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代嫁小王妃(08)(1 / 2)

我不可憐[快穿] 宴不知 15086 字 3個月前

衛長彥是三年前被廢的,他那位年少摯友名叫宋飛恒,比他年長四歲,娶過妻,夫妻情投意合,還有個兩歲的女兒,家庭和美。

死時卻那般慘烈,連家人亦未能保住。

之後那幾天,容真在熟悉王府之餘,一直利用係統提供的所有信息拚湊當年出事的前因後果。

那時,衛長彥十七歲,奉父皇之命南下賑災,而那時的宋飛恒正在邊關抗敵。

衛長彥這邊到了當地漸漸發現一些官員在賑災上麵諸多不對勁兒的地方,安頓災民的同時便暗中探查,結果派去的親信出了意外。災情之下,接待他的官吏用各種方式堂而皇之阻撓他調查詳情。衛長彥看出此地蛇鼠一窩,當時正要回京稟告後徹查此地大小官員,誰知京城那裡突然傳來消息,說是宋將軍叛國通敵,人證物證俱在,因他而導致成千上萬的將士死傷、丟失了一座城池。

皇上大怒,讓人直接將他押解回京發問。

衛長彥趕回京城時,宋飛恒的罪已經定了,即將處以車裂之刑,滿門抄斬。

他急匆匆地去見父皇,對方卻大發雷霆,指著他說有逃災來京的乞丐傳言太子隻顧自己享樂,根本不顧百姓死活,問他有什麼可說的?

衛長彥覺得可笑,回:“謠言,那些乞丐若真是難民,自不會快馬乘車,而步行來京至少需一月路程,兒臣南下還不足一月,那兒臣做了什麼他們又從何得知?!”

皇帝本就在氣頭上,一時大怒:“那與你交情甚深的宋飛恒,你又有什麼話可說!”

“宋將軍忠肝義膽,父皇你是知道的!他絕不可能通敵,你給兒臣一些時間!兒臣親自查出真相給父皇一個交代!”

“荒謬!人證物證都有了你還能替他狡辯!讓你查?朕傻了嗎?到時候再讓你及時找個替死鬼救他?!朕還未退位,你就將朕當成老糊塗了嗎?!”

……

衛長彥當時在殿前跪了一天,他見皇上心意已決,沒了辦法,隻好去求見皇後。

向來欣賞宋飛恒的皇後卻變了個人般,對此事極其冷淡,讓他不要與罪臣沾上關係,死罪已定,不可能再有轉圜的餘地。

那夜出宮後,衛長彥才得知,在他回京路上,就已有人拿著他與宋將軍的關係彈劾他,而第一個彈劾的人就是皇後的父親曹尚書。

皇後已經棄了他。

他走投無路,準備去見宋飛恒詢問其中細節,可皇上卻特意下旨,禁止兩人見麵。

那時候滿京城風言風語,都在傳太子南下甘酒嗜音,不顧百姓死活。

這些捕風捉影的傳言,若放在平時,衛長彥可以設法處理好,可當時宋飛恒的事實在過於緊迫,他一門心思都在想辦法要救宋將軍一家,其他雜事根本無力處理。

緊接著,他在皇後那邊的勢力莫名全部倒戈,而與他相熟的官員要麼劃清界限,要麼因為各種情況降職、貶職或不能上朝。

在宋飛恒行刑前三天,皇上突然召他進宮,卻是下旨廢除太子,派遣襄王前去南下重新調查災情。

看到聖旨那一刻,衛長彥終於明白自己大勢已去,他當時跪在殿前出神許久,從頭至尾都沒去問一句為何,最後隻長跪不起,不停地重複一句話。

“宋將軍忠肝義膽,為大渝立下汗馬功勞,父皇若決意要他死,兒臣無話可說,隻求父皇留他妻女一命!”

