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1 / 2)

原本用來儲存靈氣的修室, 早已經在宴柏深的改動下變了模樣。

三層門, 都是用來隔斷生氣的。林蘇瓷進去的時候,外邊兩間的靈氣幾乎都蓄滿了,他一落腳,就能感受到迎麵撲來幾乎要鑽入身體裡的充盈靈氣。

這麼多的量,林蘇瓷隨便估計了下, 大約能把林止惜的融合以上修為掉光。

手中鑰匙插|進去哢嚓一聲,第三層門打開了。

和林蘇瓷預想之中不一樣, 小房間裡, 林止惜並沒有像是被釘在牆上啊,困在籠子啊, 那種極度磨滅自尊心的囚牢一樣。

林止惜背對著他,盤腿坐在靠牆邊,難為他三個月的被吸食中,還能保持著衣衫整潔,頭發也梳的整整齊齊。

這裡頭布下了一個小小的抽取靈氣的陣法, 林蘇瓷墊著腳尖, 順著陣法的邊沿給自己貼了兩張符籙, 隔著距離, 朝林止惜拋過去了一個東西。

林止惜反應還是快, 反手一握,接住了一個玉米麵的窩窩頭。

林蘇瓷啃著自己手上的, 朝回過頭來的林止惜搖了搖。

林止惜的氣色比起受刑的人來說, 還算好的。他轉過身, 看見林蘇瓷時,眼睛一亮,而後卻沉寂了下去。

“你被救回來了?那個宴然,果真厲害。”

“他當然厲害了!”林蘇瓷順嘴誇了自己家飼主一把,而後斜眼打量著林止惜,嘖嘖有聲,“老林啊,你做人,是不是大大的沒有良心呀?”

以前一直客客氣氣喊林公子,這會兒就變成老林了,林止惜嘴角一抽,手中窩窩頭捧著也沒法下口,索性破罐子破摔,懟了回去:“真論起年齡,你才是老林,我年輕得很。知道有句話麼,年少無知,犯點錯有何不可。”

在林不歸那兒知道自己真實年紀,確定起碼一百多歲了,林蘇瓷還真沒法反駁林止惜這話。隻他冷笑了聲:“行啊,小林子。年少無知犯點錯是吧,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來自長者充滿愛意的教誨。”

林蘇瓷手上準備的符籙一拋,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林止惜直接被釘在原地,他身上的靈氣不斷被抽走,符籙貼上身,他臉色驟然一白。

“林蘇瓷!你給我貼的什麼符!”

人高馬大的英俊青年直接縮成一團,嘴皮子哆哆嗦嗦,話不成調。

林蘇瓷從芥子裡摸出來一個小杌子,拍了拍灰,就坐在林止惜身前幾步遠,悠閒自在摸出了瓜子盤,笑嗬嗬嗑著瓜子,慢悠悠吐了林止惜一臉瓜子殼。

“喲,沒發現麼,癢癢錘,晚輩淘氣了,我這做長輩的也不好意思直接上手揍不是麼,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讓你知道長輩愛你就行。”

那張符籙,豈止是癢癢錘,林蘇瓷早就做好了要讓林止惜為他的輕率背叛付出慘痛的代價,符紙是泡過的,畫符的朱砂是加了料的,貼在林止惜身上,直接是過電的觸感,一層一層,再加上符籙本體自帶的衝擊癢穴,不出幾息,林止惜整個人都翻在地上,抱成一團連呻|吟都呻|吟不出。

眼前的人再也沒有剛剛他進來時看見的那麼整齊了,狼狽的像是在苞米地裡滾了三百圈。

林蘇瓷嗑著瓜子,隨手給瓜子殼捏個訣,呸呸呸吐了林止惜一身。那些瓜子殼不是寒冰入骨,就是火焰灼燎,打在林止惜身上,衣服都給他破了大洞小洞。

林止惜準備的挺齊活的,他在小世界裡三年,現實之中過去了三個月,他在修室裡,翻來覆去把林止惜欺負了三天。

各種他學來的弄不死人又疼的人死去活來的招數,一一給林止惜上了一遍。

林止惜一個硬骨頭的大男人,差點給林蘇瓷哭鼻子了。

隻可惜,林少爺是個心狠手辣沒有感情的貓,同情了一下,憐憫了一波,繼續加柴火,狠勁兒燒。

實打實的三天,硬生生把林止惜給折騰的瘦了一圈。

林蘇瓷眼看著人差點給他玩的瘋過去,才起身慢條斯理拍拍巴掌,摸摸自己三天連著不斷吃得圓鼓鼓的小肚皮,冷哼了一聲:“饒你這一次,再有下次,我可是學過如何攆魂的。”

把人生魂直接從軀殼中攆走,生不得入,死不得合,雖然是用來對付普通人和低階修士的手段,可不影響林蘇瓷拿來恐嚇林止惜。

林止惜縮在牆角,有氣無力抬了抬手,勉強抱拳。

他為了一己私利,把林蘇瓷賣了,通過他的手把人送到了林不歸的那裡。即使知道對方並不會害林蘇瓷,可實際上,他還是作為一個加害者的身份,在這件事裡下了力。

如今被報複回來,也是他自己該的。

而且……

林蘇瓷的手段,的確難熬,可是說到底,還是給他留了手。

不知是看在白晴空的麵子上,還是看在……

林蘇瓷出了這口惡氣,心滿意足離開了修室。

自家的幾個師兄師姐圍上來,問關於林止惜到底要怎麼處理才好。

大家都知道,他和白晴空之間的那點子關係。白晴空此人,這些年已經嶄露頭角,再加上與阮靈鴣和回璉當初的救命之事,他們對白晴空的感觀很複雜。

林止惜的這件事,還真不好隨便處理。

白晴空這會兒還在被迫昏迷中,林止惜的三個月的監|禁,他都不知道。

林蘇瓷光棍得很,直接就拍板了:“這事兒可不止我,還有另一方呢。那家子答應了他,說要給他兌現承諾,他辛辛苦苦一趟,也該獲得自己該得到的。”

