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既明的表情很難看。
容真說完那句話就拉著梁既洲繞著對方走開。
他極力地在避開可能和梁既明接觸到的機會。
走開一段距離後, 後麵忽然傳來一陣響動,是少年憤怒地用拐杖砸地。
容真握住梁既洲的手,偏頭對他笑了一下。
梁既洲微頓, 之前的戾氣瞬間沒了。
回去路上, 他們遇到幾個在外麵乾完活回來的男人,其中一個是之前幫劉秀梅扶梁既明離開的唐文力。
唐文力本來邊抽煙邊說著臟話, 突然看到容真,頓時放下煙很積極地跟他打招呼。
容真記憶裡, 唐文力在村裡的風評其實不是太好, 唐文力母親還在世的時候,他總是在外麵跟人打架,後來母親去世了,性子收了些, 雖然很會說話, 但有時還會在村裡和人起衝突, 大多人總覺得他不夠踏實。
不過唐文力對唐真一家都很客氣,不僅僅是因為他妹妹唐文佳在村裡的小學上學,主要他自己輟學早, 本身就對文化人有種崇敬感。
唐文力笑著跟他說完話就走了。
雖然不過十來秒的接觸, 但容真還是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唐文力上衣口袋裡鼓著,看印記,像是本書。
村裡的人出去乾活是不會帶書的,一是沒時間看, 二是很多人文化水平不高,也都看不懂,更沒那情操。
唐文力平時主要就是乾一些農活,茶葉起來時開摩托車去縣裡其他村收茶賣個茶廠賺個差價, 或者自己加工往外麵賣,其餘時間就是跟同村的男人一起搞搞水產賣。
閒的時候能特彆閒,忙的時候也能特彆忙。
唐文力家裡就他和他小妹兩人,小妹唐文佳目前才上小學,沒啥花銷。
他家裡有個平房,平時賺的錢也算是夠花,在村裡算不上貧困。
容真還是留意了一下這人,準備回頭問問劉秀梅關於唐文力的情況。
到家時,劉秀梅洗完澡進房睡覺了。
容真去屋裡找衣服的間隙,梁既洲已經在外麵的洗澡間裡兌好了水。
他走進去,發現裡麵有兩盆水。
梁既洲道:“一起洗。”
容真沒說話,小心地把衣服放好。
門被鎖上後,梁既洲直接脫衣服,動作乾淨利落,瞥眼瞧他。
容真抬手跟著脫,脫到一半時,對方那邊脫好了,過來單手幫他。
容真盯著他另一隻手,低聲問:“手疼嗎?”
對方搖頭,幫他脫好了,站在他後麵,準備先給他淋洗。
“我自己來,你手不方便……”
“方便。”語氣很固執,不讓他動。
“那我等會再給你淋……”
梁既洲沒吭聲,扣住他的肩頭,舀水給他洗澡。
水嘩啦啦地從脖子往下落,也不知是不是太熱了,白皙的皮膚沾了水就微微發紅。
梁既洲動作停下,伸手在上麵輕輕摸了摸,問他:“燙?”
容真搖頭:“還好吧……”
之後沒人回話,水也沒繼續淋。
容真不知道怎麼了,回頭看他。
室內燈光很暗,男人的臉半隱在陰影下,他還沒能看清男人眼潭深處的轉變,就被掐住腰狠狠封住了嘴巴。
兩人頃刻貼在一起,沒一會兒就移到了牆邊。
容真渾身濕漉漉的,你來我往的吮咬中,有些戰栗地抱著他的腰腹,努力跟上他的節奏。
梁既洲像是一頭爭奪獵物的雄獅,躬身將他整個人罩在懷裡,親得人小聲哼唧,抵著他唇啞聲道:“真真燙到了,等等再洗……”
話落,虔誠地往下吻他下巴、脖子。
容真的體溫慢慢跟著燙起來,恍惚中,覺得自己變成了火,快融於眼前的一團大火裡。
院子裡的兩株花被風吹得纏住,差點出事,好在風又慢慢小下來。
容真直接當場好了,梁既洲還沒,他很好心地去幫他,幫了沒一會兒,又被半抱著封住嘴巴。
嘴上被親咬的痕跡其實看不太出來,不過鎖骨那邊就有些明顯了,幸虧他上課穿的都是有領子的襯衣,能嚴實遮住。
半晌後,兩盆水都已經有些涼了。
屋裡還有幾個滿著的暖水壺,梁既洲重新給他兌水衝澡。
容真被淋完後就積極地去給他淋,兩人麵對麵站著,互相給對方搓澡,搓到梁既洲腹肌時,他心情很好地摸了好幾下。
惹得男人眼睛暗紅,又湊過來親他。
外麵的月光依舊溫柔。
洗完澡出去時,容真仰頭看了下,滿天星。
他挨著梁既洲去看小水缸裡的魚,還活著,在慢慢地遊動,容真問:“明天晚上吃嗎?”
“中午。”梁既洲望著他的側臉。
“啊?”
“中午做好給你送過去。”
容真愣住,隨後抿緊嘴,跟他進屋關門。
上了床,他把之前那個塑料戒指拿出來戴上。梁既洲看到,也戴上了自己那個,然後把人抱在懷裡慢慢親,低喃:“過段時間換真的。”
容真笑笑,沒繼續這個話題,隻要不離開唐家村,真戒指照樣不能在人前戴,尤其戴在無名指上,會有人問是不是定親了,很麻煩。
他縮在男人懷裡伸手摸來摸去,梁既洲幾下就被他挑起了火,眼睛黑沉沉的,把人壓下去啃,簡直要吃了。
容真第二天還要上班,梁既洲沒弄到最後,不過也差不多了。
懷裡的人眼尾發濕,氣息不勻地癱在床上。
梁既洲把他扣入懷裡,又輕啄幾下肉嘟嘟的嘴巴,有些饜足地低聲叫他寶寶。
容真:“你今天還叫我哥哥……”
梁既洲又很好說話似地改口:“哥哥。”
“……”那語氣一點兒都不像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