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26 碰撞的婚姻觀念(1 / 2)

菲茨威廉上校和達西先生的到來,給羅新斯莊園又增添了許多談資。

安妮沒有忘記她曾經對西爾維婭說過的話,用過午餐,幾個年輕人打算漫步到莊園東側的畫像長廊去瞻仰德·包爾家族祖先的榮光。凱瑟琳夫人本想製止,午餐後本應是安妮的休息時間,可難得看到她興致勃勃的模樣,一雙和丈夫形狀相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眼裡滿是請求和期待,凱瑟琳夫人不忍心看到女兒失望,同意了他們的計劃,再三囑咐達西和菲茨威廉照顧好安妮,這才放他們離開。

西爾維婭和安妮挽著手走在掛滿祖先畫像的長廊裡,達西和菲茨威廉上校彬彬有禮的跟在兩位小姐身後。一幅幅巨大的畫像展示著德·包爾家族一步步走來的榮光,從德國的鄉間發家,和親王四處征戰,從一個侍衛到列土封疆的子爵,再到後代失去爵位之後從商經營下偌大家業,最近的四代人就此定居在亨特福德小鎮。

西爾維婭停下腳步站在一位衣著華麗的貴婦人畫像前,隻見對方和她一樣擁有一頭金色長發,頭發盤成髻梳在腦後,露出她光潔的額頭,眉目秀麗,神色溫和,一看便讓人心生好感,這是一個溫婉動人的女性。安妮以為西爾維婭對畫像中的女子感到好奇,便對她介紹,“這是我們的祖母珍妮·德·包爾夫人,西爾維婭,你的金發就和祖母一模一樣。”

西爾維婭點點頭,真正吸引她目光的是這位夫人的首飾。隻見她穿著一襲黑色禮服裙,端莊典雅的貴婦人在耳畔胸前的珍珠首飾映襯下氣質更加溫潤,安妮察覺出西爾維婭的專注,繼續說,“你也覺得這套珍珠首飾很美對吧?它在母親的首飾盒裡,這是父親送給母親的訂婚禮物。”安妮的語氣裡是滿滿的幸福與驕傲,她沒發現西爾維婭的目光停留之處,就在那串珍珠項鏈的底部是一塊幽藍的藍寶石,色澤上佳的珍珠也無法奪去天然藍寶石的光華。

西爾維婭幾乎下意識就想撫摸胸前衣領下的位置,在緊貼她心臟的地方,赫然就是那塊瑰麗的藍寶石。安妮的話還在繼續,“不過父親送給母親的時候就隻有珍珠項鏈,下麵的藍寶石吊墜已經不見蹤影。母親還可惜過,覺得祖母畫像裡的那塊藍寶石實在價值不菲。”

達西和西爾維婭的目光都停留在畫像裡的藍寶石上,聽到安妮的話,他的目光滑過身旁的小姐,他不會認錯,前世自己撿到的那塊藍寶石就是畫像裡的這一塊,而它的主人,正是西爾維婭·格林小姐。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得到那塊寶石的,也不知道她是通過怎樣的途徑得到的。

西爾維婭知道,此時這塊藍寶石就在她身上,可她不想將這塊寶石交出去。一是因為這是原身母親留給她的遺物,或許就是父母之間的定情信物,她把它交給凱瑟琳夫人隻會更加招她記恨。更重要的原因則是這是F先生曾經寄身的場所,她要等他回來,總不能讓他回來連容身之處都找不到。

達西沒有發表意見,他不知道此時寶石的主人是不是西爾維婭。如果貿然說出來,寶石不在她身上豈不是徒惹誤會,就算在她身上,也應該由她自己來決定是否說出來。不過,這塊寶石的存在更加證實了她是德·包爾家族的後代。

四人繼續往前走,安妮帶著懷念的目光停留在一位男士的巨幅畫像前,隻見這位紳士麵容清秀,目光溫潤,倒是和安妮一樣長得一團和氣,看得出這是一位性情溫和的紳士。安妮帶著驕傲的語氣介紹,“西爾維婭,這就是我們的爸爸,格雷格·德·包爾先生。”在安妮的口中,西爾維婭聽過不少B先生的事,他是一位心胸寬闊的紳士,對待家裡的佃戶也十分親和。

和趾高氣昂的凱瑟琳夫人不同,德·包爾先生並不排斥和農民打交道,他還經常去幫助那些家境困難的農戶。在這裡的日子,西爾維婭也看出來了,馬車行過鄉間小路時,周圍的佃戶心悅誠服的行禮致意,原來那眼裡的愛戴是對已逝的德·包爾先生,而非刻薄高傲的凱瑟琳夫人。

安妮的語氣裡滿滿都是懷念與驕傲,就連一直沉默寡言的達西也出聲稱讚,“姨父為人正直寬厚,是一位受人尊敬的紳士。”

