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三夜(1 / 2)

無女之地 九十九六七 13972 字 4個月前

“拉攏朱祁?”白壽眉頓時露出了抗拒的表情。

她至今都忘不了朱祁當年搶走李誌更後又分手時居高臨下對自己說的那句話:“看你把他捧在手裡, 我以為是個寶貝, 結果這麼簡單就到手了,玩玩發現還沒我吃剩下的好,我不要了, 施舍給你, 讓你們兩個團聚怎麼樣?

簡短的回憶讓白壽眉差點心梗,她使勁搖了搖頭:“我不同意,穿越來異世界的女生五百多人, 為什麼偏偏要和她為伍?可以合作的人多了,不缺她一個!”

“小白……”玄千兩也不是不能理解白壽眉動怒的原因,她道, “的確,她道德觀是有問題,以前得罪你, 今天還拿我當槍使, 我和你一樣不高興。這筆帳等我們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一定會找她算, 但眼下不是算賬的時候——你想想, 下周末,我們就要麵臨最終分級了。”

白壽眉頓時心頭一緊。

是啊, 三周時間是何其的短暫,一轉眼一半時間就過去了。

“小白,我問你。”玄千兩道,“如果你下周評級結果出來,你的等級不夠C, 你會怎麼辦?”

“我……”白壽眉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不夠C,那她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你不知道該怎麼辦,對吧?”玄千兩又道,“反過來想,如果你下周等級夠C級,他們讓你選新人類,你又會選誰?”

“我……”白壽眉的大腦依舊是一片空白。

就目前而言,她能叫上名字的新人類除了狩倫就是她的舞蹈老師,下周就算有人拿給她一本參考名單,她也不敢貿然憑長相和職稱選擇對象,到時候她還能選誰呢?

“我們現在處於一個很糟糕的狀態。”玄千兩道,“我們手頭的信息太少了,對一切一無所知,無論拚命考出一個怎麼樣的成績,都沒有下一步的計劃,到最後一定隻能老老實實鑽入彆人的埋伏,成為棋子。”

白壽眉揉著眉心:“好吧好吧,我姑且認可你的假設,我就當朱祁手頭的信息對我們有用,可是你怎麼確定內奸就她一個?今天那麼多托,我們難道不可以和其他內奸為伍?為什麼一定要是朱祁?”

“你說得沒錯,這個我也考慮過。但是,小白,這麼多內奸裡麵,朱祁是我們最了解的,我們對她的了解甚至遠遠超過黃君山和青梅占。”玄千兩認真道,“你彆忘了,當初你為了報複朱祁和李誌更,可是將這兩個人的黑曆史查了個底朝天,人永遠對仇人的了解比對朋友的還要多,不是嗎?朱祁這個人你和我太熟了,咱們都不相信朱祁的為人,但也都了解朱祁做人的方式和她的腦子,我們都相信她手上絕對有有用的信息,但我們卻不敢相信其他內奸有沒有這個智力……”

“可……”白壽眉還是不想接受玄千兩的提案,但又有一點點認可玄千兩對朱祁的判斷。她知道這時候不應該任性,於是有些垂頭喪氣問,“難道迪雅沒想過朱祁可能會做雙麵間諜?說不定迪雅讓內奸們相互監視,一旦朱祁的反水行為被發現,她對上麵來說就沒有用了,她手頭的信息資料還有用嗎?”

“你能這麼想,迪雅也肯定想過一旦朱祁背叛她的後果。”玄千兩道,“為了預防朱祁反水和我們同仇敵愾,迪雅提供給朱祁的信息一定不是什麼至關重要的內容,但卻一定又對朱祁有用,否則他們之間的談判就成立不了。這就像侵略者會給漢奸提供職位和好處,但不會真給她什麼特彆高級的位置。”

白壽眉:“既然你都說她是漢奸了,那萬一朱祁非但沒給我們提供有利信息,還把我們拉攏她的想法告訴迪雅,以求謀得更多的利好呢?”

“首先,不用害怕朱祁賣了我們,我們甚至可以讓朱祁把我們的行動原模原樣地彙報給迪雅他們,自爆都無所謂。”

“哈?把我們的行動彙報給他們?”

玄千兩:“當然,畢竟我們現階段其實根本做不了什麼大動作,就算朱祁不去彙報,也本質上沒什麼隱私可言。”

玄千兩說著,指了指路上來來回回過往的機器人和高空偶爾路過的無人機:“這麼多攝像頭,監視我們還需要靠人?”