回璉暴脾氣差點一巴掌拍林蘇瓷腦門兒上,隻是手剛抬起來,就看見了來自他家大師兄和藹的眼神。

回璉輕飄飄給林蘇瓷拍了拍發髻上的灰,語氣親昵:“死孩子怎麼就這麼沒輕沒重,他害了你怎麼還能讓他去領賞,這不是助長了他的惡性麼。”

林蘇瓷眯眼笑:“這可說不定。”

林止惜不就是想換血脈麼,他就幫這一把,好好讓他換了!

想到這裡,林蘇瓷已經構想到了很久以後,露出了一個不怎麼善良的笑臉。

林蘇瓷回來後,阮靈鴣就去給白晴空把藥退散了。而林止惜,也從修室裡撈了出來。

白晴空後知後覺林止惜做了什麼,也知道了林止惜被罰了什麼,他無話可說,隻攥著林止惜的手,把累了三個多月的人安妥睡下,抓著林蘇瓷出去。

“如果有什麼不滿怨憤,儘管朝我發泄就是,我代替他受過。”

眼前的白晴空早就不是小白菜,像是菜心滴了墨,一卷一卷不拆開了來看,還真發現不了他是個黑心的。

現在也是,他一臉誠懇,提出了代替林止惜受過一事。

林蘇瓷則掏了掏耳朵,淡定道:“你還真代替不了。”

白晴空氣壓一低。

如今兩個人都是融合修為,認真說來,白晴空要高出林蘇瓷一截,隻是作為常年和宴柏深相伴的林蘇瓷,他幾乎對元嬰以下的威壓視若無睹。

“你知道小林子他的所求麼。”

白晴空皺眉,猶豫了下,看著林蘇瓷不說話。

“彆看我,我可是知道的。”林蘇瓷毫不客氣道,“你有話說話,彆藏著掖著,我們麵前誰不知道誰,怪沒意思的。”

可能是在白晴空第一次感受外世的時候,就是林蘇瓷把他帶出來的,少年時的友誼還算□□,時光過去再久,也有一層柔軟附在上麵。十幾年來每次他的人生轉變,林蘇瓷總會參與其中,就像是陪著他長大的一樣。

雖然他們認真說來,在一起相處的時間還真不多,卻總也他人不同。白晴空踟躕了下,也認清楚了,歎口氣。

“星辰,我也不欲瞞你,隻是止惜身世原因,他不說,我也不能告訴你。”

林蘇瓷友好提醒:“我是林家家主弄丟的,你現在已經知道了吧。”

白晴空眼神古怪看著他:“你……當真是林家家主,那位渡劫老祖的……私生子?”

林蘇瓷大言不慚:“還真是!所以你清楚了吧,小林子,就林止惜啊,他是我晚輩,我這個長輩,很多事情該知道的呢,也是知道的。就算現在不知道,之後也會知道。”

白晴空對此沒有任何異議,他知道,林家家主私生子的這個身份背後,意味著什麼。

如果這麼說來,林蘇瓷與林止惜之間,是有著血緣關係的。

這麼一想,白晴空就輕鬆多了。

“止惜身世原因,他的血脈有異,再過幾年,很有可能讓他整個人發生變化,而這樣一來,他與我……注定要分開。”

白晴空解釋:“我雖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會做出對你下手的選擇,肯定是有利益誘因。而對他來說,林家能夠帶給他的利益,隻有血脈這一條。”

林蘇瓷摩挲著下巴:“唔,你說的沒錯。”

白晴空有些忐忑:“星辰,我知道他此事做太過分,你有怨恨也應該。我還是那句話,一切讓我來,彆讓他承受。”

林蘇瓷歎了口氣:“你是沒有聽明白我剛剛說的話麼,我說了,我要對她的懲罰,你替代不了。”

白晴空臉色微變。

“你也彆想我要對他做些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我隻是……想要順順他的意思罷了。”林蘇瓷嘴角一挑,“他不就是想換血脈麼,我幫他一把。”

林蘇瓷說的乾脆,做的也乾脆。

其中緣由他誰都沒有說,唯獨宴柏深看出來了一點。

不過宴柏深隻會縱容他,對林蘇瓷的決定,沒有半點異議,並且讓所有人都全力配合。

四方門的師兄師姐雖然不了解為何會這麼做,可小師弟提出的,大師兄要求的,他們也隻有配合的份。

反倒是林止惜,對此想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不知道林蘇瓷為何被他害了,還要幫他。

林蘇瓷當天去林止惜房間看他的時候,擺出了一副和藹慈祥的長輩臉,溫和得很:“我不是說了麼,這有一是一,你害我,我報複回去。如今你是我小晚輩,又是我乾弟弟的媳婦兒……”

林止惜聽到這黑了臉,咬著牙:“我、不、是!”

林蘇瓷明明知道白晴空不放心,就趴在窗台偷聽,故意揚聲詫異:“你不是小白的媳婦,那你和他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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