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首發晉江(2 / 2)

這種時候,冰冰涼涼的液體完全能救命,任苒苒忙接過來,對著嘴猛灌一口,口腔裡冰冰涼涼的,舒服一點了。

“謝了。”

夏夜的蚊蟲似乎也有點多,才坐了一會兒,脖子上就有點兒癢,估計是被蚊子咬了,她伸手撓了撓。

沈行止去拿了個小碟子回來,給她舀了一個餛飩裝好,然後推到她麵前:“放涼一會兒再吃。”

剛剛情況太緊急,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感官上,倒沒覺得什麼,這會兒冷靜下來,她後知後覺的紅了臉,覺得沈行止的那聲“傻姑娘”聽起來怎麼怪怪的,搞的大她很多歲一樣。

她垂著頭沒看他,撥弄著碟子裡的餛飩,這回確實吃一塹長一智,等到小餛飩徹底涼了一些,才放進嘴裡。

咬破薄薄的餛飩皮,肉餡裡透出蝦肉的味道,這家店竟然把蝦肉剁碎了,內裡的餡像是蝦滑,口感特彆棒,外頭一層薄薄的餛飩皮包著,特彆好吃!

一個餛飩下肚後,任苒苒又如法炮製的拎了一個餛飩出來放碟子裡,滿心歡喜的等著放涼,忽的動作一滯,神情凝重的放下了調羹。

“怎麼了?”沈行止問她。

任苒苒欲哭無淚道:“……蝦。這裡麵是蝦肉……”

恰好這時,老板娘端了碗小餛飩跑過來道歉:“不好意思啊!生意太忙送錯了,把彆人的蝦肉小餛飩送你們這桌了,這碗才是你們點的。不好意思啊!不多收你們錢的!”

這回好像不是脖子上癢了,連帶著手臂也跟著癢了一點。

任苒苒沉默了一會兒,問沈行止:“我是不是起紅疹了?”

“難受?我帶你去醫院。”

任苒苒怕自己小題大做,她隻是知道原主海鮮過敏,但剛剛也就吃了一點兒蝦肉,也不知道會是怎麼樣,她主動走到他身邊,想讓他給自己看看脖子,到底是蚊子咬的還是過敏起的紅疹。

沈行止個子高,坐著自然高度也高,任苒苒走到他身邊,微微玩下身,把自己垂散著的頭發抓起,露出白皙的脖頸:“你幫我看看,是蚊子咬的嗎?”

光線有點昏暗,他不得不湊近了看。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少女身上清淡的甜香擴散過來,他的喉結不自覺的動了動,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部,兩人都有些緊繃。

白皙的脖子上確實有一點兒密密麻麻的紅疹子,不像是蚊蟲咬的,他皺著眉:“你起疹子了。”

“那大概真的過敏了。”

任苒苒有點兒沮喪,小餛飩一口沒吃,還特麼過敏,這晚簡直背。

脖子上像是有無數蚊蟲在叮咬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全身上下都好癢。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就忍不住去撓。

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麵色沉了沉:“彆抓,我帶你去醫院。”

-

市醫院的急診區室外早已人滿為患,任苒苒手裡捏著個冰可樂罐,企圖用冰冷來緩解自己脖子上的瘙癢。

沈行止去給她掛號,讓她安分的坐在等候區等著。

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百無聊賴的打開了微博,可注意力根本集中不起來,消息沒看進去多少,已經恨不得把自己撓下來一層皮。

好在沈行止很快的為她掛好號,兩人往輸液區走。

輸液區裡沒什麼人,任苒苒要掛兩個小時的瓶,時間已經近淩晨一點半了,她有點困了,開始不停的打哈欠。

沈行止坐在她旁邊,“睡一覺,我幫你看著。”

她覺得有點兒不太好:“那太麻煩了。”

等她打完針估計都要淩晨三點了吧,那個時間點挺尷尬的。

沈行止問她:“餓不餓?給你買點麵包?”

他不說這茬她都快忘了自己肚子餓的事情了,但麻煩人一向都不是她的風格,搖著頭拒絕:“不餓。”

然後肚子就很不給麵子的“咕嚕”的叫了一聲。

值班的護士也聽到了,勸她:“哎呀,小姑娘不要害羞,男朋友嘛,就是拿來使喚的。生病不使喚還留到什麼時候使喚。”

任苒苒忙解釋:“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啦。”

護士敷衍的點點頭,露出了懂的懂的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懂什麼。見沈行止沒有要解釋的欲望,任苒苒乾脆也閉嘴了。

窘迫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對著他尷尬的笑:“顯然是餓的。”

沈行止起身:“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他走後,任苒苒就仰著腦袋,看懸在空中的電視機裡放的《貓和老鼠》,等了約莫十分鐘,沈行止買了瓶礦泉水和麵包回來了,手裡還拿了件西裝外套。

他把礦泉水和麵包遞給她,“將就吃點,醫院附近沒什麼吃的店。”

有的吃已經算不錯的了,任苒苒感激的點點頭,伸手接了麵包,沒要礦泉水,她指了指那瓶可樂:“我有水了。”