“那我們現在在這裡說的話豈不是……”白壽眉大驚失色。

“這倒不至於。”玄千兩撐著下巴道,“你還記得我之前文化課考試按作弊處理,而和我同樣作弊的朱祁卻通過了考試嗎?”

“嗯。”

“我前天早上抽空跟蹤了一下朱祁的行動軌跡,我發現她從早上七點開始就會坐在林蔭和草地裡抱著平板看書,做題的話會選擇用紙質的本子和簽字筆。也就是說,她作弊之所以沒有被抓,一方麵是因為她用手寫避免了平板做題對她學習能力的記錄,二來她避開了固定攝像頭監控她的學習過程。”

“你還跟蹤她……”白壽眉對玄千兩晨起尾隨朱祁的行為有些一言難儘。

“我推測可能是這樣想的。”玄千兩不以為意道,“對我們日常作息進行百分百監控的是這座學校裡麵所有的固定攝像頭,至於路上來來回回巡邏的機器人,更多的是負責治安和應急,至於無人機……每次看到它都是高空快速路過,從來沒有駐留懸浮過,應該是不是用來監視我們的。”

“你確定隻是這樣嗎?你這一說我渾身發毛……”白壽眉心虛地摸了摸草皮,“萬一地上也有真空攝像頭呢……”

“那樣的話朱祁作弊沒被抓就太奇怪了吧?再說了,也沒什麼必要。”玄千兩道,“我們隻是沒有反抗力的待宰羔羊,之所以監視我們主要目的是為了分級更加精確、避免發生小意外,而不是擔心我們造反。”

“可是,就算我們自爆了又有什麼用?”白壽眉又將話題繞回去,“首先,朱祁既然不會輕易給迪雅當狗,自然也不會輕易和有過節的我結盟,你拿什麼利好打動她?其次,退一萬步講,就爽你真的有利好打動她,你給她了有用的信息,可她卻給了你虛假的信息怎麼辦?”

聽到這裡,玄千兩沉默了。大約幾秒後她低聲道:“不,我可能有一張王牌,能把你擔憂的這兩個問題都解決掉。”

“王牌?”

“嗯……隻是……”玄千兩下意識地用十指抓緊雙肩,露出了有些掙紮的表情。

就在這時,預備鈴響起,兩人隻能中斷了聊天,向各自所在的藝術院教學樓走去。

玄千兩昨天少上一節課,進教室的時候有點緊張,她小心翼翼地推開教室虛掩著的門,發現隻有一個戴著二維碼耳釘的奴隸獨自坐在鋼琴前發呆,她頓時鬆了口氣,迅速進入教室走到鋼琴對麵坐好。

她現在怕極了和新人類麵對麵,老師打發奴隸來教自己學習其實正好。

玄千兩對著板著臉的奴隸扯了扯嘴角,想暖暖場:“不好意思我昨天請假了,我之後的課程一定加速完……”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身後就響起了陌生的男聲:“我好心幫你解決了你這周聖教課上的新人類,結果你去打工,你就這麼想和新人類發生關係?”

男聲說話時的人稱代詞用的是耀星語高階代詞,這是S級新人類才能用的特殊代詞,標誌了來人高貴的等級。

奴隸立刻起立俯身鞠躬,玄千兩也神經反射似的慌慌張跟著起身,學著奴隸的動作將頭埋得很深。

對方的氣息已然靠近,居高臨下的身影籠罩著玄千兩,似曾相識的壓迫感讓玄千兩腦內的回憶瞬間開始翻騰。

昨天那個男人的呼吸、那個男人的腕力、那個男人的如同野獸一般的壓迫感和五臟六腑撕裂般的疼痛……

玄千兩一直緊繃但是還算穩定的情緒再次開始沸騰,她的四肢發冷,寒意順著血管向上爬,逐漸侵蝕她的五臟六腑,凍得她渾身顫抖不已。

她的胃酸不斷地翻湧,像是有巨大的鬱結堵在喉嚨的深處,仿佛下一次呼吸就會伴著濃濃的胃酸全部噴吐出來。

“抬起頭,看著我。”對方命令。

此時此刻的玄千兩已經被回憶中巨大的恐懼感吞噬,她的牙齒咬得咯吱響,全身抖得仿佛什麼都聽不到。

直到一隻冰涼的手一把捏住她的脖頸,修長的食指強撐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抬頭看向前方,玄千兩這才第一次正眼看到了自己老師的臉。