他被皇上痛罵一頓,讓人拉到幽府囚禁。

宋飛恒行刑前一天,皇後卻在皇上麵前求了情,將衛長彥召入宮中談心。

那時的衛長彥已經完全沒了昔日的太子模樣,整個瘦了一圈,雙目血紅,落魄可憐,他看到皇後的第一眼,便問:“母後是何時選了襄王的?”

對方一頓,皺眉道:“你不要這麼看著本宮,不是本宮不仁,也不是本宮要去選襄王,是本宮實在不敢讓你再坐這個儲君之位了!”

“什麼?”

在隻有兩人的殿內,皇後也沒有顧忌,輕聲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你母妃當年的死與本宮有關,也早該用這種眼神看著本宮!可你以前演得那麼好,本宮差點要被你騙過去!”

衛長彥聽著那些話,整個人像是已經麻木了,很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麼,突兀地笑了一聲。

皇後不明所以地看他。

他很久後才恢複正常的神色:“兒臣願為庶人,放棄皇子身份,求皇後饒過宋將軍妻女一命!”

“本宮可做不了這些主!”

“皇後能左右皇上廢了兒臣,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你、你瘋了?!”皇後震怒,瞪了他許久,片刻後,看他那副樣子又忍不住歎了口氣,“你是本宮一路扶持出來的,若貶為庶人,那本宮也沒什麼顏麵,而且你覺得……就算你依舊是皇子,此後還會有翻身的機會嗎?”

衛長彥沒回答,半晌後,道:“宋將軍的女兒今年才兩歲。”

皇後靜靜地看著他,冷笑一聲。

“母後,”他抬頭,竟又叫了她一聲母後,變了個人一樣,幾近祈求道,“宋將軍曾以命護過兒臣,亦對父皇一片赤誠,母後也一直很喜歡他……不如這樣,母後讓父皇賜我一杯酒吧,哪怕隻饒過宋將軍那個兩歲的女兒,行嗎?”

皇後聞言,慢慢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彥兒,斬草除根的道理,本宮教過你的吧?”

“……”

“本宮當年沒除掉你,也不過是因為沒人知道那事與本宮有關……可你如今都知道了,本宮就隻能讓你當一個廢人!本宮會幫一個廢人做什麼呢?”

……

“王妃!”

容真急忙從腦內界麵回神,隻見翠珠正端著一盤點心進來,身後跟著衛長彥。

衛長彥輕飄飄道:“過來嘗嘗。”

容真深吸了口氣,調整好情緒便走過去。

盤子裡的點心和之前廚房送來的不太一樣,他拿起一塊嘗了嘗,入口即化,甜軟可口。

衛長彥盯著他的臉問:“怎麼樣?”

容真:“好吃。”

衛長彥:“……就這兩個字?”

容真:“很好吃。”

衛長彥:“……”

他不高興了,蹙著眉,手指點著桌麵似乎在想著什麼。

容真走過去,忽然把他臉捧起來,將蹙著的眉撫開。

衛長彥:“……”

他將人一下抱入懷裡,用力掐著容真的腰,像小孩子之間的幼稚報複。

容真卻問:“那糕點哪來的?”

衛長彥不說話。

容真隻好不問了。

衛長彥看他不問,忽然有些彆扭地憤憤道:“本王今天下朝聽說京城開了間甜點鋪子,生意很好,親自去給你挑的原料,盯著人給你做!本王那麼用心,你倒是很敷衍!”

容真微愣,隨即笑了,回道:“真的很好吃,沒敷衍,王爺挑的特彆好。”

衛長彥像是消了些氣,哼了聲,說:“三天後有宮宴,你要跟本王進宮嗎?”

