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番外四(1 / 2)

婚禮這個事,尤星越一開始沒想起來。

翻過年後,連著幾件大事,忙得尤星越有些昏頭。

先是為了新的場館和租房跑了很久,然後去了裁非那邊的秀場,中間過了個生日,還有日常的工作……

尤星越還托程明淺聯係了一位煉器大師,遠程跟人家學一些煉器的基礎。

尤星越現在雖然的品種雖然是個妖怪,但是他常用的是線,不是靈力,無法完全套用原本的煉器體係。因此要重新整合的東西太多,尤星越又找回了當年上專業課的感覺。

很多事擠在一塊,尤星越忙得有點昏頭。

如果不是時無宴突然提起聘禮,尤星越可能到年末才會想起來這一茬。

不過具體怎麼辦婚禮……

尤星越也完全沒有章程,他在網上找了不少流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選哪一種更好。

時無宴顯然更喜歡古禮,尤星越索性全都交給時無宴準備,自己就安心維持古玩店的日常運轉兼學煉器。

古時候三書六禮齊備,不過因為尤星越對“嫁娶”這個概念無感,而傳統的禮儀必然涉及這些,時無宴也隻是想有個見證,所以具體走什麼流程,由時無宴自己決定。

秦飛眠和景元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很吃了一驚。

秦飛眠大為震撼,雖然她知道時無宴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通七情六欲的鬼神,但是往複不管事的形象早就刻在秦將軍的DNA裡。

秦飛眠想了想,道:“我覺得……他不行。”

尤星越略作思考:“我覺得……挺行的。”

尤星越和秦飛眠對視片刻,秦飛眠由衷道:“愛情使人盲目。”

尤星越:“……”

景元放下茶杯:“我倒覺得老板的眼光不會出錯。飛眠,與本君打個賭嗎?”

秦飛眠頓時拉高警惕:“我要是輸了怎麼辦?”

景元點點秦飛眠的眉心,道:“下個月陪我加班。”

她身為中央鬼帝,平日裡會協助當值的鬼帝,所以要忙一些。

秦飛眠果斷拒絕:“那我不賭了。”

她甚至道:“我知道,往複很行!”

說著她放下茶盞,看看時間:“憑玉這會兒下班了,等我去忽悠她死後來陰司上班。”

秦飛眠擔心留下來又要被景元抓去加班,趕緊翻窗走了。

“對了,”尤星越無奈地關上窗戶,道,“景熠的神祠快要落成了,估計這幾天內就能完工,到時候我給陛下送信。”

自從神祠正式開始施工,景熠就長在神祠附近了,有時候會趁著天黑沒人的時候,跑進去偷偷摸一摸神祠的牆壁。

準備上神祠的複製品也做好了,已經在運輸途中,神祠完工前能到。

提到小侄子,景元眉眼柔和:“好,勞煩老板了。”

……

李憑玉早就下班了,頭痛地教清澤高中的知識——清澤原本已經修煉到化龍的階段,肉身死後,尤星越給他找了魂魄修煉的功法,修為精進得很快。

畢竟習慣了魂魄的軀體,修煉不過是再走一邊路而已。

清澤現在可以輕鬆保持人形,他當初能修煉到化龍一步,就足以證明他資質非凡。

如果是陰天或下雨,清澤甚至能短暫地化出人身。

但是……

但是沒有人可以逃掉課程的折磨。

李憑玉道:“說了多少遍?這題有6分,你至少要答三點出來!環境描寫有什麼用處,

我不是教過嗎?”

清澤趴在桌上,他皺著臉,委屈得要命:“你教過我忘了呀!也許這個人寫的時候就是下雨呢!你們人類彎彎繞繞這麼多……”

他當年做妖怪的時候,就是閉關不出門的宅妖,心性單純,死後又常年沉睡,

李憑玉:“……那這題呢?這篇文章的主角到底是誰?”

清澤眨眨眼,銀發落在桌子上:“就這個什麼花蘭啊,我數了下,這個名字出現了61次,是最多的。”

李憑玉:“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主角是花蘭,為什麼還要問這個問題?這幾分白送給你嗎?”

清澤:“我不知道。”

李憑玉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神俱疲的感覺了:“你怎麼這麼一根筋……”

清澤道:“我是一根蛇啊。”

李憑玉:“是一條!一條蛇!沒有幾個人會用根這個量詞來形容蛇!”

