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1 / 2)

嫁天子 風儲黛 9244 字 3個月前

嶽彎彎覺得元聿就是個心機男,把她騙出去逛了這麼久,頭回騎馬的嶽彎彎被她送回來時,兩腿打飄,恐怕自己的大腿內側都磨破了。她咬咬唇,任由元聿把自己放了下來,精疲力竭,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營帳。

今天還學什麼騎馬!

她累到,讓女侍打了水,自己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人就靠在浴桶壁上悶悶地睡著了,還是妝成來喚醒了她,她才如夢初醒,步出了浴桶,回了行軍床。

小青鸞太久不見爹爹和娘親,正哭得小臉掛淚,好不可憐。

嶽彎彎忙將女兒抱起來哄了哄,妝成說奶娘給她喂過食了,應當不是餓的,就是想著娘親了,嶽彎彎心疼地直揪眉頭,看著小小的、奶奶的一隻乖乖躺在懷中,實在難忍不在她的小臉蛋上親一口。

這一夜平靜地過去了。

嶽彎彎修整了一晚,翌日起了個大早,換上如昨日般的騎裝,步出營帳去尋自己的大將軍師父。

然而走到了昨日練習馬術的營地,所見的卻沒有大將軍,隻有一個等候在那處,似乎等待已久的陛下。

昨日裡沒來得及留意,他更換勁裝之時,竟是顯得如此挺拔,如淵渟嶽峙,崖壁青鬆。嶽彎彎頓了頓,還是朝他靠近,見他臉上似還掛著汗珠,不曉得去了哪兒,她回憶了一番董允的話,猜測他是去練功了。

今日精神似是不錯,看著病體像是已痊愈了。

嶽彎彎也暗中鬆了口氣,隻是仍沒什麼好臉,“陛下,你是不是把我的師父趕走了?”

元聿竟然厚顏無恥地道:“你的師父原本要兼帶三軍,分.身無暇,昨日便來向朕請辭過了,是以朕代了他。”

嶽彎彎聽得瞪大了眼睛——還能更無恥?

要早知道,是他親自當她師父,她才不會屁顛屁顛地起大早趕過來呢。

她不情不願,胡亂揮著手中馬鞭,搖頭歎氣的模樣,實在有幾分氣人,也真實地將元聿惹怒了。當下,他舒緩的臉色變得緊繃,沉了下來。

“你不願?”

嶽彎彎聽得一激靈,忙搖頭,“沒有。”

“那上來。”

元聿轉身去牽了自己的馬。

嶽彎彎嘟囔了聲,跟在身後,任由她把

那匹馴服的白色母馬為她牽了過來,從身後托住她腰,嶽彎彎踩著馬鐙,借力翻身上馬,動作流暢漂亮。昨日裡冒開疆教了她很久,基本的常識,包括如何安撫馬,如何令它走步或是停下,如何發呼哨,幾乎都教了,隻是能不能學會,端要看皇後的領悟能力了。

確實令元聿亦有幾分意外,昨夜裡冒開疆確實來過,他也說了,皇後娘娘悟性極高。

能得到晏準和冒開疆的齊聲誇讚,真是不易,他或許也應該用更加讚許的目光,來看待他的小皇後了。

元聿牽了自己的馬,也一躍而上。

昨日回來時,已讓她熟悉了馬背上顛簸的感覺,身體配合著這種顛簸而律動,會使整個騎行過程更加順暢和自然,也可減少受傷。

元聿隻是在前方帶著她走,那匹白色小馬駒乖乖地跟在它的神駿大馬之後,出了林樾,朝著馬球場而去。

昨日裡崔綾因為連勝數場,將數位貴女得罪狠了,最後鬨得不歡而散,今日這球場裡竟不見人,很是空闊。元聿也吩咐了,如有人願往,也當清理出來,今日這片球場隻作帝後訓練之用。

元聿取了兩副月杖數隻彩球,拋了一杆月杖給嶽彎彎,她伸手接過,就見陛下重新翻身上馬,對她低低地道:“看好了。”

