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肆看著自己的手說：“如果你對你發小做了某件事，你發小事後什麼也不問，你怎麼確定他有沒有生氣？”
徐傑亮理解得有點勉強，如果自己做了什麼事惹發小生氣，那小子估計早就跳起來打爆他的頭，但他猜想程總這種話題的核心應該跟‘我有一個朋友’的情形類似。
他想了一下說：“程總，我能問問，既然對方什麼也不問，不就代表這事過了嗎？為什麼您，呃，還要想這個問題？”
程肆深深地皺起眉，“因為很在乎他的想法，想知道他在想什麼，怕他真的不高興。”
徐傑亮：“那我覺得您打的比方不對，如果是一般朋友，不會這麼在意對方的。”
程肆：“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不是一般朋友。”
徐傑亮：“再好的朋友也會有界限，這個問題套用男女朋友的關係我覺得更加適合，尤其是熱戀中的男女朋友。”
程肆脫口說道：“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徐傑亮默默想，對，你們是男男朋友。
程肆又問：“朋友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
徐傑亮突然想到，程總以前就沒什麼朋友，更沒有過的交往對象，也許沒有特彆明確的認知。
沒想到，他除了負責幫程總處理工作上的事，還要負責幫上司梳理感情，他太儘職了。
徐傑亮不想跟程總解釋友情和愛情的區彆，直接說：“程總，當你想到他的時候，心情是不是會馬上變得愉悅起來，每天都想看看他，跟他分享自己身邊的東西，跟他說話，看到他高興，你也會高興。”
“還有，看到彆的異性或同性接近他，內心就會不自覺的煩躁起來；以及每次他回複你信息的時候，你都會覺得很開心，有沒有這些特征？”
程肆聽他每說一條，就不自覺的往他和江放身上靠，發現每一條都對，今天看到那個混血美女纏著江放，他就特彆想將對方丟海裡，“有。”
徐傑亮：“那我知道為什麼了。”
程肆眉頭蹙起：“什麼？”
徐傑亮：“你們之間，哦不，這個人對他的朋友絕對不是什麼友情，他就是喜歡上自己的朋友，因為這些特征都是喜歡上一個人才有的表現。”
話落，他就看到屏幕裡的程肆眼眸忽然銳利起來。
他突然想起，程總可能不知道男人跟男人之間也可以談戀愛，正準備解釋。
程肆：“那怎麼確定這個朋友喜不喜歡他？”
徐傑亮：“……”
您這就接受了？
這速度是不是有點快啊。
這讓他這個異性戀怎麼回答。
徐傑亮搜腸刮肚，“程總您之前說，做了某件事是什麼事？”
程肆：“跟彆人說自己是同性戀，還握他的手，摳他的掌心。”
徐傑亮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感慨萬分，程總這不是做得很好嗎，還懂得摳人家掌心。
“他要是沒有拒絕的話，那應該也是喜歡您的吧。”
程肆：“你確定？”
徐傑亮：“如果是直男，在明確聽您說自己是同性戀之後，彆說摳掌心，手都不會讓您握，直男是很反感這種事的。”
程肆思索了一下：“如果他知道你是為了幫他擺脫彆的追求者呢？”
徐傑亮：“……”
您這個前提是不是可以早一點說！！
他要是說那可能對方對你不是男男之情的那種，程總會不會一時惱羞成怒，扣他工資，罰他年終獎，炒他魷魚？
“就、就算是這樣，對方心裡應該也會有一點點喜歡的吧，要不然也不會和您當朋友，隻是……”徐傑亮在程總期待的目光下，閉了閉眼睛說：“隻是他對您的喜歡，可能還沒有您對他的喜歡一樣多，這個還需要培養培養。”
程肆：“那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跟我喜歡他一樣喜歡我？”
徐傑亮隻覺得壓力山大，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感情谘詢師的，“投其所好吧，又或者多多向他展現你的優點，等他喜歡上你，這時再告白就事半功倍。”
程肆思索片刻：“我的優點嗎？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你要不要說說？
徐傑亮看著第一次談戀愛的程總，有一種老媽子要操碎心的感覺。
他是挺希望程總的感情能順順利利的，這樣他們這些做下屬的也會好過很多。
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沒看到江放的人，他的聲音已經先傳過來。
徐傑亮聽出這是江放的聲音，隻是沒等他細聽，視頻就關了。
