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琅恢複正常之後，青言的生活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他們倆實在是太忙了，這一忙，就真的忙到了快春節的時候。
這段時間，敖琅忙到連遊戲更新都顧不上。還好遊戲設計器足夠智能，青言硬著頭皮學習，再加上靈子研究所眾不夠資格參加ＡＩ和全息研究的研究員的幫助下，終於讓遊戲在新活動中平穩運行，沒有出差錯。
青言見狀，和目前靈子研究所的所長達成了一個戰略合作。
靈子研究所都是妖怪村的知情人士，研究員很多都是半妖的家屬、或者和青言這類在外界沒什麼殺傷力的異能者。他們的遊戲公司，正好需要這樣的工作人員。
“現在妖怪村已經通電通網了，你們完全可以把研究所搬到村子附近。”青言提議，“我們地處深山，又有結界保護，是藏殺傷｜性｜武｜器的好地方！”
所長沉思。好像是這個理？
他百忙之中和上麵打了個報告，大長老表示，他們本來就準備在村子附近建個“經濟特區”，然後在經濟特區中藏靈能相關的高新科技。
“明年工程就上線！”靈子研究所的所長打報告的時候，大長老已經開完會了。
雖然參會中許多人並不知道妖怪村的秘密，但蜀州盆地中藏的高科技項目又不是一個兩個了，再藏一個也沒什麼。
這件事決定之後，青言就不得不和敖琅分開了。
他得回村莊通知村民大夥兒，經濟特區要搞起來了，我們也要努力學習，爭取這次不止能送飯送水，還能參與其中。
“能賺錢！”青言道。
村民大夥兒學習的積極性高漲。賺錢好，賺錢秒，現在生活超市已經開起來，他們可以直接網購到村口。
網絡真是一個太具有誘惑力的地方，一點進淘寶，他們就收不住手。如果不是村裡的東西不能拿出去賣，他們肯定要把牆壁上的寶石珍珠全部摳出來賣掉，換錢繼續買新東西。
青言看了一眼大夥兒購物的清單。
清單裡最多的是各地美食，微博幾個花襯衫白襯衫惡霸實在是太可惡，發的美食物美價廉，讓村民們天天都想剁手。
白澤抱怨，有段時間，村子裡到處飄著螺螄粉的味道，簡直讓妖欲仙欲死。
除了美食之外，村民們最喜歡的就是各種時髦衣服和塑料、玻璃製作的裝飾品。
青言實在是不能理解，妖怪村裡的金銀珠寶它不好看嗎？為什麼村民們會沉迷把各類金銀珠寶換成塑料鋼鐵？
算了，物以稀為貴，他們高興就好。
衣食是所有人最基本的需求——雖然村民們買的東西和基本需求已經沒關係。除了衣食之外，一些比較貴重的大件則集中在各類遊戲機和健身器材上。
大約是因為村子最初是靠著遊戲發家，村民們都對遊戲很有好感，各類遊戲主機，每家和電視、空調、冰箱一樣常備。
“錢還是不夠啊，買了這點東西，我的荷包就見底了。”張清明抱怨，“我還想買點油畫材料自學，但錢買了吃的就沒了。窮，太窮。”
王千裡也點頭：“我想買水彩。工業原料製作的水彩顏料，色彩比寶石還鮮豔。”
青言滿頭問號。是這樣嗎？真的會更鮮豔嗎？我還是覺得用各類寶石磨成的顏料更漂亮……算了，你們高興就好。
“我想買個鋼琴！”
“小提琴應該和胡琴差不多吧？”
“嗩呐吹膩了，我想吹小號。”
“大提琴太帥了！”
“我看上了一個架子鼓，唉，買不起。”
……
青言明白了，村民們這是已經膩了咱華國的傳統樂器，想組個現代樂團呢。
這個可以有。他想想，能不能以村集體的名義采購樂器，組成一個樂團，然後選拔村民學習新樂器，滿足村民們的願望。
以後遊戲中肯定不能隻用一種風格的音樂，西洋樂器和現代電子樂器都該用起來。
