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這麼多準備工作, 總算可以安全地走起靜室大和諧劇情,池縈之滿意了。
六百章太子劇情線,跳過不知道一年還是兩年的試探,掉馬, 強取豪奪, 在入京三個月之內搞定!
她越想越激動, 兩隻眼彎成了愉悅的月牙, 撲過去抱住了對麵的太子爺, 看在就要和這貨的劇情終於要走完的份上, 啪嘰,又親了一口。
“殿下忍耐些, 我就這些怪癖,再也沒有其他的啦!我們開始吧!”
對麵的司雲靖安靜了片刻, 冷笑一聲。
“行啊, 手被捆成這樣,孤是動不了了。池小世子自己動吧。”
池縈之:“……”
……
窗外飛絮點點, 微風吹動了湘妃竹簾,被山水屏風隔斷的裡間臥榻處,黃梨木拔步床細微地搖晃著。
金鉤空懸,帷帳低垂。
層層疊疊的厚實帷帳裡, 傳來了帶著哭腔的聲音。
“輕些, 輕些。”
帶著濃重沙啞的嗓音道, “捆了我的手,自己倒哭天喊地的, 難伺候得很。”
“媽蛋!”
“嗬,生氣了還會罵人。以前倒是藏得挺好。”
“……不做了,你放我下去!”
“手捆了, 動不了。將就著完事吧。”
“我把你手解開,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池小世子是不是男人,春風一度的歡愉事都哭哭啼啼的,活像是個初次承歡的小姑娘。”
“……媽蛋!繼續!彆碰我衣裳!輕點!!”
許久後,沉重的黃梨木拔步床裡的細微晃動總算停下了。
厚實帷帳從裡麵掀開了。
司雲靖揉著手腕,把五福絲絛帶子扔到了地上,起身整理了散亂的衣袍。
他走去外間倒了杯溫茶,端過來掀開帷帳,把裡麵抱著被子麵向下趴著的池縈之扶了起來,喂她喝了點溫茶。
“喝點潤潤嗓子吧,嗓子都叫啞了。”他涼涼地說,伸手把她眼角迸出的淚花抹去了,又把地上的大袍子撿起來,替她重新披上。
“依著你的怪癖,入帳子不脫衣裳,開心了?”
池縈之閉著眼睛喝了半杯茶,混亂的大腦恢複了些清醒,但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身上疼,腰疼,腿疼,沒一處不疼的。
阿重姐姐的斬男秘籍聽起來簡單得很,怎麼實踐一次這麼難……活像是被刀劈了似的。
好歹最難熬的部分過去了。
靜室大和諧達成。
獲取守護承諾,太子劇情線終於走到了結局點。
她睜開眼,視野裡跳出了半透明麵板。
黑色的劇本提示大字活潑地跳動著:
【池縈之:“縈之以身托付,望君垂憐,隱瞞女扮男裝偽做世子之事,庇佑池家滿門性命。”】
【太子:“允了。”】
臨近太子線結局的關鍵時刻,她有些緊張,反手握住了床邊的司雲靖的手臂。
雪白的麵容抬起,眼角殘留著情動的紅暈,烏黑眸子裡含著一層蒙蒙的霧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來。
司雲靖放下茶盞,聲音不知不覺柔和了下來,摸了摸她散亂的烏發,“你想說什麼。”
池縈之說:“縈之以身托付,望殿下垂憐……“
她頓了一下,跳過了中間那句,”池家效忠大周朝廷,效忠皇家,絕無異心。望殿下念著縈之忠心事主,庇佑池家滿門性命。”
說完,她垂下了眼,緊張而期待地等那短短兩個字的守護承諾。
輕柔撫摸著她烏發的手動作沒有停,但把她抱在懷裡的太子爺久久沒有出聲。
他伸手托起低垂的精致麵孔,把額邊一縷亂發攏到她的耳垂下,順手揉了揉耳垂的那枚嫣紅小痣。
“池家效忠我大周朝廷,你以身托付,都是真的。“
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聽不出喜怒的嗓音接著說下去,”至於你自己的忠心事主……這倒未必。你捫心自問吧。”
池縈之震驚地抬起頭來。
說好的靜室大和諧後麵跟著的守護承諾呢??
劇本提示都出來了,這貨怎麼不跟著台詞走呢!
司雲靖抱她坐回床裡歇著,撩開帷帳的時候,窗外的光線映射進來,眼角瞥見了淩亂的被褥間一抹淡紅。
他的視線微微一凝。
池縈之也注意到了,趕緊抓過一個枕頭擋在那落紅上麵。
昨夜和阿重商議時,兩人想到了這種情況,早就商議好了托詞。
她小聲解釋,“縈之雖是男子之身,第一次不小心也是會流血的……”
司雲靖:“……”
他深吸口氣,手指在衣袖裡動了動,忍耐住了把小混蛋裹在身上死活不脫的幾層袍子當場扒了的刻薄念頭。
“挺有意思。”
他把池縈之擋過去的枕頭挪開,故意露出那抹淡色落紅,涼涼地說,“孤也是第一次和男子同床共枕,原來和小姑娘沒什麼差彆,都有落紅的。”
池縈之:“#¥%……&*”非人哉!
她想起高大年背地裡同她說的那些太子爺的私事,撇了撇嘴,剛才憋了滿肚子的怨氣光明正大地抱怨出來,
“誰讓殿下向來眼高於頂,進獻上來的那些庸脂俗粉一律看不上呢。沒經驗,活爛唄……”
司雲靖差點被她噎死。
“……你還真敢說。”他磨著牙陰沉地道。
他被氣得不輕,霍然起身摔了帷帳就往門邊走。走了兩步,又驀然轉回來。
“你的所謂忠心事主,大有問題。”他站在床邊,“給你多一次機會,讓我信你。”
帳子動了動,從裡麵掀開了。低垂的帷帳裡露出個腦袋。
“殿下要怎麼才能信我呢。”池縈之有點鬱悶。
都以身托付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她連稱呼都忘了,“我哪裡不忠心了?你直說啊。”
司雲靖深吸口氣,抬手指了指床上又被枕頭擋住的落紅。
池縈之恍然大悟,急忙改口補救說,“剛才是我失言了。你……你的活雖然不能說很好,應該也不算很爛——”
話沒說完,司雲靖直接摔了帷帳出去了。
他臉色陰沉如暴風雨來臨的前夕,開門招呼了高大年過來,沉聲吩咐道,
“中午午膳給池小世子準備一份豬肝豬腦湯。”
池縈之:???
池縈之隔著帳子說,“豬肝還行,豬腦我不吃的。”
司雲靖站在門口氣得肝疼,冷笑道,“豬肝補血,豬腦補形。多吃點吧!”
他今天得償所願,心裡惦記了許久的那人主動委身,按理來說應該是高興回味的,但不知怎麼的,身子舒暢了,心裡不痛快。想起來就肝疼肺疼。
正陽宮裡個個察言觀色,暗地裡互相提醒著,太子爺今天心情從守心齋出來就糟糕透頂,多半是被池世子氣著了,沒事彆湊過去惹黴頭……
令狐羽下午過來找自家殿下議事,沒說幾句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委婉地問了一句。
“殿下今日心神不定,煩躁顯露於表麵,實在少見的很。究竟是怎麼了?”
如果是彆人問同樣的話,早就被罵跑了。但令狐羽不一樣,身為東宮第一近臣,是司雲靖心目裡一等一可以信重商量的人選。
司雲靖沉著臉色靜默良久,終於開口說起了心中鬱鬱之事:
“有一個女子,自稱傾心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