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塊的誠意終究是比任何語言都好使的,桑雀扣了扣手指,終於還是把兩份合同簽了。陳聿深掏出鋼筆龍飛鳳舞地寫好名字,警告道:“這東西你必須藏好。”
桑雀保證:“當然,我以命相守!”
…………
簽完合同,好像有什麼石頭落了地,又好像有另外的東西在心裡懸了起來,逼得桑雀有點坐立難安。
他起身把合同藏到衣櫃的抽屜裡,而後到小廚房折騰起來:“還是喝點東西吧,稍等。”
陳聿深撫平另一份合同,用車鑰匙壓住後卻並未立即離開。重新觀察他的小房間時,終於注意到桌上仍在開機的筆記本電腦,屏幕停留著一個遊戲的登錄界麵,叫《回憶淪陷》,應該就是桑雀要搞的那個獨立產品。
遊戲LOGO下的畫麵是陰森而恐怖的群山,中間有個小孩拿著手電筒,在不斷循環的山路上不停地走著,傳遞出的感覺很是壓抑。
直至這一刻,陳聿深仍舊不覺得桑雀能做出什麼好產品來,但這遊戲的存在給他提供了契機,就像何非說的那樣,自己想這麼劍走偏鋒就得配個老實人,桑雀是可以被輕易拿捏的對象,而且長得又順眼,無論揉圓捏扁都不至於演不下去,實在最省心不過了。
過了幾分鐘,桑雀端著杯熱茶和一小盤切成星星的楊桃緩步而歸。
他瞧見陳聿深坐在地毯茶幾邊的樣子,不禁輕笑了下。
陳聿深合上手機抬眸:“拿到錢就這麼高興?”
“拿到錢當然高興啦。”桑雀放下杯盤,“不過笑是覺得老板你出現在我家好違和啊。”
無語的陳聿深望向杯子,見又是玲娜貝兒的圖案,不由腹誹:這個男人心理年齡究竟是幾歲?
桑雀:“冰鎮大麥茶,不會睡不著的。”
“我睡前喝咖啡也不至於睡不著。”陳聿深哼了聲,抬手指了指桌上一疊漫畫,“你平時就看這些?畫的和鬼一樣。”
“韓漫,很貴呢。”桑雀心虛斜視,“何助理打電話來說人設很重要,我就想……找點參考。”
陳聿深隨手抽了一本:“參考什麼?”
“韓漫都是那種套路啊,美麗可憐的小受親人重病、欠下幾億巨款,不得不委身變態霸總這樣那樣。”桑雀因工作的關係已經非常接受此類文化了,回答意外流利,“不過何助理說這不和諧……”
“彆跟他討論這種東西。”陳聿深看得一臉嫌棄,但翻到某一頁後又笑得意味深長,舉給桑雀看,“原來你喜歡研究這些啊?”
那漫畫上是赤裸裸的開車,小受被|操到眼神都蒙了,口水流得到處都是。
大腦爆炸!
剛剛忘了韓漫的尺度,桑雀一刹那就尬到腳趾扣地,趕緊搶奪,“那、那有什麼的?你彆看了。”
陳聿深覺得很有意思,抬高手問:“你能做出這種表情嗎?”
想突然襲擊的桑雀搶了個失敗,反一下子撲到了陳聿深身上,壓住他靠緊了小沙發。本就逼仄的空間裡,兩人之間的距離更加逼仄。
胸貼著胸,薄薄的襯衫和睡衣如若無物,把桑雀直接燙懵了。
並沒有多餘動作的陳聿深望向他的眼睛:“合同不會讓你賣身,但在彆人麵前假裝愛我,你做得到吧?”
愛個屁啦,我愛錢。零級戀愛選手桑雀縮回身體,心虛撒謊:“嗯嗯。”
陳聿深含義不明地輕笑,而後重新打量漫畫上的勁爆場麵:“我現在感覺你有點表裡不一。”
“還給我!”桑雀急了,大大的眼睛又開始泛紅,“不要再看了,我覺得很尷尬。”
陳聿深愣了愣,把漫畫塞還塞給他,將桌邊的大麥茶咕咚咕咚乾掉之後,便拿起合同起身說,“好吧,我走了。”
桑雀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用毛絨玩具把漫畫蓋住之後才低頭:“……對不起。”
“彆總道歉,無聊。”陳聿深並沒生氣,隻囑咐道,“合同正式生效,希望你從明天起表現好點,我會儘快安排節目團隊的。”
桑雀跟著起身點頭。
陳聿深忽然伸手在他眼角抹了下,什麼都沒講便拉開門消失不見。
怔愣的桑雀觸上殘存的溫度,感覺到一點濕意,而後才意識到自己又沒控製好情緒。
這淚失禁的丟人毛病,醫院給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