“主人，我也想買東西。”能通過手機自帶的語音和青言對話的、敖琅製作的ＡＩ突然發聲。
青言先嚇了一跳，在ＡＩ再次發聲的時候，他才想起自己手機裡有個ＡＩ。
“你想買什麼？”青言好奇。他還是第一次和ＡＩ說話。
“我想買個建模器，給自己設置新形象。”ＡＩ道，“爹說，要主人同意，才能買。”
爹？難道是說學長？
“你叫學長爹，叫我主人……這個不合適。”青言黑線道。
ＡＩ機械質感毫無感情的聲音回應：“爸爸？”
青言：“……”這個似乎也不合適。
但莫名帶感。
“嗯，”青言小臉一紅，承認了這個稱呼，“遊戲裡的建模器可以嗎？對了，你不是跟著你爹在工作，現在有空了？”
“工作需要占用的內存不大，我可以一心很多用。”ＡＩ道，“不要遊戲建模，我要更好的建模，我還要語音係統。”
“爹說，春節要給紅包。我不要紅包，要建模和語音合成器。”
還知道和長輩討要過年禮物了？這個人工智能的確有點厲害。青言好奇道：“為什麼突然想要建模和語音合成？”
ＡＩ打開了青言手機裡的微博，登陸了他自己的微博賬號，點開了一條點讚評很高的評論。
“遊戲ＡＩ有什麼用？有我們虛擬偶像歌姬大大厲害嗎？不能當偶像的ＡＩ不是好ＡＩ！（滑稽．ｊｐｇ）”
青言滿頭問號。
他算是明白了，這父子倆都喜歡送他小問號。
“你想……成為偶像？”青言不敢置信。
“嗯。通過大數據對比，偶像產生的喜愛和憎惡都很極端，很有意思。我想要學習。”ＡＩ道，“比去網上吵架，吸引的人更多。”
青言不敢輕易做決定，他和敖琅打了個電話，終於明白了ＡＩ的想法。
ＡＩ聽敖琅的話，通過在網上吵架，來觀察和模仿人類的言行。
現在他發現，自己去找人吵架太慢了。如果成為偶像，什麼粉絲黑子粉裝黑黑裝粉簡直是人類奇葩聚集地，正好適合需要觀測各種人類行為的自己。
雖然圍觀他人也能達到學習的效果。但ＡＩ通過計算認為，人類的情感與他產生最直接的反饋，對他的智能和感情進化更有用。
“他本就不是普通ＡＩ，而是器靈。器靈也能修行，利用人類情感產生的力量修行，是器靈修行的正統方法之一。”敖琅道。
青言無奈：“既然你這麼清楚，你同意就好。為什麼要問我？”
學長既然這麼說，肯定已經通過專家組所有人的同意了吧？這不是研究計劃的一環嗎？
“他是未成年，需要監護人同意，才能出道成為偶像。”敖琅道，“而且我們家你管錢。”
青言實在是不明白敖琅的邏輯。
這就是理工男的邏輯，理工男的浪漫嗎？
真是令人頭大。
不過再頭大，孩子的教育不能耽誤……
“學長，首先，我們是不是該給ＡＩ取個名字？”青言問道，“總不能當偶像了，還叫ＡＩ？”
“嗯，我取名無能，《山海經》中神獸的名字隨便挑一個？”敖琅問道。
“其他大佬們有沒有想取的名字？”青言想，華國第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人工智能，雖然是“作弊”，也很有意義，應該大家一起取個好名字吧？
“他們取的名字一個比一個中二。”敖琅道，“反正跟你姓，你隨便取。”
跟我姓？
青言試探道：“那用我的姓和你的名，叫青琅？”
“叫青小琅。”敖琅道。
青言問道：“為什麼要加個小字？”
敖琅理所當然道：“因為是我們的孩子啊。”
青言再次不理解敖琅的邏輯了。為什麼我們的孩子，就要在名字中加個“小”字？
但敖琅堅持如此，其他大佬們也沒有意見，於是ＡＩ正式記入了青言和敖琅的家庭，取名為青小琅，現在正準備跟著村裡的哥哥姐姐們出道。
沒錯，當青小琅說他想當偶像的時候，村裡的年輕人們一拍腦袋，決定一起出道當偶像。
