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本來就是想挑釁,眼見陳聿深陰晴不定,簡直樂不可支。
他方才要說的肯定不是那句玩笑話,而是觸及了某些不該被聊起的禁忌。桑雀和公司的人一樣,隻知道陳聿深大一曾經休學,而後考上了英國劍橋,一去四年,至於前後發生過什麼,他無從探究。
不過……既然老板不提,他也不該多問。桑雀很想講點什麼緩和氣氛,可惜他笨嘴拙舌,隻能拉拉陳聿深的衣袖讓他彆生氣。
幸好不遠處幾個姑娘嘻嘻哈哈地呼喚起派對主人,秦世留下個得意的眼神:“等下再來找你們玩。”
如釋重負。桑雀趕緊找話題:“我餓了,可不可以吃點東西?”
雖然院子裡備著豐盛的食桌和燒烤架,但真正去品嘗的客人並沒幾個,大家都在端杯歡談,好像早已辟穀登仙。
陳聿深飛速平複下情緒:“你是該多吃些,林黛玉都比你強。”
“我也幫你拿些吧。”桑雀不喜歡他把自己比成女孩子,故意叫道,“竹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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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彆墅的休息室超級寬敞,沙發柔軟到和雲朵一樣,陷進去就有點出不來了。
陳聿深把桑雀帶到這清淨角落,便在旁邊守著他吃起東西。
由於身處完全陌生的環境,再怎麼餓也不可能胃口全開的,桑雀慢慢吃過三個壽司後便飽了,開始喝著葡萄蘇打水發呆。
“怎麼和小孩子一樣?”陳聿深忽然插了塊荔枝蝦球給他,“要吃就認真吃。”
身後的落地窗外全是客人,保不齊有好奇的目光,桑雀隻能小心地張口咬住,慢慢地嚼起來。
牙齒瑩白,唇舌微紅,襯著潤澤的水果,明豔的誘惑飛閃而過。
但原本清瘦的側臉鼓鼓的一動一動,誘惑感又變成了溫吞的煙火氣。陳聿深忽抽起電子煙,不知在想些什麼。
桑雀小心提醒:“對肺不好。”
陳聿深抬起鴉羽般的睫毛瞥了他一眼:“你管我。”
說話間薄荷味的淡白煙霧散在彼此的鼻息間,氤氳囂張。
平日裡小陳總要麼霸道要麼體麵,任性反而少見,桑雀忍不住嘴角微彎。
那笑容是秋日罕見的暖意,忽被陳聿深伸手摸住。
來自體外的溫熱桑雀心跳快了兩拍,乖乖地抬眸回望,給人一種無論被做什麼都不會反抗似的錯覺。
陳聿深拿手機在他眼前晃了下:“秦世果然不相信。”
原來是那家夥給老板發的微信私聊:“從哪找的寶貝陪你演戲?”
本來桑雀自覺任務完成得挺好,此刻不禁沮喪:“那怎麼辦啊?”
“是啊,那怎麼辦呢?”陳聿深湊近了些,“你想想辦法。”
我有什麼辦法可想?原地結個婚嗎?桑雀苦惱地垂下眼睫,察覺到他越湊越近,忽又本能地推住他的胸膛:“……乾嗎?”
唔,胸肌真好摸。
陳聿深並未惱火,反而失笑:“我能乾嗎?這可是彆人家。”
不對不對,在自己家也不能乾什麼啊。桑雀還用腦子盤邏輯的時候,就被陳聿深一把按倒在了沙發上。
本就睡眠不足的腦袋枕住雲朵,倦意蜂擁而至,但比倦意先到來的卻是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陳聿深欺身困住他,輕摸過那美麗的眼角,點了點桑雀的鼻子,又用力按住軟糖般泛著甜氣的唇,語氣裝得很苦惱:“今天謊言重複那麼多遍,我自己都快信了,怎麼可能有人不信?”
心跳越來越失控,體溫也被胡亂點燃,桑雀想說話,結果嘴微張的瞬間,卻讓手指戳了進去。
堅硬的手指強抵在柔軟的舌尖,難免沾染了口水。
桑雀完全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掙紮開也不是,就這麼被挑逗也不是——
“原來躲在裡這偷偷二人世界。”
秦世忽然拎著酒瓶子走了進來。
腦袋嗡地一響,桑雀手忙腳亂地坐了起來,如遭捉奸般的奇妙羞恥感讓他隻敢凝視空氣,嘴唇卻還殘留著鮮明的觸覺。
陳聿深不悅地坐直:“知道就彆總來打擾。”
“那怎麼行,你們不是來陪我的嗎?”秦世落座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眼眸彎彎,“再說我還想和小鳥交個朋友呢。”
好討厭的稱呼,漸漸回神的桑雀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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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又離奇的親密一如幻夢般退場,主人的出現引來了不少男男女女開玩狼人殺,把茶幾周圍全都坐滿了。
陳聿深沒拒絕,但還是很靠譜地替桑雀回絕:“他在旁邊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