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合一(捉蟲)(1 / 2)

真正的程序員,即使用手機,都能更改遊戲內容。

敖琅作為一個真正的程序員,差點把青言氣死。

遊戲活動不先發公告嗎?你突然增加一個副本,不會出bug嗎?雖然修bug是你的事,但安撫玩家是我的事!

“學長,更新新活動的時候,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青言很無力。

敖琅委屈:“你肯定不會同意。”

青言扶額:“為什麼你認為我肯定不會同意?”

“因為增加了工作量。”敖琅老老實實道。

好了,青言捂著胸口,又是熟悉的心梗感覺。

“小琅啊,你們才剛新婚,不度個蜜月什麼嗎?”敖爸爸勸說道,“你這樣不斷增加工作量,能有空度假嗎?”

敖琅猛地抬起頭,一臉震驚。

青言扶額:“度假什麼彆想了,我們吃完這頓飯,馬上就得回去工作。可能到春節的時候,都彆想休息了。”

敖琅表情一片空白,顯然驚得不輕。

青言拍了拍敖琅的肩膀,道:“我已經在小本子上記下了,新婚燕爾,學長你故意增加了許多工作,導致我們連蜜月都沒法度。”

青言俯身湊敖琅耳邊,低聲道:“而且在科研重地,我們甚至沒法同房。”

“就算能睡一張床,每天忙得昏天暗地,也沒精力滾床單。”

“學長,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和我結婚?故意在結婚期間製造麻煩?”

青言知道,敖琅隻是禁錮消失之後,情感一瞬間失控,任性蓋過了理性,導致他動手的時候比腦子更快。

但不是任性嗎?不是隻顧自己爽嗎?來啊,互相傷害啊。

小本子已經記好了,我要嘲笑你一輩子!

敖琅呆若木雞,整個人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

敖弟弟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了,傻乎乎的給他哥腰子上捅了一刀:“啊?哥,你為什麼要故意增加工作?難道是婚前恐懼症?”

敖琅:“……”他嘴唇顫抖,然後雙手捂著腦袋,露出瞬間失憶的表情。

青言高興了。他拍了拍敖琅的肩膀,開開心心用餐。

敖爸爸和敖媽媽對視一眼,忍著笑,也開始填飽肚子。

敖玕還想說什麼,但見桌子上氣氛很怪異,便難得聰明一次,低頭胡吃海喝。

敖琅愣愣的盯著自己空白的碗筷,仿若一座石像。

……

之後的確如青言所說,他們婚禮之後,立刻被接回科研重地繼續工作。

敖琅自然還是和一群技術大佬忙得昏天暗地,青言則被拉了壯丁,核算各項技術的成本和預算,順帶還要遠程指揮遊戲更新的事。

敖琅和青言同時“回老家結婚”,再加上之前人工智能和全息技術的事,讓《聊齋奇譚》處在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上,許多不好的言論都冒了出來。

敖琅還好,他生活單純,不單純的地方都是國家機密,沒人拿他做筏子攻訐妖怪村的小破遊。

青言則被“知情人士”抖露了許多黑料,其黑料主要集中在他對父母不孝順,放假從來不回家,以及明明是同性戀,還搶好友女朋友的事件上。

敖琅製作的人工智能第一時間鎖定了此事,上報了青言和敖琅。當青言準備請出法律武器的時候,真正的當事人胡向陽在微博上貼上自己曾經的學生證自爆身份,把所謂知情人士罵了個狗血淋頭。

“老子的確差點被戴了綠帽子,但這個和青小言沒關係!青小言隻看在我的麵子上,和我前女友吃了頓飯,然後前女友當晚就發短信騷擾青小言,青小言轉手就把截圖發給了我。

我真傻,真的,我還顧忌女生的麵子,沒有撕破臉。結果你根本沒有臉!為了紅,你真是什麼都敢說!寧不照照鏡子看看寧配嗎?寧也就配和我這頭舔狗大肥豬談戀愛了,人青小言連你的名字都沒問過!

來來來,你不是想要撕逼來,和我撕,我的截圖都存著,你不要臉,我也不給你臉了。你不僅撩了青小言,還給我的室友全發了曖昧短信,我全部存著圖呢!”

胡向陽拿出了一堆證據自揭傷口的事讓網上吃瓜群眾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胡向陽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自己被傷過之後一直沒談戀愛不說,還開始減肥了。他把兄弟夥兒們發給他的前女友撩漢的截圖全存在了手機裡,每當又想談戀愛,或者體重反彈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激勵自己。

說完,他還把自己曾經的肥胖照片和現在的肌肉照片貼一起作對比,一群男網友紛紛裝作小姑娘的口吻給他打CALL,說愛了愛了,小胡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媽媽粉了。

胡向陽接受媒體采訪的前女友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如此小心眼,截圖證據存了好幾年,甚至準備當傳家寶繼續存下去,除了反擊“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小氣,這是欺負女人”,實在是無話可說。

就算反擊,這也隻是她和胡向陽之間的事,青言作為海王沒有成功釣成功的魚,安然身退。

青言接到了胡向陽許久沒有聯絡的微信。

“實在是對不住,那件事後我實在是太尷尬,和你疏遠了。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人冤枉你,你彆出來說話,我去和她對陣!”

