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第五十四式(2 / 2)

聽了這個出乎意料的開頭,令狐羽驚異地嗯了一聲。但他沒說什麼,安靜地等自家殿下說下去。

“她自稱一見傾心,第一麵便喜歡了我。”說到這裡,司雲靖深吸口氣,

“但她心裡藏了許多秘密,當著我的麵謊話連篇而麵不改色。令狐,你說這份喜歡是真的還是假的。”

令狐羽想了一會兒,笑起來,“人心似海,殿下莫要太過執著了。有時候,看一個人的心意,不要聽她嘴上說什麼,而是要看她實際做什麼。敢問殿下,此女自稱傾心,可曾有為殿下做了什麼事。”

司雲靖想了很久,緩緩道,“她委身於我……”

令狐羽吃了一驚,“哎呀,此等大膽狂放之事,世間女子輕易做不出來。殿下不必再問了,這肯定是真心喜歡了。”

司雲靖神色間的陰霾散去了些,“是麼。”

他按著令狐羽的思路想了想,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沉鬱了整個下午的眉眼舒展開了。

“你說的不錯……她願意委身,定是真心喜歡我的了。“

說到這裡,他又沉思起來,”既然她是真心喜歡,而我就在身邊,那她為獨自何將事情隱瞞在心底,承受著絕大的壓力,卻不願與我吐露實情,求我出手襄助呢。”

令狐羽思考著問了句,“是何等的實情?可是對她來說非常重要之事?”

“算是吧。在她眼中,或許是牽扯到家族性命的大事。”

令狐羽恍然拍手,“那就難怪了。此女願意委身於殿下,那就是願意將自己性命托付的意思了。但比起自己一人的性命,家族上下的性命畢竟更緊要。或許她心裡有所顧慮,不敢開口。”

司雲靖半天沒說話,反反複複地琢磨著令狐羽那句‘此女願意委身於殿下,就是願意將自己性命托付。’

他滿意了。眉宇間的陰雲徹底散開,撥雲見日。

“果然還是傻。”

他低哼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問起另一件之前惦記的事來。

“之前在京城外托人給你傳信,讓你遣人去平涼城查的那件事——”

“哦。消息還沒有來。平涼城離京城一千五百裡,快馬來去也得半個月。追查的又是七八年前的陳年舊事,還請殿下稍安勿躁,靜候佳音。”

說到這裡,羽先生也有疑問。

“現在守心齋裡的那位……確實不是真的隴西王世子?臣一直想問殿下來著,無論是人的脾性,舊日書信往來種種,一件件都對的上。敢問殿下的疑心從何而來。”

司雲靖簡短地說,“我有確鑿證據。若是沒錯猜錯的話……早在八年前冊封隴西王世子,我前往平涼城觀禮之時,現在守心齋裡這位,當時才八歲,就已經替換了真正的世子了。”

正事談完,他不放令狐羽走,沉思了半天,又問了句,

“女子委身於男子之後,通常該賞賜些什麼。”

令狐羽的神色古怪起來。

“若是宮裡的規矩,服侍了殿下之後,慣例自然是要賜賞的。但臣聽殿下言語間的意思,感覺上……敢問此女可是宮人?”

“並非宮人。”

“此女不是宮人,若是民間女子的話……臣覺得,此女不顧世俗禮教,以身家性命托付給殿下,賜賞,這個……似乎不太妥當。”

司雲靖沒聽明白,“哪裡不妥當了。有話直說。”

令狐羽咳嗽了一聲,暗示道,“與其賜賞,殿下不如……多去陪陪那姑娘?”

……

池縈之吃了一頓豬肝豬腦湯,滋味雖然鮮美,心裡卻不得勁兒。

靜室生命大和諧的劇情走完了,居然沒獲取太子的守護承諾,後麵怎麼辦。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好法子,煩惱地躺在靠窗軟榻裡,一會兒翻一個身。

走一步算一步吧。

渾身酸痛,在宮裡卻沒地方沐浴,她下午簡單地擦了個身,在守心齋待到了申時,正打算出宮去,大門被人推開了。

去而複返的太子爺站在門外,臉色比摔門而去時好看了不少。

“下值了?”

池縈之心裡不舒服,麵子上勉強維持著場麵,應對道,“申時了,正準備回去。”

下麵一句話差點讓她跳起來。

司雲靖向她走過來,矜持地說, “今日無事,我陪你回隴西王府,一起用個晚飯吧。”

“……不敢勞動殿下尊駕。”

池縈之麵子上一直撐著的場麵也撐不住了,臭著臉色說,“城東老宅子沒廚子,飯食都是幾個老仆隨便瞎做的,入不了殿下的口。臣有手有腳,自己回去就得了。”

司雲靖聽著聽著,進屋子時還算平和的神情漸漸陰沉下去了。

“孤體恤你,陪你回去,陪你用飯,難道還要得了你允許?”