“碳酸飲料不太好。喝礦泉水吧。”他不容分說的把那瓶可樂沒收,把礦泉水遞到她手裡。

任苒苒沒和他爭,是真的餓了,肚子叫的震天響,抱著麵包狼吞虎咽的吃完,還喝掉了半瓶礦泉水。

吃完後輕輕打了個自己才能聽見的飽嗝,又看了一會兒電視,就開始犯困,眼皮耷拉著,好似有千斤重。

沈行止把她手裡的礦泉水瓶拿過去,柔聲道:“你睡下吧。”

她有了上回在公交車上睡著靠到他身上的經曆,打死也不敢睡了,死撐著眼皮,嘴硬道:“我不困。”

沈行止沒說話。

然後任苒苒就不知道怎麼回事,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沈行止轉過頭來檢查她吊瓶進度的時候,她正好唇微張,睡著了。

他輕輕一笑,怕她著涼,把懷裡的西裝蓋到她身上,正好又被那護士看到,那護士衝著他笑了笑:“你這個男朋友當的還挺貼心的。”

他嘴邊的笑意未散,禮貌的點點頭,垂下眼眸去看睫毛輕顫著的小姑娘,估計睡的不安穩。

今晚真是委屈她了。

他的精力向來很好,也許以前習慣了高強度的工作狀態,重生回來後的日子一直過的算是比較悠閒,但等到三點並不是什麼難事。

淩晨三點,任苒苒的輸液瓶空了。

小姑娘睡的安穩,偶爾皺起秀氣的眉,估計是哪裡癢了,她無意識的伸手去撓,他便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

小小一隻,握在手裡又軟又滑。

她輕輕的嚶一聲,注意力被轉移,便沒有了動作,他讓護士來拆針。

任苒苒實在是困的厲害,折騰了一夜,又過敏,確實不太容易醒的過來,拔針的時候短暫的刺痛讓她逐漸的轉醒,白熾燈刺的她眼睛都睜不開,睡眼惺忪的問沈行止:“結束了?”

聲音有點黯淡的啞。

他有點心疼:“嗯,結束了,帶你回家。”

她支起身子,才發現自己身上蓋著的他的西裝,想還給他,被他先一步拿過,然後蓋在了她的肩上,“夜裡會冷,你才睡醒,彆凍去。”

任苒苒頭昏腦漲的,隻想回家,也就沒爭。迷迷糊糊的往外走,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差點撞彆人身上去。

沈行止無奈的上前,想護著她上車,但任苒苒時刻記得和男生保持距離,又不要他扶,一個人迷迷糊糊的走回車上。

她睡著了的樣子有點兒可愛,他怕她下了車又不看路,也不要他扶,試圖和她說話,想讓她轉醒,回了家再睡,她眯著眼,大腦都是空白的,說著“嗯”應付他。

等到下車,她還是那副懨懨入睡的模樣,像個喝醉老酒的人,晃晃悠悠小步小步的在前麵走。

他雙手插兜,饒有興致的跟在她身後,實在看她有可能撞到樹上去了,才上前扶她一下。

小姑娘戒備心重,每每他扶她一下,她就跟個點讀機似的嚷嚷,“彆扶我,我看著路呢。”

他覺得好笑:“你都快撞樹上了。”

她又懵懵的應:“嗯。”

月明星稀,縱使是夏夜,淩晨三點的微風還是帶著一點兒涼意,透著幾分舒爽。大排檔已經關門了,隻剩下街燈孤零零的亮著,路上幾乎沒有行人,隻有他和她一前一後的走著。

他忽的覺得就這樣一直走也挺不錯的。

“任苒苒。”他喊她。

“嗯。”

“任苒苒。”

“嗯?”

他在寂寥的夜裡低低的笑起來,“你怎麼這麼可愛。”

“嗯。”

-

任苒苒也不記得自己怎麼回到家的,反正吊完瓶被沈行止叫起來的時候她人基本是懵的,手被他牽著,迷迷糊糊的上了車,又迷迷糊糊的下車,被他領進了樓道裡,然後開了門,摸索到自己的床,倒頭就睡。

因為第二天是周末的緣故,柳綠璿想讓她多睡一會兒,沒喊她就出門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家裡空無一人,肚子癟的厲害,餓了。

手機上有幾條未讀短信,都是沈行止發來的。

【醒了嗎?】

【這幾天飲食吃清淡點。】

【抗過敏藥記得吃了。】

她晃了晃還有點兒不清醒的腦袋,給他回了個“嗯”。

就吃了一個蝦,症狀不是很嚴重的,昨晚掛了瓶,又安穩的睡了一覺,今天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起來吃了藥,去往咖啡店。

經過這些日子的改造,咖啡店已經煥然一新。

柳綠璿這些日子沒少下心思,在網上關注了不少新潮的咖啡門店,學習了不少。咖啡店也重新的小小裝修了一下,那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門店已經被刷成了薄荷綠,她設計的咖啡店LOGO用亞克力板做好,掛在店門的最高處,門上還掛著風鈴,隻要有人推門進入,風鈴就“叮叮當當”響,遠遠的看著,那咖啡店仿若嘈雜都市生活裡的一方淨土。