青言想起心魔幻境中,和胡向陽成為朋友的事,不由露出無奈的微笑。

他的大學課餘生活,除了吃飯睡覺,就在自習和打工中來回輪轉,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經營友誼。現在想來,的確有遺憾的部分。

“謝謝,以後咱們村如果開放旅遊,我給你黑箱個名額。”青言回複道。

胡向陽秒回:“不用黑箱。你給我在遊戲裡調一下掉率好不好啊?”

青言:“不好,再見。”

“你要和朋友見個麵嗎?”大總管道,“我馬上要去國外出差,沒空管你了。你可以回村子。”

“我不敢回,學長肯定會把天掀了。”青言苦惱道。

大總管哈哈大笑。

不過青言雖然不敢回去,但還是抽出空和已經在帝都工作的胡向陽,以及曾經幫助過他的宿管阿姨、導師見了個麵,一起吃了頓飯。

青言的研究生導師,就是他和胡向陽本科時的班主任。

胡向陽這個大學之後沉迷戀愛,放飛學習,最後隻能考外校研究生的學渣在班主任慈祥的目光中瑟瑟發抖。

宿管阿姨抱著青言抹眼淚,說青言苦儘甘來,以後會有過不完的好日子。胡向陽這才知道,青言曾經還自殺過。

“兄弟,你缺錢和我說啊。”胡向陽苦著臉道,“我爸媽一直讓我照顧你,我說你過得很好,不需要我照顧。我要是當時知道了,把錢給你交學費和住宿費,總比被女人騙強。”

“小言自尊心太強,我說資助他上學,他都不肯。”班導歎氣道。

不說水木這樣的頂尖學府,華國普通的雙一流高校,課程都不比高中輕鬆。

青言從大一到大三,周一到周五不但白天基本排滿了專業課,晚上的課程也不少。到了周末,除了選修課,青言還要完成繁多的課程作業。

水木的學生都是從各大省市最頂尖的學神,獎學金的競爭可想而知有多激烈,那就是神仙打架。

青言拗著一口傲氣不肯妥協不肯退讓,兼顧學業和打工,年年拿國獎。班導想,以後他可能還會有發展更好的學生,但不會再有哪個學生會像青言這樣,讓他心疼,讓他驕傲,讓他像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不在乎其有多大的成就,隻希望青言能一生平安康順。

“你父母的事,學校會幫你澄清。你說你自從工作之後,每年都有打贍養費回去,這點很好,雖然我認為他們既然有了新的孩子,你完全可以不用再管,但不落人口實也不錯。”班導粗粗提了一點青言父母的事之後,便不再說掃興的事,開始和青言吐槽“你的師弟師妹們一屆比一屆差”。

學渣胡向陽繼續瑟瑟發抖。

班導以前就說他們是其帶過的最差的一屆,現在沒有最差,隻有更差。我們學校裡可全是每個學校最頂尖的學霸學神,班導你這麼嫌棄我們真的好嗎?

宿管阿姨則對那個不準外人進去的“妖怪村”很感興趣,她得知青言之後想一輩子都留在那裡奮鬥之後,有些難過。

在她看來,青言這麼厲害,就應該去大公司大企業當高管,或者去考公務員當高官也行。一個小村官太屈才了。

班導倒是隱約知道一點內情。

他當然知道的不是妖怪村的真實情況,隻是知道國家對那裡很重視。而且敖琅這個人,是上麵掛了名的,能直接和上麵見麵的特殊人才。青言和敖琅在一起,就算隻是和敖琅合夥,成就也不會小。

“不過你還是要多充實自己,發展自己的事業,不要把自己的未來寄托在彆人身上。”班導繼續苦口婆心。

青言全程點頭。師父你說的對,師父我絕對聽你的。

胡向陽默默喝著茶水。他就是一個無辜可憐還透明的布景板。

待吃完飯之後,青言和胡向陽又去吃了第二頓。

這一頓他們去學校後門常去的小吃店吃了頓味道很令人懷念的燒烤。

“沒想到你居然經曆了這麼多。”胡向陽灌了一口啤酒,歎氣道,“你以前是豌豆王子,後來怎麼成了悶葫蘆。雖然我們算不上多好的朋友,但也是老鄉,如果不是宿舍燒了,還差點成為室友……算了,我明白你,你這麼驕傲的人,怎麼會向不熟的人訴苦。”

青言笑了笑,道:“其實不是多苦。發生變故的時候,我覺得天都塌了,以後未來黯淡無光。當自己賺到第一筆錢的時候,就不由想著,就這?就這麼點困難?還不如當年高三苦。”

“現在我事業愛情雙豐收,網上那點風言風語,對我造不成任何影響。你也不用擔心我爸媽,他們不會認為一個村官有多出息,也不認為兩個男人的家庭有多牢固,他們還會防著我回家跟弟弟搶遺產,絕對不會想和我和好。”

青言歎了一口氣,幽幽道:“他們的眼界和思維已經固定,不會接受自己理解不了的事。”

“那就好。他們那點資產……嘿,聊齋一個活動就賺回來了。”胡向陽露出猥瑣的微笑,“來,告訴老鄉,你每個月賺多少錢?作為遊戲工作室創始人,你的小錢錢肯定很多吧?”

