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鹹魚第二十三式(1 / 2)

馬倌得了吩咐,飛跑著牽來了一匹毛色健壯棕色蒙古馬。

池縈之怕冷,死活捂著夾絨內襯厚實大袍子不肯脫,把過寬袖口撈起來紮了一圈,硬是穿著大袍子上了馬。

司雲靖在旁邊盯著,見她控著韁繩在馬場輕輕鬆鬆地小跑了一圈,動作輕巧,騎術上佳,隴西王顯然是花了力氣教導這個嫡子,乍然看去,倒還真可以誇讚一句‘翩翩縱馬風流’。

這兩年南唐那邊風氣傳到了北地,男子以白皙纖弱為美,以卓然風姿為上品,池縈之雖然生長在大周國民風最為彪悍西北邊關,形貌倒是極符合最近流行南唐審美,圍觀宮人和禁衛們礙於東宮在場,表麵上不敢做什麼動作,但眾人心裡讚歎,還是由追隨眼神傳遞了出來。

司雲靖盯著場中一會兒,以他挑剔眼光都找不出什麼毛病來,正想誇一句不錯,眼風無意中掃過四周,驟然發現周圍眾多禁衛眼睛看直了。

看眾人口型,都是不出聲,“哇——”“哦——”“美——”

司雲靖:“……”

馬蹄聲陣陣沙地柵欄邊上,驟然響起了太子爺滿含著陰霾嗓音,

“池小世子是馬場裡騎馬呢,還是花船上選花魁呢。”

正在專心跑馬池縈之被刻薄詞句刺激地一個勒馬急停,捂著心口喘了口氣,猝不及防砸下來神評價雷得她外焦裡嫩。

她回頭看了一眼五十步外背著手站著司雲靖,狹長一雙鳳眼帶著毫不掩飾嘲諷之色。黑紅兩色醒目戎裝貼合高大身材,勾勒出結實腰線和一雙大長腿。

她在心裡痛罵,全場就你太子爺穿得最風騷,花魁你當之無愧。

莫名其妙挨了一通訓,馬自然是騎不成了。

她勒停下了馬,把韁繩丟給馬倌,撣了撣衣袍灰塵,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維持著表情走過去,“臣在專心跑馬,不知殿下為何震怒?”

司雲靖沒回答,揚聲吩咐左右,“今日準備了活物麼?”

幾名東宮隨侍急忙答道,“知道殿下要過來,早就備好了十籠活雞活兔。要現在就放出來麼?”

司雲靖厭煩地瞥了眼被刻意打掃得乾乾淨淨跑馬場地,連枯草莖都沒有剩下幾根,四周毫無遮掩,射活物還有什麼意思。

他翻身上了愛馬‘烏雲踏雪’,馬鞭一指北邊,吩咐道,“開柵欄,去外苑。”

伺候久了親隨明白自家太子爺意思,急忙開了通往北邊外苑木柵欄,帶著十籠活物跟過去了。

池縈之站在原地,琢磨著,是跟上去呢,還是不跟呢。

跟上去肯定又要挨罵,還是不跟了吧。

她擺出長揖到地姿態,“臣恭送——”

才說了三個字,前方慢跑烏雲踏雪腳步一停,馬背上太子爺遙遙回頭看了她一眼,招了招手。

動作雖然細微,含義十分明顯,想裝糊塗也不行。旁邊有個機靈宮人牽著韁繩把那批棕色蒙古馬牽了過來。

還有更機靈,正是高內侍乾兒子雙喜,急忙跑出去挑了一把好弓和一個箭壺,掛在池縈之馬鞍上。

高內侍兩邊不得罪告誡聲說了百八十遍,雙喜早記在心裡了,小聲提點了一句,

“多射些獵物,太子爺喜歡騎射功夫好人。”

池縈之感激地點了點頭,表示聽見了。

有了這句提點,到了長青木鬱鬱蔥蔥外苑,二話不說,拉弓便射。

她這些年在西北長大,老爹家法時刻掛在頭頂敦促著,不能跟軍中好手比,平日裡打獵射兩隻野雞兔子是不成問題。

於是……

太子爺在前頭還沒開弓呢,後麵池縈之已經射了一隻野雞,兩隻灰兔。

前頭開道東宮禁衛飛奔去幾個人,把射中獵物撿回來,雙手交給司雲靖查驗。

司雲靖翻看了幾下,評價道,“準頭尚可,力道不行。”

池縈之跟在烏雲罩雪後頭,聽得分明。

艾瑪,這八個字真好聽,比剛才馬場裡花船選花魁可好聽多了。

禁衛們奔過來把三隻獵物栓在池縈之馬尾後頭,傳太子爺話,“把一壺箭用完。”

池縈之繃著臉振作精神,在鬆林間左右奔走,四處射野雞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