她深吸一口氣,撐著桌子:“我們換換腦子,把數學拿出來。”

清澤果斷道:“那還是學語文吧。”

李憑玉:“……”

“喲,擱這兒輔導作業呢?”

一道清朗的嗓音從窗邊傳來。

李憑玉轉頭,果然是秦飛眠。

她一直沒給秦飛眠準信兒,將軍雖然不著調,但是很有百顧茅廬的精神,隻要不去陰司加班,就一定會過來溜達。

秦飛眠晃晃手裡的酒壇,笑吟吟道:“喝點酒消消火?”

李憑玉摘下眼鏡,揉揉眉心:“那就喝點吧。”

清澤有點饞:“我也想來點,憑玉,倒一杯給我聞聞味兒吧。”

他現在還不能食用東西,但是供奉在神像前,嘗嘗味道還是可以的。

秦飛眠跳下窗台,放下酒壇,抬手拍碎封泥:“跟你們說個好玩的,老板要和往複辦婚禮,居然讓往複自己準備……”

……

“老板要和往複辦婚禮?”

陶桃吃驚下聲音都高了很多,喊完趕緊捂住嘴。

戚知雨其實一樣吃驚:“是吧。不過婚禮全交給往複準備了,大概有一兩個月呢。”

古時候成親是大事,即便是平頭百姓,成婚那一日衣著上都可以有所僭越,沒有功名的男子也可稱作“新郎官”。若是名門大戶,規矩就更多了。

他們坐在廣場上的噴泉池邊,戚知雨膝上架著一個大盤子,上麵堆著整隻的老式炸雞、薯餅、薯條,蛋撻……

陶桃拿著可樂,小聲道:“老板他們好快啊。”

戚知雨擠出番茄醬,將陶桃喜歡吃的炸雞有條不紊地撕開,附和道:“是啊,去年才在一起呢。是不是算閃婚?”

陶桃想了想:“不算吧,知根知底呢。頂多是閃電戀愛,老板和往複去妖界三天就確定關係了。”

戚知雨想了想,道:“也是,去妖界之前也朝夕相處了好幾個月呢。我覺得往複……應該一直挺喜歡老板的,一去妖界,沒有我們在中間絆手絆腳的,就直接告白了。”

陶桃:“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麼乾脆。”

戚知雨臉有些紅。

陶桃左右看了看,見沒人看他們,於是一口將整個雞腿塞進嘴裡。

火候正好的雞腿骨還是硬的,但是在小饕餮的口中像塊酥脆的小餅乾。

戚知雨看著笑了下:“你下星期不是要去參加廚藝比賽嗎?規則說能帶一個幫手,我給你打下手吧。我最近跟屠龍學刀工呢,等我上場了,馬上掏出一把直刀給你切菜,保準那幫外國人沒開工就先輸了陣

。”

陶桃暢想了那個場景,立刻笑得不行。

她生得圓圓可愛,真開心的時候,笑容裡有漫山遍野的桃花。

戚知雨於是也彎起唇角,淺淺地笑了。

我會像守護我的家國一樣,守護在你的身邊。

……

“好了同學們,暑假已經到了,繪畫班也會休息一個月。接下來還有幾節課,請大家以‘我’為題,做一幅畫。”

蘭茵合上教案,看著班裡十六個少年,微笑道。

此言一出,班裡的少男少女們都有些懵。

國畫流派不少,多數注重寫意,蘭茵老師平常上課的時候也常常講解前人名畫的意境和背景,但是……

“我”這個主題,對於這幫十四五歲的少年們來說,其實是很虛的題目。像個不清不楚,模棱兩可的命題作文,還沒有一點提示。

蘭茵沒做過少年,但是她經常和薑嘉宜一塊玩,知道這麼大的孩子心裡有一萬張都畫不儘的春風野草,潑墨也描不清楚的天馬行空。

最是少年意氣,也最是愁情百結。

班裡一個男生舉起手:“老師,是自畫像嗎?”

問話的男生年紀不大,但是有漂亮的筋骨和肌肉,看上去像個陽光的體育生。

蘭茵:“可以這麼理解。我認為這個題目它是抽象的自畫像,不拘泥是人臉還是彆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