他們還拿出了一個動畫片，什麼彆人可以出道成為偶像拯救學校，我們也可以出道成為偶像拯救村子。
“我們做個打歌的手遊吧！”村民們提議，“然後同步發行歌曲和視頻！正好可以給新組建的現代樂團練手！”
青言還沒說話，村民們紛紛同意，認為這個計劃十分可行。
看那些偶像賺錢能力太強了。明明偶像的歌不好聽，還能賣個幾百上千萬。咱們村裡各個都是多才多藝的人才，長得好看唱得好聽，完全可以成為偶像啊！
“女性偶像得賣肉，咱們不行。咱們就組織一個純男性的偶像團吧。”紅梅主任道，“我兒子說，現在娛樂圈男色比女色更吃香。女粉們花錢很瘋狂。”
“對啊對啊，而且我們不會出村，不能有什麼緋聞黑聞，雖然是真人，但和虛擬偶像沒區彆，絕對不會讓粉絲們幻滅！”
“我們是不是該先選美？”
“要不直接在網上讓粉絲們投票？”
“小言啊，你說我們乾脆組織個偶像選拔節目如何？排名前列的人，就能和小小琅一起組建偶像團體？”
“好主意！偶像打投也能賺錢！”
“勝出的人不但能成為偶像，還能給新的偶像養成手遊配音和唱歌，遊戲中的形象也按照他們本身的形象設計？”
“啊啊啊啊為什麼不能有女性偶像團體，這不公平！我也想當偶像！”
“沒辦法啊，咱們國家的男性和島國不一樣，不太愛為女性偶像花錢。”
“那我們去島國搶錢啊！那些島國的偶像難道比我們強嗎！”
“那女性偶像就先做遊戲，等遊戲大賣之後，再直接麵向島國推出偶像團體？”
“乾脆女性偶像就直接做成日係遊戲好了。直接做日文歌，日文配音。現在許多國內的當紅手遊不都是直接日文配音嗎？”
……
“停停停。”青言揉了揉耳朵，製止住越說越興奮的村民們，“你們要直接做一個日文偶像養成遊戲？這可能會遭遇水土不服……而且，你們會日文嗎？”
“我們可以學！”
“為了出道，日文算什麼！”
“青小言，不要小看姐姐們！”
“島國宅男的錢我來了！”
“嘿嘿嘿，島國的審核沒那麼嚴，情｜色一點的圖，我金｜瓶｜梅完全可以當主美！”
“哎呀呀，俺狐妖本就走色｜誘路線，嘻嘻嘻。”
“不要教壞小朋友！不過島國的小朋友無所謂。”
“咱們直接推出兩款偶像養成手遊，一款男團偶像養成搶占中文偶像養成的空白市場，一款女團偶像養成去搶島國偶像的飯碗！”
“嗷嗷嗷，奧利給！”
“這個做為我們明年的手遊計劃？”
“可以啊，我們的遊戲公司總不能隻有一款遊戲。我們培養了那麼多程序員，聊齋那麼難的遊戲做不了，一個偶像養成遊戲正好練手。”
“我們現在就開始乾吧！等小敖回來，用成品嚇他一跳！”
……
“怎麼樣？”白澤一臉驕傲，“我們村莊是不是越來越有活力了？”
青言一臉生無可戀：“我隻覺得，我們村被網絡荼毒了。”
聽聽村民們滿嘴的網絡語言，華國最後一塊淨土沒有了。學壞真是太容易了。隻一年時間，村民們已經和外界人談吐沒區彆了。甚至因為他們和人多是在網上交流，所以言行舉止更接近二次元。
嗯，一群老二次元了。
“這叫什麼荼毒？這是與時俱進。”白澤笑眯眯道，“為了拯救村莊，村民們決定成為偶像，還有比這個更勵誌更熱血的事嗎？”
青言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嗯，沒有。”
在村民大會全票讚同的前提下，他反對有用嗎？他除了當這個偶像經紀人，還能怎麼辦？
還好，村民們至少沒有投票，讓他和學長成為偶像。
作者有話要說：敖學長剛放飛完，村民們開始放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