青言麵無表情道:“攢下給學長買結婚戒指的錢之後,我所有錢都捐給村集體了。村裡基建太花錢,能擠一點是一點。學長也沒拿工資。”

學長根本不需要拿工資,他錢多得花不完。青言想起那一個億,心肝還忍不住發顫。

當然,他發顫不是因為錢太多。這個他已經麻木了。他發顫的是,為了這一個億的投資對賭,他已經和審計死磕了半年。現在審計正在審核中,待審核完進行下一步,他還會繼續忙。

想到那麼多工作,青言的心能不顫抖嗎?

“……你真是有理想有抱負的好青年。我就不行了,能賺到付得起房貸的錢就夠了。”胡向陽一副胸無大誌的模樣。

但青言知道,胡向陽現在也是個國資壟斷企業的小高層,發展前景比他這個村官聽起來好多了。

兩人增進了一下感情,交換了私人電話號碼——之前他們隻有微信。

胡向陽看著前來接青言回賓館的曾經的計院風雲人物敖學長,晃了晃腦袋,心裡微酸。

男人又如何?無論是顏值還是能力,青小言和敖學長都是天生一對。

我為什麼找不到這麼好的對象?孤獨寂寞冷,來個優秀的男人也行,嚶嚶嚶。

微醺的胡向陽回到自己的貸款房,就忍不住發微博乾嚎,求個優秀的男人把他帶走,不用多高標準,青小言和敖學長那樣的就行。

男媽媽和女爸爸們紛紛笑摸胡向陽已經不肥胖的豬頭。

睡吧睡吧,喝醉了就快睡覺,夢中什麼都有。

……

“你怎麼出來了?”青言問道,“不是正忙嗎?”

“再忙也能抽出時間接你。”敖琅冷著臉道。

青言看著前方的車流,擔心道:“學長,你能控製得住情緒嗎?不會有路怒症吧?我們要不叫代駕?”

“不會。”敖琅沉默了一會兒,道,“好的差不多了。”

青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和敖琅已經近半個月沒見麵了。

其實也不能說沒見麵。隻是他們起床之後就各自工作,晚上下班的時候已經很晚,甚至是淩晨時候,幾乎沒時間交流。

敖琅這段時間比青言更忙一些,有時候直接睡在實驗室,隻每天抽出時間和青言吃頓早飯或者午飯,然後繼續工作。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啊。”青言開玩笑道,“那麼恢複理智的學長,你對你之前的任性表現有什麼感想要發表嗎?”

敖琅表情更冰冷了,他咬牙切齒道:“想死。”

“哈哈哈哈哈。”青言在副駕駛座上笑成一團,“彆死,咱們剛結婚你就死了,外界肯定會傳我克夫哈哈哈哈。”

敖琅臉上冰雪融化,歎氣。以前他還可以甩鍋給另一半的自己,現在這鍋隻能自己背著,太難了。

“不過學長,你怎麼會如此任性?”青言好奇,“這是什麼原理?”

“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行動比腦子更快。”敖琅道,“思維和感情不受控製。現在已經差不多習慣這種思維速度了。”

“這樣的思維速度,是不是對科研有好處?”青言突然想到。

“對。”敖琅道,“所以我選擇這個時間攻克科研難題。不過……我不該選這種方式,至少應該先和你商量。”

“好了,彆反省了。這又不是你的錯。”青言笑道,“反正遲早會忙,趁著你思維最活躍的時候,工作效率最高,把最艱難的事情忙完,以後再慢慢度假。我們要過一輩子,不差這點時間。”

“不止這輩子。”敖琅提醒。

青言摩挲了一下臉,看向窗外:“下輩子啊……下輩子是個什麼情況,我想象不出來。或許下輩子,雖然我倆靈魂一樣,但因為經曆不同,已經不是現在的我們。我隻能承諾這輩子的事。”

“就算下輩子我們倆再相愛,也是兩個新生的生命重新相愛,不是這輩子愛戀的延續,對不對?”

其實敖琅很想說不對。他想說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願意一直延續下去。

但青言對待感情太理智,這樣的說法,不但不會讓青言安心,反而會加重青言的心理負擔。

“對。不過既然是同樣的靈魂,喜歡的類型應該也差不多。而且我們這輩子的緣分會延續到下輩子,隻要有緣分相遇,我們就一定會再在一起。”敖琅道。

“好了,我相信學長你已經完全恢複正常了。”青言又摩挲了一下臉頰。他的臉在發燙。

敖琅一臉嚴肅的說起一本正經的情話時,真讓人招架不住。不開點玩笑打消一下現在曖昧的氣氛,他的心臟受不了。

“嗯。”敖琅很想親一親青言,但……

交規交規,算了。他可不想讓大長老找人給他消罰單,他丟不起這個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