池縈之原本心裡就彆扭,被當麵刺了一句,頓時怒了。

她身子不舒服,在修繕後突然變得陌生的守心齋裡精神緊繃著,期待已久的太子守護承諾居然沒拿到,種種巨大的打擊之下,好容易熬到下值時辰,東宮還不放她單獨回去歇著!

“臣從清晨就入宮應卯,申時才回家,難不成晚上還要繼續隨侍?殿下是把我當衣裳穿身上了?我就不能有一點自己的時間嗎?”

入京三個月以來,這還是她頭一次火冒三丈,在司雲靖麵前大聲爭執。

司雲靖的臉色徹底地沉下來了。眉宇間陰霾密布。

他背著手站在門邊,緊抿著唇,語氣冷厲:

“你不願隨侍,不願我陪你回家。——你可是反悔了?對我生了怨懟之心?”

池縈之站在軟榻旁邊,憤怒地大喊,“狗屁的怨懟之心!我要一個人回家!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回蕩著大喊的屋子裡,兩人一言不發,麵對麵站著僵持了片刻,司雲靖走過去幾步,伸手抓住對麵的手腕,直接拉著往外走。

池縈之發著楞,被拉著走出兩三步,隨即掙紮起來。

但攥住她手腕的力量極大,她掙了幾次也掙不動,眼看人就要被拉扯著出去了。

隔著一道圓拱院門,宮裡行走的步輦已經候在外麵,顯然預先都安排好,就等著她出來一同出宮。

已經被拉扯到了守心齋門邊的池縈之突然往旁邊一撲,扒著實木門框死也不放手,哇地哭了。

在院子外準備著步輦的高大年聽見了哭聲,大吃一驚,急忙小跑過來,又不敢站得太近了,站在廊下台階上去瞧,一邊是池世子扒著門框哇哇的哭,一邊是太子爺沉著臉色站在簷下,視線望天,深深地長吸氣,長呼氣。

“哎喲,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還好好地……”

高大年打圓場說了一半,突然想起下午這兩位的相處就不大好了,太子爺還氣得吩咐著煮豬肝豬腦湯來著。

他隻好小心地又勸了一句,“舌頭和牙齒還經常磕著呢。過一陣就好了。殿下,池世子,都寬寬心。”

池縈之扒著門抽噎著說,“我寬心得很,我沒法再寬心了!是你家殿下存心跟我過不去!”

司雲靖氣得額邊青筋都爆出來了,“我存心跟你過不去?我來乾什麼了,我特意推了多少事,空出兩個時辰陪你回家!你今天無理取鬨——”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突然意識到對麵哇哇大哭氣得他肝疼的小混蛋,今天剛剛不管不顧地以身托付給他了。

下麵順嘴就要出口的訓斥的話硬生生轉了個大彎,原樣吞回了肚子裡。

他歎了口氣,對高大年揮了揮手,示意這裡沒事了,讓他退出去。

“行了,彆哭了。”

他把死扒著門框不放的幾根手指頭扒拉下來,把人籠進了懷裡,安撫地拍了拍。“說起來,我陪你回家,不過是想要多陪陪你。怎麼就把你氣成這樣了?”

池縈之難得情緒上湧,爆哭了一場也冷靜下來了,抹了把眼淚說,“剛才失態了。殿下恕罪。”

她想了想,補充說,“今天太累了。”

兩人在門邊安靜地抱了一會兒,彼此聽到對方激烈的心跳聲逐漸緩和下來。

司雲靖拿過乾淨帕子,把她的頭抬起來,仔仔細細擦了一遍,“好好一張漂亮臉蛋,哭得亂七八糟的,倒像是我欺負了你似的。”

池縈之本來已經好了,聽了一句話又忍不住要飆眼淚,“我就知道,我就這張臉能入殿下的眼了。用完了就翻臉,說我不忠心,嗚嗚嗚……”

司雲靖抬頭對著天空又幾次深吸氣,把人按進懷裡,

“我送你回家,看你歇下了,我就回來。你累了就好好睡一覺,什麼用完了就翻臉?彆瞎想那些有的沒的。”

池縈之抽噎著堅持說,“用完了就翻臉。”

作者有話要說:趴了倆星期,我覺得我又行了!晚上雙更,等我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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