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1 / 2)

冬日清晨的醫院,籠罩在一片寧靜的薄霧之中。

住院部九樓vip病房。

“哐啷——”

物品器械翻倒在地的聲響,驚得坐在病房門口閉眼打盹的小鄭一個激靈,噌一下從座椅上跳了起來。

沒一會兒病房門打開,一個年輕的護士推著車從裡麵出來,她的眼眶還是紅的。

護士出來以後,房門被人從裡麵啪地一聲巨響重重合上,要不是小鄭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差點就砸到護士的後腦勺了。

“他又鬨什麼幺蛾子?”小鄭在護士耳邊壓低了聲音問。

護士看一眼緊閉的房門,再看看明顯帶有關切之色的小鄭,忽然就委屈得眼淚汪汪的,這兩天他們整個科室都被裡麵那家夥折騰得夠嗆,現在看來還是他們這兒黑發黑眼的男人看著順眼親切多了,“我給他紮針,他硬說我故意把他紮出血了,其實就是管子裡有點回血,調一下速度就行了,旁邊那狗腿子還罵我是shit,他才是shit,他們全家都shit!”

“你看,把我東西摔成這樣!”護士向小鄭展示小車上亂七八糟的醫療器具。

小鄭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大手略顯笨拙地拍了拍小護士的肩膀算作安慰,結果略一轉頭就看到了不遠處正朝這邊走來的幾個自家兄弟。

看到為首的是他陸隊後,小鄭眼睛都亮了一下,“老大你來了啊!”

陸郅點點頭,朝病房看了一眼,問道:“醒了沒?”

小鄭努努嘴示意陸郅看護士被打翻的碘酒濺得麵目全非的白褂子,“早醒了,刁難人家護士刁難得可有勁兒了。”

陸郅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衝二人道了句“辛苦了”,隨後領著存折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病房裡,厲寒時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但他的眉頭一直是皺著的。從他醒來以後他就吩咐了底下的人想辦法把他從這家醫院裡轉出去,這裡不是他來之前預備的落腳點,可是華國這邊無論是警察還是醫生,似乎商量好了一樣都是一群油鹽不進的東西,不見主事的人,剩下的一味裝死,各種理由,就是不同意他轉院。

他在華可用的人脈關係並不多,那家合資的私人醫院就是其中之一,他的第一步有些失算了,沒料到自己會在完全無法保證安全的情況下重傷昏厥過去,被不知情的人送到了這家華國公立醫院裡。

雖然厲寒時還是很有信心應對,但這裡的人雖然表麵上都是客客氣氣的,但對他沒有任何敬重,一直在這樣一個不把他的話當回事的環境中待著,行動受限,讓他感覺非常不爽並且耽誤他在華的寶貴時間。

正閉眼想著下一步該如何進行,厲寒時聽到門口傳來篤篤篤三聲敲門聲,隨後門把手轉動門被打開,他以為是護士去而複返,眼睛都沒睜一下,直接用華語冷聲嗬斥道:“我說過來不要再來打擾,不然我投訴你們,滾出去!”

但門口的動靜並沒有因此消失,一個平淡的男聲響起,“按我們華國人的說法,大清早就動肝火不利於身體恢複,厲先生還是把怒火收一收的好。”

厲寒時倏地睜開雙眼轉頭看過去,門外進來三個人,一個是剛才的護士,另外是兩個年輕男人,厲寒時看著為首說話的那個高大青年,心中冷笑,負責的華國警察終於舍得出現了。

護士把人帶到以後就關門離開了,陸郅走到病床邊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給厲寒時看,“你好,燕橋市公安局刑警隊陸郅,我們有些事想對厲先生做一下例行詢問,希望你能配合。”

厲寒時冷冷地瞥了一眼那警官證之後又把眼睛閉上了,沒有再開口說任何話,態度之囂張可見一斑,根本沒把警察放在眼裡。

陸郅似乎也完全不在意,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他收回警官證,從旁邊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大馬金刀地往那兒一坐,架勢已經擺開,於是跟在他身後的存折掏出小筆記本一人打開錄音筆,也做好了準備。

“你們乾什麼?準備審訊嗎?華國警察都是這麼不講人權的嗎?”見他們這種架勢,一旁那個剛剛被護士稱作狗腿子的金發男人立刻指著手衝陸郅他們叫嚷。

人權……這扯的,存折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他說的是發音不太標準的英語,陸郅聽了轉頭看向金發男人,用非常標準的發音流利地回答道:“傷害厲先生的凶手尚未抓捕歸案,我們作為警察來向受害人詢問一些線索證詞,這叫案件偵辦,合法合規合情理的流程,厲先生既然在我們華國境內,我們華國的警察就有保護他生命財產安全的義務,這就是人權。”

說完他準回頭對閉著眼一臉倨傲不理人的厲寒時道:“我不知道E國的警方偵辦案件是個什麼操作,但這是在華國,聽說厲先生的母親也是華國人,相信厲先生應該比彆人更能好理解這些意思,我希望厲先生能積極配合,協助我們早日將凶手緝拿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