嶽彎彎立刻聚精會神,全神貫注地凝在元聿身上。

他手把月杖,策馬勒韁繞球遊走數步,揚臂而起。

“抬臂時你可以估算你的臂長和杖長,用杖頭星月擊中彩球,力道最大,擊打出去的球也飛得最遠,男子手臂長於女子,因此隻需稍加彎腰,配合腰部力量揮杆,朕擊給你看。”

嶽彎彎凝神聽著,就見陛下如他所言,將腰腹低了下去,照著那隻可憐兮兮的彩球就是一杆迎頭痛擊,隻聽“砰”的一聲,那彩球便如流星般遠遠地飛了出去,一道弧線劃過,穩穩地射中了對方洞門。

嶽彎彎讚歎不已,忘了對麵是誰,高興得直拍手掌。

元聿朝她望了過來,微挑一側長眉,那墨眉宛若飛入鬢間,襯得那雙鳳眸愈發神光奕奕。

嶽彎彎立刻警覺過來,手也停了,口中發出輕微的哼哼。

元聿曉得她和自己鬨彆扭,隻要她不再拒他千裡之

外,那便沒什麼可惱的了。

一念起,他突然縱馬而去,一直遠遠地跑開了數丈遠,又猛然勒韁撥轉馬頭,在嶽彎彎驚異的目光注視之下,元聿朝著那地上擺放的又一隻馬球急衝來,側身翻過馬背,一腳勾住馬鐙,猶如飛燕般輕巧,而臂力卻打,一記倒掛金鉤,便將球再度擊出,弧線從嶽彎彎麵前如出一轍地劃了過去,那彩球第二次命中洞門。

竟然……這麼厲害!

那麼昨日裡陛下對崔綾,確實是有資格說出那話的。連嶽彎彎也不禁暗中心折。

要趕上崔綾已是不易,至於要練到元聿這地步的,那於她自然更是難如登天了,嶽彎彎歎了口氣,心道自己這半路出家的,能在彎腰時把球擊中都算是勝利了。

元聿停在了她的身旁,呼了口氣,這時,他額角的汗珠已愈來愈多,嶽彎彎想遞塊帕子,但是回想了一下,自己出門似乎並未攜帶絹帕,於是作罷。他忽然出聲:“彎彎,到朕馬背上來。”

嶽彎彎“哦”了一聲,慢吞吞作勢要下馬。

他卻突然一臂扯住了她,與昨日一樣,將她提到了他的身前。

兩人一騎,身下的駿馬也發出了一道輕輕的響鼻聲,嶽彎彎想著,好家夥,連馬都開始抗議了!

而元聿猶如不聞,隻從身後靠近她,扔了自己手中月杖,改握住她的柔軟小手。在握住的那一瞬間,沒有感到半分的掙紮,那久違的熟悉的寧靜心安之感,又再度充盈他的心。

他朝她靠近了一些,將韁繩遞給她握,自己則橫臂抱住了她的腰。

這親昵的姿態令嶽彎彎很是懷疑,元聿是不是趁機吃她豆腐。

如果是的話,那這個陛下真是心機滿滿。

接下來的一切,漸漸超出了嶽彎彎的預料,連端陽姑姑教她的話也想不大起來了,差點兒就要在他種種攻勢之下沉溺下去。

然而隻還差一點,元聿握住她的手,教她如何揮杆之時,她的眼角餘光,卻瞥見了正在場外,一動不動地朝這邊凝望的翠衣女子,那是一位華服麗履的貴女,嶽彎彎隻看了一眼,根據打扮也認了出來。

是崔綾。

當下,她是半分打球的心思都沒了。

然而還要順著元聿的手勁兒,朝著球洞

們擊去。

她又不肯配合,這球自然就沒進,打偏了,正中圍成球洞的木牌上。

她還是有些可惜,但立馬便察覺到,崔綾似乎在譏笑自己,手攀住圍欄,冷目睨著自己,像是覺她不自量力,出身低微,命若蒲草的一個女人,居然也敢來學這種隻有貴族之子,方能學習的馬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