柳綠璿按照她說的,這幾天搞起了公眾號,每人到店掃一掃關注,就可以免費獲得一份楓糖餅乾,店內的生意肉眼可見的紅火了一些。

日子波瀾不驚的過去幾日。

周一升完國旗回了班,任苒苒正和林玖討論著題目的時候,劉暢冒冒失失的闖進班裡,一眼看見任苒苒,跑過來“哼哧哼哧”的扶著她的桌子大喘氣,哼哼了半天,就斷斷續續的喊出來一句“苒哥”。

管濤跑的比他慢,過了五秒後跑進班內,也以同樣的姿勢撐在她桌上,接了句“不好了!”

這兩人比雙簧似的喘了小半分鐘,一句比一句讓人疑惑。

“你得罪什麼人了?!”

“苒哥!你那幾張照片讓人糊了!”

任苒苒沒懂:“什麼照片?”

“就之前去福利院你倆不是得了個啥破獎貼那的照片嗎?有人把你臉挖了。”劉暢伸手翻她書桌,“你快找幾張大頭貼,哥們給你貼回去!”

任苒苒無語道:“……你可真仗義。”

“那是!”劉暢把胸脯拍的“啪啪”響,“雖然你現在不和我們玩,但兄弟一場,哪能看你受委屈啊!”

管濤拍了劉暢一掌,湊過來義憤填膺的叫:“苒哥,要不要幫你叫人?你就是最近太低調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爬你頭上來了!”

這事情其實乍一聽挺恐怖的,但被這倆人一打岔,任苒苒心裡的不悅也消散了一點兒。

“我先去看看吧!”

還沒有走到公告欄,光是從班裡一路走下去,就有不少打量和竊竊私語。

“欸,正主出來了。”

“我估計是她之前乾的壞事太多,最近被報複了。”

“想報複在公告欄裡挖什麼臉啊,不能直接一點去揍她嗎?”

“哈哈哈你好壞哦!”

這樣略帶一點兒嘲諷的議論聲不絕於耳,換做以前,哪裡有人敢當麵議論任苒苒,主要還是她最近低調不惹事,所有人也聽到了點兒風言風語。

大概就是任苒苒已經被逐出了任家,所以才下定決心好好讀書的。而且,最近和她妹妹也不聯係了,身邊一直玩的最要好的女生朋友從李雯靜變成了林玖。

這些蛛絲馬跡完全都彰顯著,任苒苒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可以仗勢欺人的任苒苒了。

但這樣的想法也隻是小女生們之間的一點兒猜測,還並沒有得到證實,所以也不敢在明麵上怎麼樣,就差不多擺出一點兒敵對態度就可以了,所以她們雖然小聲議論,但聲音刻意的放到了能讓任苒苒幾人聽到的程度。

劉暢聽得不爽,瞪著眼吼:“都他媽給我回班去,再敢議論老子割了你們的舌頭!”

劉暢平日裡凶慣了,再加上身世顯赫,大多數人惹不起他,被他這麼一吼,那些議論聲才漸漸小去,走廊裡的人做鳥雀獸散。

林玖跟著一起來,身後還跟著劉暢和管濤。

四人走到公告欄。

人群像是浪潮一樣,自動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

但議論聲還是沒停止過。

“來了來了,正主來了。”

“你們說這算不算是個暗殺信號之類的?就先給你預告一下,最後會以人頭分離的姿態死亡?”

“臥槽你寫恐怖呢?”

“說起來……咱學校以前的後山是個亂葬崗……”

眼看議論聲越來越離譜,任苒苒的目光落在了公告欄上的展板上。

還未來得及撤換下的上一期社會活動的展板上有關於她的照片,全被人用小刀之類的東西,割掉了她的腦袋,看得出來始作俑者對她記恨已久,下刀的時候特彆果斷,刀痕眾多,她腦袋那一塊兒像是被人鑿出個洞一樣。

後脖頸上劃過一絲涼意,冷颼颼的,再結合剛剛那群人的說法,她不由的捏緊了拳,顫顫巍巍的轉過身,心想著自己難道最近真的要遇見怪事?就見劉暢噘了個嘴,正往她脖子上吹氣,嘴裡還十分配合的發出“嘶……嘶……”的聲響。

“……”

“……”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

劉暢撓著後脖頸嘿嘿笑:“苒哥,彆這麼緊張啊,我這不是想給你調解下心情嗎?”

任苒苒心有餘悸的捂著胸口:“……你真棒。”

兩人說話間,林玖最先看到一百名光榮榜上,最下方關於任苒苒的那一條,已經被人用修正液把她的名字給塗抹掉了。

管濤問:“苒哥,你最近也挺低調的啊。你這是得罪誰了?”

任苒苒也一頭霧水。

她穿越過來後,除了好好學習就是好好學習了,到底是誰這麼記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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