聽著他們對德·包爾先生一連聲的稱讚,西爾維婭卻有些興致缺缺,德·包爾先生是個好人沒錯,可他對凱瑟琳夫人來說是個不稱職的丈夫。他在外養大了偷偷生下的女兒,又讓她在自己死後出現在妻子麵前,讓妻子受到當頭一棒,撕破了她心中的完美婚姻,還找不到正主可以埋怨,這實在殘忍。對西爾維婭來說,他也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他給了她優渥的生活,卻讓她背負著父不明的私生女的名頭長大,在一個缺少愛的環境中,物質的優越彌補不了女孩缺愛的內心。她在成長過程中受到的那許多歧視排擠孤立更不用說。

她想轉過身去對他們說,“我這個私生女的存在就是德·包爾先生最大的不體麵。”但她不能,她知道原主對德·包爾先生是充滿感激敬愛的,那個受了委屈傷心死去的原身可能已經在另一個世界和她的資助人B先生相遇了吧。

德·包爾家族的畫像長廊十分壯觀,安妮又說起,“這才哪兒到哪兒呀,達西表哥家裡的收藏室更加壯觀,我記得收藏了很多名家的雕像,達西表哥你的雕像更是和本人幾乎一模一樣。”安妮的話讓西爾維婭抬頭看向身旁的紳士,隻看到他堅毅的下巴和俊美的側臉。坦白說,除了在家人麵前,達西先生可一直都是一副清冷高傲難以接近的模樣,他本人就像雕塑一樣冰冷堅硬。

她這樣想著,移開目光,達西在轉身時目光快速滑過西爾維婭,小姐專注的目光讓他覺得一陣彆扭,耳根悄悄燙了,他甚至想到鏡子前看一看是否有衣著失禮的地方。他清了下嗓子,“那些雕像都是曾祖父的收藏,歡迎你們到彭伯裡做客。”

安妮俏皮的笑了,“我和維克多表哥可都看過了,西爾維婭,下次去做客你一定要好好看看我說的對不對。”安妮的語氣裡透著小小的親昵和喜悅。注意到兩位先生到來之後,安妮比過去活潑得多的樣子,身體也好了很多,西爾維婭不止一次聽過凱瑟琳夫人想讓侄子達西做自己的女婿的事情,她覺得未必男女都無意。她點點頭,沒有掃興。

到了練習舞蹈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了。安妮幾乎不外出交際,可她對宮廷禮節和舞蹈一點也不陌生,這樣的練習對她來說並不必要,她和達西下場跳了一支舞就回到場邊休息,看著宴會廳正中央的菲茨威廉上校引領著西爾維婭起舞。

身著軍裝的紳士風度翩翩,氣度不凡,穿著優雅長裙的小姐美麗靈動,兩人共舞的畫麵看在安妮眼中隻覺得刺眼,她的心裡又酸又澀,或許是剛才的一支舞讓她運動出了汗,她忽然感到喘不上氣、胸悶心悸,“安妮!”達西看到坐著的表妹臉色蒼白,一副隨時都能倒下的樣子,擔心的喊出聲來。

聽到動靜的菲茨威廉上校和西爾維婭立刻停下走過來,鋼琴聲一斷,宴會廳安靜的隻剩下眾人的關切。安妮眼裡閃出了淚花,她的身子怎麼這樣不爭氣,又慌又急的她想要告訴大家她沒事,一開口卻虛弱無力,看到菲茨威廉上校皺眉的樣子,她覺得委屈極了,維克多表哥一定又覺得自己是麻煩精了吧。“我沒事,你們繼續跳舞吧,我緩緩就好。”她的話裡透著藏不住的幽怨。

“啊!”下一瞬,安妮耳根爆紅,她被菲茨威廉上校打橫抱起往外走。菲茨威廉上校步伐穩定,一點也沒被她的驚呼打亂自己的節奏,安妮的淚珠還掛在臉上,仰頭看抱著她的維克多表哥時臉上泛著紅暈,卻在瞥見他緊皺的眉峰後臉色煞白,仿佛一幅深受打擊的樣子。

西爾維婭將安妮的一係列反應看在眼裡,心忽的一緊,安妮她好像對菲茨威廉上校格外在意。

到了凱瑟琳夫人麵前,自然又是鬨得人仰馬翻。“安妮寶貝兒,你怎麼了,菲茨威廉,你對安妮做了什麼?”凱瑟琳夫人看到被菲茨威廉上校抱在懷裡的安妮,立馬怒目而視質問菲茨威廉上校。

“媽媽,你彆這樣,不關維克多表哥的事。” 安妮拉住凱瑟琳夫人的手,祈求的看著她,希望她彆找表哥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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