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氏芳也跟著磕頭道:“還請上將軍饒命啊。”
帳中陳平、麗食其、樊會等人皆是冷眼旁觀。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如果他們父子一心幫助大秦,如今不僅能保全自己的地位,甚至還能因為立功而再受皇帝嘉獎,又豈能落到磕頭求饒,想做刑徒以活命的地步。
趙佗澹漠道:“爾等不用求我,你們的事情本將已據實上報鹹陽,如今有皇帝詔令來此,已經決定了對爾等的處罰。”
聽到這話,烏氏倮父子皆是緊張的看著趙佗麵前的那疊紙張。
上麵,決定了他們的未來。
“皇帝饒命啊!”
烏氏倮喃喃著。
趙佗沒有理他,伸手拿起皇帝的詔令,平靜道:“依照律令,爾等烏氏這般行叛國之事者,當車裂以徇,夷滅全族。”
烏氏倮父子臉色頓時煞白一片。
烏氏芳顫聲說著:“我不想車裂,不想車裂啊……”
“全族夷滅。”
烏氏倮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趙佗又道:“不過念及爾等在消滅月氏的事情上,確實有所貢獻,故今上免爾等車裂之刑。”
聽到這話,烏氏倮父子兩人大喜過望,正要磕頭謝恩。
卻隻聽趙佗繼續說道:“改為腰斬,並全族黥、劓為城旦。”
死一般的寂靜。
腰斬,用斧鉞攔腰斬斷的死刑。
運氣不好,一斧子砍不斷,還得再來一斧。
有時候砍斷了,半截人在地上還不一定立刻斷氣,能痛苦的掙紮好長一段時間。
至於全族黥、劓為城旦,那就是所有烏氏族人都得在臉上刺字,然後割了鼻子,去做修築城牆之類的重體力活。
烏氏倮父子頓時麵如死灰。
烏氏芳似乎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尖叫道:“趙佗,你不是說吾等幫助你,就可以免去死刑,以刑徒活命嗎!你怎可欺騙吾父子!”
“放肆!”
陳平站起來,厲聲喝道:“上將軍昔日隻說爾等父子若助滅月氏,可為爾等表上一功,或許能免了死罪,做個刑徒活下去。但最終事項當由今上來決定!”
“如今上將軍遵守諾言,為爾等表功。皇帝也讓爾等免受車裂之刑,改為腰斬。全族亦可活命,隻黥、劓為城旦,此豈非是上將軍遵守諾言,為爾等求來的,豈能不識好歹!”
烏氏倮父子愣住了。
是的,趙佗當初對他們說的隻是“或許”。
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皇帝手上。
皇帝說是腰斬,就是腰斬。
誰也改不了。
看著癱在地上,滿臉絕望的烏氏倮父子,趙佗並無憐憫之心。
他澹澹道:“爾等選擇背叛秦國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天才是。樊會,將他們拉下去吧。”
“唯。”
樊會嘿嘿一笑,伸出大手,一手一個,提著烏氏倮父子的後頸就往帳外拖去。
隻留父子兩人後悔哭泣的聲音,在這帳中回蕩。
趙佗麵無表情。
叛秦者死!
唯有如此,方能震懾天下。
這時,陳平心中一動,計上心頭。
他對著趙佗嘿嘿一笑,說道:“上將軍,吾等組建歸義月氏軍,以其對抗匈奴人。除去賞賜誘惑之外,亦要以嚴刑恐嚇才是,我看咱們可以借烏氏倮父子的性命一用。”
“不如召集月氏騎兵,讓這數萬人親眼看著烏氏倮父子被腰斬的場麵,讓這些月氏人知道,敢背叛我秦國是什麼樣的下場!”
“為我秦國出力,自是有牛羊馬匹作為賞賜。但若敢心生背叛,這腰斬的烏氏倮父子,就是他們的下場!”
“草原之民向來是欺軟怕硬,畏懼強者。除了懷柔之外,也要讓他們知道,何為大秦之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