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對方死皮賴臉跟過來的。
怎麼總纏著桉桉?
霍蛟看了眼夏鶴行,像是不經意說道,“說起來,這人好像是害得桉桉不能拉小提琴的人。”
夏鶴行一愣,“什麼?”
霍蛟看向夏鶴行,一臉詫異的模樣,“你不知道?”
霍蛟於是把夏桉心理陰影的事情說了一遍,眼看夏鶴行的臉上陰沉得像是能下雨。
“……他沒跟我說過。”
霍蛟一臉淡然,“他說怕你失望。”
兩人對視一眼,夏鶴行頷首,“多謝。”
……
接下來的紙牌遊戲像是已經完全隔絕了韓山和老苗,下一把又是餘慎行的大牌,對上了夏桉的小牌。
夏桉壓著火氣,“說吧。”
餘慎行摸了下巴,“這樣吧,說說你對我的印象。”
夏桉冷笑,“嘴欠,腦子有病,花孔雀。”
餘慎行一愣,噗的一聲笑了起來,“具體一點。”
夏桉喝了一杯酒,用力捏著酒杯,“拽著我去打籃球,然後陰陽怪氣我不會打,寢室的時候藏我的衣服,看我到處找衣服然後嘲笑我,洗頭發的時候甩我一臉水,總是跟著我,故意攔著我讓我上課遲到,伸腳絆我,往我床上丟塑膠蟑螂,諷刺我長得不像男生,嘲笑我的體能……夠具體了嗎?”
韓山:“……”
老苗:“……”
以前還沒覺得,現在這麼一聽,怎麼覺得餘慎行乾的這些事兒,像是小學生招惹喜歡的小姑娘才會乾的?
餘慎行小學雞?
“嗯,夠具體了。”餘慎行笑得直不起腰,“沒想到你還記得。”
夏桉咬牙,“嗬。”
餘慎行笑夠了,收斂了笑意,停止脊背,“那我給你道歉。”
“對不起。”
夏桉一愣,猛地扭過頭。
操,這敷衍的道歉。
餘慎行捏了捏手裡的紙牌,“當時我確實很幼稚,那天你打我也是正常的,是我自己嘴欠。”
夏桉眼睫猛地一顫。
“那個時候我家裡出了點事兒,你應該聽說了,餘家不怎麼需要我這個兒子,要把我送出國,我當然不甘心,心情就不好。”餘慎行說道,“當然,我不是在給自己找借口,我是真的想要給你道歉。”
夏桉:“……你現在說這個什麼意思?”
餘慎行看著夏桉,“我隻是想說,其實我一直很謝謝你。”
“你開學的時候給過我一塊麵包,我也躲在教室外麵聽過你拉曲子。”餘慎行說道,“你的小提琴是我聽過最好的。”
“所以我很後悔。”餘慎行看著夏桉,深吸一口氣,“對不起。”
那天餘家決定要將他送出國,他出國後,或許會被永遠留在異國他鄉,當時他覺得惶恐,如果自己有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再回來,那就給夏桉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那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唯獨不想讓夏桉忘記他,但他向來隨心所欲。
他用最激烈的言語去攻擊夏桉,看著夏桉動火,然後動手,給他留下了一道疤。
他不想讓夏桉忘掉他。
但他現在後悔了。
夏桉避開餘慎行的視線,猛地站起身來,“我去趟洗手間。”
韓山和老苗已經被這個發展給弄傻眼了,他們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夏桉起身穿過人群去了洗手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心想餘慎行今天一定是被人奪舍了,他居然這麼嚴肅認真的道歉?
夏桉心情複雜,擦了把臉,剛要伸手去抽紙,一旁卻伸出一隻手,給他遞了一張紙。
餘慎行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過來,正看著他。
樓上。
夏鶴行看著夏桉離開的方向,也看到了跟過去的餘慎行,站起身來,“衣服沾上酒了,我去洗洗。”
霍蛟看向夏鶴行,也站起身來,“正好,我也想洗個手,一起吧。”
兩人都明白對方的意思,所以當他們都選擇了樓下洗手間的時候,沒人提出異議。
……
洗手間內,夏桉擦了臉,“你過來做什麼?”
夏桉現在心情非常複雜,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喝多了,腦子都有點不太清醒。
“你要上廁所?”夏桉說道,“那你去吧,我先走了。”
夏桉剛走兩步,手腕卻被一把抓住了。
這個時間,洗手間並沒有其他人。
夏桉轉過頭,“你有事?”
餘慎行看著他,“夏桉,你剛才說,你不知道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對吧。”
“是。”夏桉皺眉,“那又怎麼樣?”
餘慎行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所以要不要和我試試?”
夏桉一愣,“什麼?”
餘慎行目光認真,“我喜歡你,要不要在一起試試?”
夏桉眼睛瞪大成了貓兒眼,頭頂飄過一堆問號和感歎號。
餘慎行瘋了還是他瘋了?!!!
“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餘慎行看著夏桉,臉上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想和你成為戀人那樣的喜歡。”
“嘭”的一聲巨響,洗手間的門被用力推開,露出了麵色冰冷的霍蛟,以及臉色難看的夏鶴行。
夏桉:???
今天……這麼熱鬨的嗎?
霍蛟一把拉住夏桉,將他和餘慎行隔開。
夏桉怔怔,“哥?”
夏鶴行也走了進來,隻是看著餘慎行,“霍蛟,你先帶桉桉出去,我和這位餘少有話要說。”
霍蛟看了一眼夏鶴行,“好。”
霍蛟拉著腦子暈暈乎乎的夏桉出去了,夏鶴行轉身將洗手間的門反鎖上,然後轉過身,動了動手腕,麵上露出一抹笑容,目光卻是一片涼意,帶著刺人的寒光。
“聽說你喜歡我弟弟?”
“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