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第四十八式(2 / 2)

“今天撩撥得夠了?”對麵的嗓音極危險地沉下了,“動作撩撥還不夠,言語間繼續撩撥?你願‘以身托付,服侍床笫’?你敢再說一遍?”

池縈之想按他的意思當麵再說一遍,但不知怎麼的,被對麵攫取獵物般的視線緊盯著,她的嗓音有點發乾,心跳劇烈如鼓,緊張得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隻能點了點頭。

水下按住她腰肢的手鬆開了,一隻大手強硬地捏住她的右手腕拉了過去,隔著水裡的厚實大毛巾,按在了毛巾遮蓋的部位。

池縈之倒吸一口冷氣,身子往後退,閃電般地就要縮手。

嘩啦——

水聲再度響起,身前的男人卻趁勢逼近過來,一把將她按在浴桶邊上,她後背全濕的夾袍布料緊緊貼住了木桶壁。

“身上的‘傷’還沒好,就來撩撥我?”

貼在耳邊的聲音裡帶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沙啞,“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信不信我今天就在這浴桶裡讓你服侍一回?”

池縈之拚命地縮手,但是被牢牢捏住的手腕卻動彈不得。

火熱的肌膚隔著薄薄的衣料壓了下來,身後是木桶,感覺自己快被壓扁了……

她細微地掙紮了幾下,發現力量差距懸殊,放棄了,“信信信……臣信了。”

“今天還要不要繼續撩撥了?”

“不撩撥了,不撩撥了。這就睡覺去@@”

司雲靖壓在她身上,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抬手在她腰臀上不輕不重拍了一記,把人鬆開了。

屏風外嘩啦嘩啦的水聲持續了很久。

池縈之躺在自己的行軍床上,被子嚴嚴實實蒙著頭,蒙一會兒,沒忍住,被角掀開,瞄一眼屏風上的影子,又唰得把被子蓋住頭。

今晚的目的達成了。

大膽撲了一次,效果很顯著。

屏風外頭那位的反應很激烈,應該是成了個徹徹底底的大斷袖了。

等這趟回京以後,自己想辦法在皇城裡四處搜尋一下。等找到了那間關鍵的靜室,自己在行動言語上再撩撥個幾次——

不試探,不掉馬,直奔‘靜室生命大和諧’的太子線結局,穩了。

安靜昏暗的內室裡,池縈之抬起手按著砰砰劇烈跳動的心臟。

都過去那麼久了,心跳怎麼還這麼劇烈呢。

從小到大,她遇的事也不少,但事情過了,情緒也就過去了,今天這種情況少見的很。

說起來,外麵怎麼洗了這麼久?有半個時辰了吧?

自己是等他洗完了過來說兩句話再睡覺呢,還是一聲不吭先睡下了呢。

屏風外點著的明亮油燈又搖曳了一會兒,被人吹熄了。司雲靖總算洗好了,穿好了單衣,帶著一身水汽進來。

不知道怎麼著,聽見平穩的腳步聲走近,越過了大屏風,池縈之原本已經逐漸緩和的心跳再次砰砰地劇烈跳了起來。

剛才大著膽子撲了一次,把人刺激大發了,差點被按在浴桶裡辦了,今天是絕對不敢再撲第二次了。

她想不出現在的場麵該說些什麼,索性抱著被子翻了個身,朝著帳子的方向,眼睛一閉——

裝睡覺唄。

沒想到太子爺洗完了澡,神色間恢複了一片鎮靜,跟剛才浴桶裡的事完全沒發生過似的。

他過來幫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被角掖好,平靜地吹熄了油燈,平靜地在他自己的行軍床躺下,在一片徹底的黑暗裡開啟了話題,和她夜談了。

“經常有圍爐夜話,我們這樣的圍床夜話倒是少見。縈之,你膽子這麼大,從小到大在平涼城可有意中人。可曾大膽示愛。”

池縈之在黑暗裡想了半天,如實說,“沒有的事。哪有那個閒心。想起平涼城,我就想起四處追著我狠練的老爹。難得他不在的時候,我就在自家院子裡窩著,哪兒都不去。”

“平涼城裡沒有中意的人?那,西北的人性情奔放,可有人曾經大膽對你示愛。”

“對我示愛……”這次池縈之想了更久,不確定地說,“每年都會收到不少荷包香囊,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送的,都放在一個箱子裡堆著呢。這個算不算大膽示愛?”