程肆是在客廳辦公，江放走到門口就看到他了。
“還在工作？”
程肆合上電腦，“剛剛結束了。”
江放問：“吃飯了嗎？”
程肆搖搖頭：“還沒有。”
江放把背包放在客廳的沙發上，“我跟江齊也還沒吃飯，那一起去？”
江齊本來想喊一聲程總好，結果愣是沒找到機會開口。
早知道哥哥說的朋友是小雨滴的哥哥，他跟秦可可和秦圓圓都比跟他們好。
三人來到海島一家海鮮餐廳，這裡的海鮮都是當天從海裡撈上來的，特彆新鮮，也不是很貴，之前節目組給他們的晚餐就是從這裡訂的。
江放覺得應該讓程肆也嘗一嘗，就帶他過來，三人點了滿滿一桌海鮮，“這裡的海鮮味道很不錯。”
程肆：“我覺得你做的飯更好吃。”
江放：“謝謝，不過海鮮我很少做，可能沒人家做的好吃。”
程肆：“隻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吃，他們做得再好吃，在我心裡都比不上你做的。”
江齊：“……”
如果坐在他麵前的人不是程氏集團的總裁，他差點以為這是哪來的馬屁精。
吃完海鮮，他們休息半個多小時後，便去海島上的海洋館轉轉。
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太陽依舊火辣，但已經沒有正午那麼曬。
江放說幾個水上項目，詢問程肆有沒有玩過。
程肆搖搖頭，他一個也沒有玩過。
以前跟爺爺去過幾次私人海島，後來爺爺去世，他忙著公司的事，也就很少去了。
“那我們都去玩一遍，在去之前，先塗個防曬。”江放從口袋裡掏出一瓶防曬，這是羅偉奇塞給他的，讓他曬太陽的時候一定要塗，不要仗著自己曬不黑就不塗。
江放先把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塗了一遍。
程肆誇讚道：“你真厲害，還會塗防曬。”
江放：“……”
江齊覺得跟他們在一起不僅尷尬，還要聽程總尬吹他哥哥，後麵找個借口偷溜了。
也就江放臉皮厚，要不然早就被他誇得不好意思了，他往手裡倒了些防曬乳，“我幫你塗？”
程肆點頭說好。
江放讓他坐下，先往他臉上糊，然後塗開，兩人的距離不可避免地拉得很近。
程肆盯著江放近在咫尺的臉，“你的皮膚怎麼這麼好？像、像剛剝皮的熟雞蛋。”
江放剛塗到他額頭，突然低下頭笑得肩膀不停地抖，半晌才抬起頭，眼尾被笑紅了，像抹上一眼豔麗的眼影，“你今天怎麼肥事？”
程肆：“什麼怎麼肥事？”
江放讓他閉眼。
程肆緩緩地閉上眼睛，心跳加快，心想江放是不是比昨天更喜歡他多一點了，眼睛突然覆上一雙手，掌心的熱量切身的傳遞過來。
江放：“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程肆：“你剛剛做了什麼？”
江放說：“擦防曬啊，眼皮也得擦一點吧？要不然真曬黑了，豈不是成國寶？”
程肆想象了下眼皮被曬黑，其他皮膚又白皙的畫麵，心跳加速不起來了，“還是你想得周到。”
江放現在聽到他說這些話都忍不住想笑，“你今天拍的馬屁已經夠多了，可以停止了嗎？”
程肆疑惑道：“你不是很喜歡我的真誠嗎？這些話都是我發自肺腑想說的，不是拍馬屁。”
江放笑了：“包括剝皮的熟雞蛋？”
程肆：“對。”
江放看他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沒準是真覺得這個形容特彆好，這人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可愛。
前往海邊的時候，江放還給程肆也買了頂鴨舌帽，這樣太陽照過來就不覺得刺眼了。
“我經紀人說男孩子也要好好保護好自己的皮膚。”
程肆說：“我二十八了。”
江放：“是的，轉眼快奔三了。”
程肆：“……很老了嗎？”
江放：“我開玩笑的，你乾嘛一臉受打擊的樣子？”
這人今天整個都怪怪的，不過比以前鮮明很多，總覺得他的表情變豐富起來了。
玩的時候，程肆還是把帽子摘了，結束後江放問他，他說怕風把帽子吹走了。
因為有點晚，江放沒帶程肆去潛水，程肆送江放回到海景彆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第二天，秦可可姐妹似乎有事匆匆走了。
江放三人則留在海島又玩了一天，江齊基本不跟他倆在一起，江放也懶得管這野猴子。
次日早上才回去。
到達燕市機場的時候，江放的手機一開機就接到羅偉奇的電話。
“機場現在有很多代拍，彆走普通通道，出來後再跟你們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