

梁先生熱脹冷縮,燙成了一個小團。

霍闌花了十幾分鐘,才終於小心將他展開,圈著人在懷裡慢慢拍撫著,叫他睡熟了。

管家愣了半晌,忽然明白了霍闌想聽什麼,眼底燙了燙,跟著笑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