司雲靖低低地笑了。

“小姑娘們送荷包,算什麼大膽示愛。那就是沒有了。”

黑暗中安靜了一會兒,“如此說來,你這次入京,我是你第一個喜歡的人?”

池縈之含糊說,“算是吧……”

再次成為了無師自通的大忽悠,她的心裡油然升起了一股愧疚之心,趕緊拋出新的話題轉移一下,“我也有些問題想問殿下。”

“夜深人靜,圍床夜話。此地隻有你我,不必拘泥身份。我字綏卿,平日裡是不會有人敢如此稱呼的了,今夜你直呼我的字無妨。”

“哦,是。那……綏卿,你呢。你在京城中出生長大,這麼多年,可有喜歡的人?這麼多的大家閨秀,燕瘦環肥的美人比比皆是,就沒有心儀的人選嗎。”

黑暗裡傳來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京城之中,燕瘦環肥確實多得是,哪家世家大族沒有蓄養幾十上百個美人?皮囊背後,全是爾虞我詐,步步算計。喜歡?喜歡是什麼。”

池縈之琢磨著話裡的意思,“那就是沒有喜歡的人了?都二十多年了……一個都沒有呀。”

“原本是沒有的,現在麼,倒是有一個女子。”

司雲靖的嘴角噙著笑,“你與我說過兩三次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詩詞歌賦裡多得是言過其實之詞,我原本是不信這些的。但最近麼,忽然逐漸意會到了這幾個字的妙處。短短詞句之間,原來可以藏了許多的驚心動魄。”

驚心動魄什麼的,池縈之沒聽明白。

總歸他的意思是,從前沒有喜歡的,現在有一個。女的。

她吃了一驚,半天沒吭聲。

原本以為這位徹徹底底地斷袖了,沒想到心裡還惦記著小姑娘。

男女通吃,厲害了……

她這邊半天沒說話,引人誤會了。

對麵的行軍床上輕飄飄拋過來一句話:“怎麼,知道我心中有喜歡的女子,吃味了?”

池縈之再度含糊應付過去,“我隻是在想,原來你也有喜歡的女子啊……挺不容易的。”她感慨著。

黑暗的帳子裡,司雲靖雙手枕著後腦,自信而鎮定地說,“還好,還好。一旦想通,並不甚困難。”

“不,我的意思是說,被你喜歡的女子挺不容易的。”

司雲靖:“……”

黑暗裡沉默了很久,響起了太子爺壓抑的嗓音,“縈之,你說話可真實誠啊。”

池縈之想起了剛才被這位壓在浴桶裡,差點壓扁了,過了半個時辰心還狂跳不止。

自己不過是想撲他的東宮近臣而已,站著說了幾句,被他察覺了意圖,都被折騰成這樣了,被他喜歡的美人兒還不知道得每天怎麼哇哇哭呢。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沒錯,謙虛地說,“還好。還好。不經常這樣,偶爾實誠一次。”

黑暗裡圍床夜話的和諧氣氛鼓勵了她,她摸著身為一代大忽悠的隱約作痛的良心,鼓足了勇氣,決定給自幼相識的太子爺進言行諫:

“綏卿,下麵的話我隻有今夜敢說,過了今夜就全忘了吧。你平日裡做事的路子,咱們做臣子的沒話說,受著唄。但碰著喜歡的女子,你就不能這樣了,得對她好點,彆狗。我們那兒有句話,做事太狗沒老婆。”

司雲靖:“……”

深夜黑暗的帳子裡,逐漸響起了均勻平穩的呼吸聲。

池縈之覺得自己做臣子忠心進言的責任儘到了,至於納不納諫,那就不關她的事了。她抱著被子,很快安心地睡沉了。

隻留下司雲靖一個,睜著眼睛對著帳子頂,一宿沒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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