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2 / 2)

嫁天子 風儲黛 9244 字 3個月前

如此一來,嶽彎彎反而不服氣了,朝後看了一眼,隻見元聿的雙目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仿佛在質問她為何用心不專。嶽彎彎更是有點來勁,她拿下巴朝崔綾所在之處點了一下,元聿視線移了過去,正見崔綾在外,她被自己一看,似是受到了驚嚇般,忙後退了幾步,跟著就輕快地跑走了。

元聿卻不知為何心情大好,隻泄露了一絲的愉悅,朝她捏了下臉蛋:“朕不喜那崔綾,覺她礙事多餘,實是惹人討嫌。彎彎,你不必再對她喝醋。”

嶽彎彎一滯,正想說,誰喝醋了呀,他可真是自我感覺太過於好了,元聿卻很快又道:“在朕深心之中,獨有彎彎。”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但不得不說,他這話倒是令人很有幾分受用。

嶽彎彎哼了一聲,隻沒有理會,心裡卻漸漸放鬆了些。

原本她的身體底子也是不錯的,隻是懷孕待產的時日裡,幾乎沒能大動過,人的身體便如鐵器,久置不用常常會生鏽,這一日的教學下來,她是累得腰酸背痛,長呼短籲的。到了回營時分,元聿便因為一些事宜,先走一步了。

她獨自踱回了營帳,窩在圈椅上,把自己蜷成了一隻紅毛小狐狸,糟心地想著:以前見不到他人時,還心有埋怨,誰知道現在天天見著,日日相對,時時處著,竟是這麼累!

她現在居然有點懷念在甘露殿時,一個人繡花喝茶,有時和三兩貴婦談天說笑的日子了。

哪知才歇了不久,清毓端著熱茶進了來,稟道:“娘娘,那崔家的小娘子來了,正在娘娘的帳外候著。”

嶽彎彎不待見崔綾,也不想見她,回了不見。

但清毓又道:“但奴婢看,那崔家的小娘子似乎不見到娘娘,她就不肯死心。”

嶽彎彎皺眉:“行吧,你讓她進來。”

一個貴女被她拒之門外,守在帳外一直不

去,被人撞見了也不是個事兒,嶽彎彎也不怵她什麼。何況元聿說得很明白,他的心在自己這兒,沒予半分崔綾,可以說道的隻是,當初他未曾拒絕崔公的“好意”罷了。

崔綾還是那一身綾羅青衣,步了進來,在見到嶽彎彎慵懶地靠在椅背之上,舉止毫無皇後尊儀之時,她忍不住皺了眉頭,似露出了淡薄的鄙夷之色。但她藏得很好,很快,這抹厭憎的神色便被隱藏去了。

一個毫無儀容體統的女子,竟能成為大魏皇後,這是最讓崔綾費解和不甘心的事。

她定了定神,道:“娘娘,臣女方才見娘娘在馬球場中,與陛下練習打馬球了。”

這事無可隱瞞,嶽彎彎道:“是,又怎麼了?”

她口吻不善,對崔綾亦懶得應付。

“娘娘,我想與你賽一場。”

嶽彎彎垂落下的眼瞼,驀然揚了起來,她扭頭看向崔綾,有些難以置信,她竟說出了這話。

崔綾知道,她隻是一個新手而已,而她故意說出這話來,是想欺負自己技藝不精?

嶽彎彎反問:“我憑什麼應你?是不是我輸了,還要把陛下分你一半?”

崔綾搖頭,“此次圍獵會持續半月,五日以後我們各領一支女子隊伍,賽場上見,若娘娘輸了,隻請娘娘借故離開南山。”

嶽彎彎明白了。她離開了,方便她對元聿下手是吧?

她反問:“那麼,你輸了呢?”

崔綾凝視著嶽彎彎,深深呼吸,揚聲道:“若臣女輸了,臣女保證,今後決不再糾纏陛下,當初所允諾口頭姻親,臣女會自行將她毀去,決不再提起,亦不準任何人提起。”

聽崔綾的口氣,好像是,她讓彆人不提起,彆人便會當真不再提起了,好像是,當初那些什麼默認姻親的話,都是崔家散布出去讓人說的一樣。

嶽彎彎也深吸口氣,對她道:“崔綾,有件事我望你明白。”

“當初,是崔公有意與先帝約為姻親,而非元聿向你崔家有任何許諾。從頭到尾,元聿從未說過一句,他對你有半分的好感,你拿這個同我做籌碼,會否可笑了些?而我又該有何懼?”

崔綾聽她,竟直呼陛下其名,也是呆了一瞬,繼而蹙起了眉頭,覺著這皇後果然

完全不成體統。

崔綾反問:“皇後娘娘莫非是畏懼輸給臣女?”

嶽彎彎道:“莫拿話激我。”

她抬目直視崔綾,困在圈椅上的一雙腳丫也放了下來,道:“但我告訴你,你開的條件雖然不那麼令我動心,但我也可以應戰。”

崔綾微笑福了福,“娘娘,那臣女便先行回去準備了,五日以後,你我賽場之上再見。臣女那時恐要冒犯了。”

她說完,便轉身出了這片帳子。

嶽彎彎托著香腮,一個人在圈椅上又坐了會兒,等青鸞醒了,開始啼哭時,她已完全忘記了這段,轉而尋女兒玩耍去了。

妝成很快過來勸她,說她有些衝動了。那崔小娘子的馬球功夫非一日之功,而皇後娘娘起步甚晚,實在勝算不大。何況娘娘才誕下小公主,不過才四個月,還是恢複的時期,這個節骨眼上,其實也不宜做那些劇烈的活動,以免到時候傷了身子。

“放心,我的身子我清楚,江太醫都說了沒問題的。”

話音一落,便聽到元聿那帶著一絲沉怒的嗓音從簾帳之外飄了進來:“嶽彎彎,你這是何意?”

他很快走入簾帷之中,朝她質問而來。

嶽彎彎凝著陛下的慍容,卻在想,他是覺得自己九成會輸吧,如果輸了,她就要灰溜溜地回宮了,到時候崔綾自會想著各種法子再來接近他的。她此舉,一定又是在試探著他。所以他才動怒。

“陛下。”妝成急忙起身朝元聿行禮。

元聿徑直略過了她,視若不見,到了嶽彎彎的麵前。

他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窩在圈椅上,抬起頭與她仰目對上的皇後,沒片刻,嶽彎彎笑了起來:“我覺得,你說你嫌她礙事多餘是認真的,所以就算我離開幾日,她又能有什麼機會?”

元聿沒有被安撫,依舊緊擰軒眉。

“陛下,你是覺著,我一定會輸麼?”

這話,卻真正地問住了元聿。

但他很快皺眉反詰:“崔綾畢竟已練了多年,而你才不過一日,如何能贏?”

“可是陛下,剛才崔綾也說了,打馬球,這並不是一個人的事。”嶽彎彎道,“我覺得,我不會輸的,就算我真的輸了,我也不可能讓她近你半步。我絕對不會把男人當成比賽的籌碼的。”

他一怔。

她笑頰粲然,朝他露出了幾顆珍珠雪白的貝齒。

男人原本就是自己的,難道就為了場比賽就可以讓出來?還是讓給一直處處與她針鋒相對的敵人?

她不會再犯傻了。

作者有話要說:嶽彎彎:彆人我都不想贏,但欺負上門來了,還非要杠上一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