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家夥連個產品都介紹不明白,與人唇槍舌劍的遊戲估計能把他當場氣哭。
桑雀本來也對這些不感興趣,趁機往陳聿深身邊湊了湊,摸出救命的手機翻閱起來。
雖然一切的確如陳聿深保證的那樣輕鬆,但也實在是太輕鬆了,暢遊微博的桑雀逐漸陷入個人世界,他昨晚畫稿畫到淩晨三點,一放鬆便困意湧上,等到狼人殺到第二局時,便已經眼皮打架,沒出息地跌進了夢境。
陳聿深百無聊賴地聽著其他玩家的發言,忽覺肩膀一沉,見桑雀這家夥竟然敢“帶薪睡覺”,不由皺了下眉,但還是抬手攬住他,幫他把礙事的手機收了下來。
桑雀的眼睛美得太突出,平日常常害人晃神。但此刻睡著了,隻顯得眼睫毛又密又翹,小巧的鼻尖也翹,襯著有點幼態的唇形,給人種毫不設防的氣質,的確沒任何年齡感。
誰能想到這麼好看的五官,被女媧分配給這麼遲鈍的一個人了呢?
旁邊負責主持的女明星感慨:“呀,現在聿深都是成熟好男人了,當年走的時候——”
陳聿深回神瞧她,她立刻改口:“也很不錯呢。”
正在喝酒的秦世壞笑出聲,一雙眼睛來回逡巡地不懷好意。
*
這一覺桑雀竟然睡到了傍晚。等他從美夢中蘇醒過來時,簡直如晴天霹靂——壞了,我在乾什麼?我沒說夢話吧?沒有丟人現眼流口水吧?
慌亂之後,才遲遲地發現自己竟然窩在陳聿深懷裡,連手都被他握著。雖然襯衫下結實的肌肉靠著很享受,但這簡直是在作大死。
桑雀滿臉蒼白地直起腰來:“對不起。”
陳聿深倒沒罵他,隻揉了揉肩膀:“說了不讓你熬夜,不聽話。”
挺會裝,估計心裡已經罵死自己了。桑雀這才發現那群男女還在,但遊戲已經變成了喝酒唱歌,時不時便大笑不止。
真離譜,平時稍微不適便失眠一宿,今天這麼吵的情況下的睡眠質量還真不錯呢。他尷尬地拿起喝了一半的葡萄氣泡水潤喉,還好氣沒跑光。
秦世笑眯眯地調侃:“睡美人醒了啊,來和我們一起真心話大冒險。”
為什麼不論貧窮富貴都喜歡這個遊戲,探究彼此的底線很有趣嗎?桑雀麵露難色,正想諾諾地答應時,陳聿深卻說:“他不能喝酒。”
秦世:“那你替他喝唄。”
此時陳聿深身上並未有任何酒氣,眼神依然很清醒,瞧過桑雀才道:“好吧。”
“什麼都要管啊,看那麼緊乾嗎?”有個女孩子笑得曖昧,“怕我們把小哥哥勾搭走不成?”
陳聿深:“嗯。”
…………
綜合今天的表現,桑雀意識到自己實在有點太劃水了,為了避免被退貨,他硬著頭皮摟住陳聿深的胳膊,堅定到如同要入黨:“不會的,我隻和你走。”
多半是反應誇張了些,陳聿深隻是淡笑,秦世他們卻笑得前仰後合。
……看來還是得讀點愛情背背台詞,玩尬的不好使啊。桑雀鬱悶地暗暗加強了自我管理。
喧嘩與遊戲繼續。這個秦世必然是個花天酒地的男人,家裡不僅酒全,玩具也全,笨手笨腳運氣又不好的桑雀第二輪就輸了,頓時心裡咯噔。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讓老板替自己喝酒是不可能的,然而天知道真心話能說出什麼漏洞來,桑雀糾結:“……大冒險。”
秦世宛若等待已久,頓時脫口而出:“那你親他一下。”
親男朋友算什麼冒險?他是不是真的看穿了兩人的關係?還隻是故意搗亂?
桑雀頓時缺氧,緩慢望向老板的帥臉,儘管兩人稍微熟了點,但畏懼並沒有消失,連呼吸都怕被他否定,怎麼可能當著十幾二十個人的麵親得下去?
耳畔始終熱鬨的吵雜漸漸停了,似乎目光全都彙集到此處。
陳聿深貌似微笑,但眼神複雜地回視了一眼,好似在嫌棄他連這麼簡單的遊戲都能輸,又在警告他不準露出破綻。
想想銀行卡裡的十萬塊錢,桑雀良心微顫,偷偷蜷起放在腿上的手指,飛速親上陳聿深的麵龐。
湊太近後,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古龍水味又鑽入鼻息,而且連帶起了離奇的記憶。
桂樹。雨後的夜。酒店。纏綿。
不料晃神的刹那,陳聿深竟然直接扶住他的脖頸,毫不客氣地吻住他的唇,柔軟卻飽具衝擊的觸覺讓桑雀頃刻之間意識放空,直至感覺齒關被無助地撬開,才開始用力推搡陳聿深,這舉動多半引起了老板的不滿,以至於按在他後頸的手更加用力,讓侵略性過強的深吻走向也撲朔迷離了起來。
秦世先是沉默,而後笑說:“行了啊,還秀起恩愛來了。”
自由的空氣終於重回鼻息,但那灼熱的呼吸卻好像總也散不去似的。
腦袋爆炸。意識稀碎。
桑雀暈暈乎乎間聽到大家都開始起哄,臉徹底不受控製地漲紅了,始終強撐著的理智也終於斷了弦,立刻站起身來朝外逃去。
身後是更加歡樂的說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