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急駛過馬路,何非的電話打斷了陳聿深的沉思。
他接通藍牙,仍握著方向盤:“怎麼?”
何非語氣帶笑:“我就是關心關心你,合同簽了?”
“當然。”陳聿深說,“你找金律師處理一下,彆讓更多人經手。”
何非答應後囑咐:“風險提示——雖然沒人注意過他,但你的信息很受關注,節目播出後會被發現你們之前沒有交集。”
陳聿深想了下,“第一期晚些錄吧,最近我先帶他見見人好了。”
何非哦了聲,開始笑嘻嘻:“老板,我發現了件八卦不知當講不當講。”
陳聿深知道他必然要說,索性沉默。
“上周你在酒吧打人,藍助理帶律師去的,我跟進了下醫藥費的事。”何非笑得更加可惡,“導火索好像就是桑雀啊,你不會是假公濟私吧?”
雖然這件事瞞不住,陳聿深也沒討論的欲望:“不當講。”
何非:“嗷,那晚安。”
“等下。”陳聿深表情嚴肅,“你去查下,被揍的垃圾有沒有下藥的毛病。”
何非震驚:“下藥?所以你之前才問我喝酒和失憶?等下等下,我已經腦補出一些情節了,難道桑雀不記得你了?嗷喲~你被始亂終棄了?”
好吵。陳聿深直接掛斷了電話,猛地超過了擋在前麵的特斯拉,冷著臉駛入了流金的車水馬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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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桑雀還在默默準備離職,這回情節地覆天翻,他自然又老老實實畫起圖標來。其實這類工作多是新人或外包乾,主管故意丟過來,多少有點欺負人的意思。
幸而桑雀不計較這些,如果會計較,早就內耗死自己了。
忙碌了一上午,他把幾個成品發給藍組長,眨著酸痛的眼睛滴起眼藥水來。
身邊好幾天沒講話的羅傑毫無預兆地開口:“你認識小陳總?”
現在員工們都管陳聿深叫小陳總,倒也不是嫌他年紀小,而因為陳恪鳴才是整個集團默認的陳總。
桑雀完全不記得那晚在酒吧發飆的弟弟是誰,當然不知羅傑何以有此疑問,擦著眼藥水愣了愣,才遵照合約嗯了聲,畢竟這時候忽然口出狂言“那是我男朋友”也很離譜,再說他也沒興趣再和這個壞同事多說話。
羅傑表情精彩而又神秘:“……怎麼認識的?”
這工作果然沒那麼好乾,刻意講出壓根不存在的事實過於尷尬,桑雀硬著頭皮撒謊:“網上。”
幸好這時YOYO被人抖了抖,他趕緊坐正身體,趁勢躲開了羅傑的目光。
結果找他的人並不是領導,而是陳聿深。
私聊窗口雖被抖過,卻沒隻言片語的文字,桑雀不得不回複個困惑表情。
陳聿深:“這就是你的好好表現?”
不麵對麵時桑雀自在很多:“那我也不能四處給人發喜帖吧_(:з」∠)_……”
陳聿深打字速度奇快無比:“我沒讓你對彆人做什麼,但你再跟我裝死,我就不客氣了。”
桑雀:“哦。”
陳聿深:“?”
這種事還真讓桑雀犯了難,公司雖然不禁止戀愛,但他一個隻會躲在家裡的母單,哪裡懂該做些什麼才能夯實謊言。
至少先熟悉下?連話都不敢說,還秀什麼恩愛。桑雀冥思苦想之後小心請示:“快午休了,要一起吃飯嗎?”
陳聿深:“吃你平時吃的。”
桑雀:“哪裡見?”
陳聿深:“?”
桑雀:“……知道了,我去找你。”
打完這行字,他忍不住點開陳聿深的個人信息:頭像還是默認圖片,職稱寫著執行總裁,簽名當然是空無一字。
年輕又神秘的老板,竟然成了自己的假男友。桑雀有種深重的錯位感,微微歎了口氣。
他向來不關注周圍環境,當然也沒發現羅傑在旁邊陰惻惻的窺視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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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辦公室這種地方,無論來幾次都不會適應的,好在今天走廊空無一人。
桑雀深吸了口氣,小心地敲了敲門。
沒想開門的卻是何非,他照舊笑眯眯的模樣:“中午好。”
由於何助理知道真相,桑雀也就沒裝,隻乖乖地等在門口附近的位置。
可能是適應了遊戲公司的輕鬆氛圍,陳聿深的打扮越發休閒了起來,竟隻穿著簡單的皮夾克和牛仔褲,但他倚在桌前匆匆簽文件的精英姿態,還是讓桑雀不敢造次。
發呆之時,何非也在旁饒有興致地觀察桑雀。
桑雀自然回以不安的眼神。
何非壞笑:“桑同學和老板之前認識嗎?”
這問題好突如其來,桑雀茫然了下,還沒機會回答就被打斷。
“你少廢話。”陳聿深站起身來,“那個預算表我要再看看,下午答複他們。”
說著他就大步朝門口走去,拉開門了見桑雀還沒跟上來,立刻不悅催促:“愣著乾什麼?”
桑雀趕緊跟在後麵,隻聽何非在後麵嬉笑:“加油哦亦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