是個非常漂亮的男人,皮膚雪白,身材過分高挑,有壓迫感但卻不像昨天那個滿身肌肉的家夥一樣高得可怖。

他留著白色的碎發,有著標致的五官,瞳眸好像是深紫色的但是又泛著深藍色的光。

身材纖瘦,胸膛寬闊而緊實,有雄性的氣息,卻沒有昨天那頭強烈的攻擊性。

他身著白色的襯衣,外搭略顯複古的黑色對襟披肩,氣質更像是童話故事裡麵的吸血鬼一樣高貴而疏冷,卻神秘而誘人。

即使內心被恐懼的巨浪幾乎淹沒,在看到對方麵龐的那一瞬間,玄千兩心中滔天澎湃的巨浪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的氣質如同一彎點綴在浩瀚黑暗夜空中的皎月,和萬籟俱寂的世界掩映。

玄千兩愣在了原地。

這個人太好看了,好看到有那一瞬間讓她忘記了對方是凶殘無情的新人類,忘了自己還被對方正捏著下巴。

而玄千兩的驚慌、恐懼、呆滯以及一瞬間湧上雙眸的驚豔,月伯儘收眼底。

世界上的男女大同小異,想爬他的床的新人類、舊人類和聖女多如牛毛,他早已見怪不怪。

就在這時,玄千兩的手機“嗡嗡”震了兩下。

還來不及伸手,月伯已經騰出另一隻手替她取了出來,隻看了一眼,就蹙起眉頭:“你打人了?”

玄千兩有些懵:“我?沒有啊……”

月伯將手機內容全息投影在空中,一張似曾相識的女孩麵孔出現在玄千兩麵前,她舉著胳膊,手腕已經腫的像個饅頭,皮膚呈黑紅色。

“她是……”玄千兩想了一下,這才露出迷惑的表情,“那個托兒?”

這不就是剛才那個演技特彆賣力、還故意摔了個屁股蹲的群眾演員嗎?自己不就是抓了她一把甩開了嗎,她怎麼還故意去把手腕扭傷了?這難道又是朱祁的連環計?代價也太大了吧?

“把我捏著你下巴的手掰開。”就在這時,月伯冷冷地命令道。

“啊?”

“儘全力掰開。”對方重複。

“哦……”雖然不懂老師的用意,但玄千兩還是乖乖照做了。

她伸出纖細的十指,輕輕搭在月伯的大手上,一邊小心翼翼地掰著對方的手指,一邊偷偷看著對方臉上的表情。

“你聽不懂耀星語‘用力’的意思嗎?”月伯挑眉問道。

“哦……”玄千兩活動了活動十指,再偷偷看了一眼月伯臉上的表情,在確定對方沒有發怒的意思之後,才逐漸發力去掰對方的手指。

玄千兩原本以為自己是根本掰不動的,因為在昨天那場暴虐中,她有試圖用儘全力去反抗,可對方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她動彈不得;但今天不一樣,她突然發現隻要使出吃奶的勁兒去一根一根掰對方的手指,還是能掰動的!雖然全部掰完的時候她已經汗流浹背了就是……

玄千兩也不知道是老師故意放了水還是太弱,她搞不明白對方的意圖,隻能呆呆愣愣地杵在那裡等候發落。

月伯掃了眼自己微微發紅的食指指尖,感受著指尖處微微發燙的觸感,漠然轉身,在後方的沙發上坐下。

玄千兩頓時鬆了一口氣,立刻將頭低得很沉,看著地板不出聲。

“你知道昨天和你上/床的人是誰嗎?”月伯涼涼地問。

想起昨天,玄千兩下意識地抖了一下,然後使勁搖了搖頭。

被人莫名其妙丟在一棟彆墅裡,然後被莫名其妙的新人類莫名其妙地亂來一通,彆說名字身份了,她連對方長什麼樣都沒記清!

月伯撐起下巴,視線緊緊地鎖在玄千兩垂著的那顆恨不得埋進土裡的腦袋上,聲音比剛才還冷:“你在和他發生關係中,你的傷口應該碰到了他的血,否則僅僅是唾液和性生理液接觸,基因的轉移不應該是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