容真問:“什麼宮宴。”

衛長彥揚唇笑了,嘴角帶著嘲意:“父王前些日子做夢夢見自己活了千萬歲,醒後聽說煉丹的術士煉好了一顆長生丹,覺得是老天讓給他長生的預示,喜不自勝,要宴請百官慶賀此事。”

容真:“那我跟你去。”

衛長彥捏著他的手指玩起來,下巴擱在他肩膀上:“那到時候跟緊本王。”

“我會跟緊的。”

宮宴開始前三天,衛長彥隻出了一趟門,之後便一直在府中,白天待在書房做事,晚上在床上和容真討教切磋。

兩人新婚,在他人眼裡卻已是蜜裡調油,如膠似漆了。

翠珠為了給自家王妃撐麵,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唯唯諾諾,挺直了腰杆成了個厲害的大丫鬟,都會一臉淡定地使喚人了,看得容真心情也跟著慢慢好起來。

宮宴當天,容真準備早早起床,衛長彥卻抱著他不讓動:“宮宴在晚上,不用起那麼早。”

容真道:“可我是你的王妃,要打扮呀?”

衛長彥一把將人撈回懷裡:“男人哪需要那麼久,本王給你打扮。”

容真沒把他那話當真,但也沒急著起了,縮在衛長彥懷裡,摸他的下巴玩。

衛長彥慢慢睜開眼睛,抓住他的手,忽然翻身將人壓住,在天大亮之前,給容真展示了一下近日的學習成果。

他果然學什麼都是厲害的,容真眼裡發濕,最後全身一點兒力都沒了,衛長彥好心放過他,起身喊人端水進來。他沒讓進來的下人伺候,抱著容真起來幫他清洗穿衣。

容真還有些呆呆的,在衛長彥抱著他給他穿鞋時,他莫名想到了之前的世界,下意識一把抱住衛長彥的脖子。

衛長彥彎著腰讓他抱,懶懶地問:“怎麼了?本王第一次伺候人,伺候得不好?”

容真答非所問:“我好喜歡你。”

衛長彥僵了一瞬,低聲哼道:“花言巧語的騙子。”

他說完,就抱著容真去了梳妝的地方,給他梳頭發,束發得時候卻失敗了,拿著發冠愁眉苦臉。

容真說:“等會兒讓翠珠來吧。”

衛長彥有些不甘地放下發冠,開始給他描眉間的紅痣。

容真垂著眼睫,很乖順的樣子。

衛長彥描完,下意識在他眼皮上親了下。

容真抬眼看他,靈動的眸子像是一汪清潭水。

衛長彥伸手抬他下巴,逼迫般地讓對方和自己吻在一起,吻畢,摸摸他的臉,喊了翠珠進來幫他束發。

準備到下午,兩人才上了馬車進宮。

路上,衛長彥在馬車內時不時把玩著一個成色上好的玉佩,下馬車時,才收入袖中。

他帶著容真才進宮,忽然被一個大宮女攔住去路:“參見淮王殿下,淮王妃,皇後娘娘有請。”

容真還沒回話,衛長彥便道:“好久未見母後,兒臣也一道去吧。”

那大宮女皺皺眉,卻也沒說什麼,轉身帶路。

到了地方,容真終於親眼見到了那位將衛長彥養大的皇後。

對方說話溫柔體貼,與衛長彥說了兩句,便一直看著容真問話,倒沒有刁難,像是尋常人家和小輩聊天一樣隨意。

臨走時,皇後看衛長彥先行一步,輕聲與容真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你是淮王妃,以後便與淮王一體,淮王近些年愈發荒唐,你可不要學著他,平時看著些。”

她語氣帶笑,仿佛真像是在擔心孩子。

容真表情淡淡地點頭,衛長彥已經走到了外麵,轉身發現兩人還在殿內說小話,笑道:“母後彆再霸著兒臣的王妃了,新婚燕爾,母後說兩句也差不多了。”

皇後也跟著笑,完全不在意,仿佛在拿自己頑皮的孩子沒辦法:“你啊……”

容真告退,往前走一步,過來的衛長彥已經拽住了他的手,邊走邊道:“王妃與本王母後倒是聊得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