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相愛的人重逢,秋風也會溫柔。
隻有池礫完全無法溫柔。
三年啊!知道他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嗎!
譚玉書:……
他也不想的,工作需要嘛……
分彆的這三年,隻有電報可以跨越千山萬水,將兩個人連在一起。
泡在實驗室裡的時候還沒什麼,然而一來到古代閒下來,就突然空虛的可怕。
有時候經常半夜驚醒,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床鋪發呆,然後就坐起來,一遍遍看著譚玉書發過來的電文。
聽他分享吃了什麼好吃的,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哪怕是簡短的幾個報平安的字,看著看著也能不自覺的笑出來。
最一開始隻是有點想念,後來想念越來越多,慢慢的,就習慣了。
習慣了身邊永遠缺席一個人,習慣了所愛之人遠隔千山萬水。
他原本以為,再次相逢那天,他會很高興,很開心,隻要那人回到他身邊就好。
然而事實上,他快氣死了!
日日夜夜堆積的傷心、委屈、失落、寂寞,猶如火山噴發,瞬間衝垮他整個思緒。
他生氣了!哄也哄不好那種!
譚玉書看著氣成一團的池礫,非常心虛,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將他摟在懷裡。
在之丘的這些年,譚玉書也無時無刻不想著池礫。
習慣從來是雙向的,就像池礫習慣了有他在身邊,譚玉書也習慣了池礫的氣息。
每當夜深人靜,從繁重的公務中脫身出來,看著灑在案上的月光,不由失神。
推開窗,看著皓月當空,漸漸就想起遠在萬裡之外的人。
不知道池兄在乾什麼,他心心念念的科研基地有沒有實現,有沒有交到新的朋友,和官場上的人打交道習不習慣。
不管怎樣,他一定能過得很好吧,因為他有一個完整的世界,從不會因為任何人動搖。
譚玉書很為他開心,但有時候也會有些害怕。
池兄的身邊,會不會已經有了新的人呢?
他是那樣好,身邊永遠不會缺被他吸引的人,而自己又能將這份喜歡握多久呢?
譚玉書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有趣的人,攬鏡自照,鏡中的人三分真,七分偽,剖開心看,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池兄一直是一個很需要人愛的人,可將他的骨肉拆作一處,稱作一堆,也稱不出半兩真心,世界上怎麼會有他這樣的人呢?
算了,不管了,略微沉吟,揮筆題詩一首:“關山一輪月,月照獨憑欄。明月知我意,渡影越千山。”
寫得好棒,明天發給池兄,他不在的時候,也一定不能忘了他哦。
……
所以麵對池礫的憤怒,譚玉書拍拍他的後背,先下手為強:“池兄,你知道這些年我多想你嗎,我寄給你的信你都收到了嗎?”
池礫:……
他譚玉書還敢提這件事!
這個傻嘚兒,除了跟他說些屁話,居然還給他寫詩,顯得他有文化是吧!
這還不算,有的時候他還用典,還是兩界的典一起用,收到情書,居然還得到處找翻譯,兩界翻譯還得一起找!
是不有病!是不是有病!
池礫恨不得咬他一口,但是耳邊傳來一道弱弱的聲音:“大師,你的玉米還要嗎?”
兩個人鬆開,就發現路邊所有人,都將視線聚集在他們身上。
沒辦法,這倆人在京中都太有名了。
池礫:……
“給我來兩根。”
“哦。”
小販機械的又撈出一根:看這張臉,又和妙法大師關係這麼好,這是天威將軍吧!
老天爺,他今天怎麼這麼幸運!
不過妙法大師和天威將軍重逢的氣氛,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呢?
兩個人看了一下周圍人好奇的眼神,終於決定還是要點臉,拿著兩根玉米走了。
香香糯糯的玉米,又甜又嫩,譚玉書一路上風餐露宿,時不時啃乾糧,能吃上一口熱乎乎的香甜玉米,簡直神仙享受,果然還是待在雍京好。
池礫自己那根,最後也被譚玉書厚著臉皮搶去了,池礫幫他牽著馬,跟在他身後。
“回家了嗎?”
“還沒有,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的來見池兄了。”
“放屁,你來見我來大街上見?”
“這不趕巧了嘛~”
哼,譚玉書有一句話能信,就怪了。
不過看他清瘦消減,一看就沒少吃苦的樣子,池礫就勉強原諒了他。
“你現在要去朝廷上述職嗎?”
“對。”
“那你沒準會見到我們尊貴的小太子和小帝姬。”
“如能如此,便是我的榮幸。”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走到無人的地方,池礫突然停下腳步,湊到譚玉書頸邊。
譚玉書頓時一陣緊張,乾什麼,這光天化日的,多不好意思……
池礫趴在他耳邊輕笑,起伏的鼻息噴灑在脖子上,緩緩道:“想什麼呢?”
譚玉書:……
飛快的擺正姿態:“什麼也沒想,池兄,什麼事?”
哼,池礫微不可查的蹭了蹭他臉頰,趴在他耳邊輕輕道:“考你個知識點,遺傳定律,隱形純合子相交,後代會具備顯性性狀嗎?”
譚玉書:?
這麼久沒見,池兄先問他初中生物知識乾嗎?
……
譚玉書一回朝,就引起朝野震動,不說皇帝現在對他的信任牢不可破,單說這滅國之功,就注定會大肆封賞一番。
嘉明帝見到譚玉書,簡直要樂開了花。
一開始他提拔譚玉書,隻是因為他那張臉,擺在身邊實在賞心悅目,讓人心情愉快,萬萬沒想到,此人如此得用!
之丘一直是大雍的心腹大患,曆代英明神武的先帝,也隻是歲幣賄和,而譚玉書居然代他打下來了!
並且隻用三年時間,徹底鎮壓全境,將之丘完全變為大雍的屬地。
不僅沒有因為出兵導致國庫空虛,反而開始反哺本國,國庫收入翻了一翻,而且因為厄法寺,嘉明帝的私庫也翻了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