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貢熙說完話,又對著眼前的女生磕了三個響頭。
隻可惜,對方對碧貢熙的行大禮不為所動,依舊要轉身離開。
“求求你了!”碧貢熙見剛磕的頭不起作用,又瘋狂磕著頭道,“我……我的臉也被寄生蟲感染了……求求你給我藥吧……不然我就要死了……”
那名本土聖女一聽,有些好奇地轉頭看向碧貢熙的臉,頓時皺起了眉頭。
一旁本來有幾個女生過來圍觀碧貢熙討藥,想著如果碧貢熙討到了,就直接從她的手上搶一些。
結果,眾人在看到碧貢熙的臉後,紛紛有些後怕地向後退了幾步,畢竟顏值也是聖女分級的考核之一,這張臉如果毀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沒一會兒,這裡就隻剩下碧貢熙和本土聖女兩個人。
碧貢熙還在磕頭,本土聖女卻已經有些膩了,準備轉身離開。
“等一下!”就在這時,朱祁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
碧貢熙連忙扭頭看向朱祁,投去求救的目光。
此刻的朱祁剛剛趕到,正佝僂著腰,一邊雙手撐著膝蓋一邊喘氣:“彆走……彆……有……”
那名本土聖女壓根沒有理會朱祁。
“你的腳——你的腳扭傷了!你覺得你還可能拿到水裡的徽章嗎——!!!”朱祁用儘全身力氣咆哮出這麼一句話。
聽聞此言,那名本土聖女終於停下了腳步,側目,麵色不善地看向朱祁。
碧貢熙聞聲,回過頭看向那名本土聖女的腳踝,這才發現她有一條腿的褲子被撕爛了,腳踝處的皮膚是赤紅色的,看起來像是扭傷了。
“你的發型——”朱祁一邊喘氣一邊道,“你的發型雖然亂了……但是……很明顯還有發蠟之類的定型水……如果你下過水了……遊那麼多公裡……你的頭發不可能是這樣的……下過水的話一定和下過水的女生一樣……很鬆散……沒有型……所以你……沒有下過水……”
朱祁的視線轉向這名本土聖女的腳:“你的……褲子扯爛的地方是四個同等寬度的齒痕……而達拉兔的爪子剛好是……四根……手指……所以你可能失誤了……被達拉兔撲傷了……因為失誤扭傷了腳……導致……你沒辦法下水遊泳……我雖然不會遊泳……但是我見過遊泳……無論什麼泳姿都要用到腳踝……你根本沒辦法遊那麼遠……所以你……你才會拖到現在還沒有完成任務……”?
那名本土聖女聽罷,這才轉頭,正式看向朱祁,冷冷地問:“所以?”
“所以……我能讓你得到那四枚徽章……”朱祁深呼一口氣道,“我們隊友有一個……肋骨骨折都能遊十公裡的家夥……她一次性就取回來了……我們三個人需要的……徽章……所以……所以——”
朱祁伸手指向本土聖女手中的資源包道:“我的隊友她……暈倒了……她想要藥物……她是玄大千……這個名字你知道吧……她就是玄大千……民選C位……她是我……是你……唯一能夠通過這次考試的希望……你不賭一把嗎?”
那名本土聖女聞聲,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資源包,又看向朱祁,問:“我拿什麼信任你?”
“我們隊伍還剩最後一個名額。”朱祁再次深呼吸一口氣,稍事休息,總算說話不再喘了,她道,“我們的隊伍隻有三個人,剛好,還有一個空位,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讓玄大千幫你去搶那三個藍色徽章,而你幫助我們拿下最後一隻鬆鼠和最後兩隻達拉兔,你願意嗎?”
那名本土聖女陷入沉思。
“時間門不多,滿打滿算我們就隻剩下7個小時。”朱祁抬頭看了眼天空中的時間門表,鄭重道,“無論是你、我、地上趴的這隻死胖子,我們都沒辦法完成接下來的任務,所以——用補給藥物賭一把玄大千是我們最後的籌碼,接下來的時間門要麼我們共生,要麼我們共死,你願意加入這個賭局嗎?
那名本土聖女沒有回答,朱祁和碧貢熙也沒有再說話,三人都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此時是下午,太陽的光線溫和了些,空氣卻依舊悶熱,無風,林蔭將三人環繞,耳邊蟲鳴聲不絕於耳,仿佛將人置於一個巨大的蒸籠。
滾燙的溫度折磨每個人的身體,焦灼的氣氛考驗每個人的耐力。
直到那名本土聖女開口,打開這局死棋:“我叫燊。”
“我叫朱祁。”朱祁立刻大步走向那名本土聖女,掏出自己的手環,和她確認了組隊關係。
“我……我叫碧貢熙!”眼看著二人組隊成功,碧貢熙才後知後覺談判已然成立,她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連滾帶爬地向二人撲去,還不忘擦了擦眼角因為激動流出的眼淚。
三人確定結盟關係後,立刻動身出發前往玄千兩的所在地。
不一會兒,三人就找到了被碧貢熙藏在樹蔭下的玄千兩,此刻的玄千兩全身皮膚已經開始發紅,嘴唇起滿了白色的小泡,眼眶周圍的皮膚也凹陷了下去,臉色看起來隨時都要撒手人寰。
“啊!玄同學!”碧貢熙頓時焦急地跑過去抱住玄千兩。
燊從她身後遞上四根針管道:“補給包中隻有四種藥,我不懂怎麼用,但我見機器人用過,分彆是消炎針、退燒針、止痛針和強心針02號。”
“這……其實我也不懂這些……”碧貢熙為難地看著手中的四根針管,“你們誰學過醫嗎?我不懂這些針應該誰先打誰後打。”
“起開!”朱祁聞聲一把推開碧貢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拔掉針管的帽子,學著電視上推了一下針管裡麵的空氣,直接紮在玄千兩胳膊上。
“朱同學……你……你學過醫?”碧貢熙頓時緊張地看向朱祁。
“你這不是廢話?”朱祁冷著臉反問,“我像是醫學院的學生嗎?我們當中唯一一個學過的,就是現在躺在地上的屍體!”
“那你還……”?
“沒見過豬跑,你沒吃過豬肉嗎?”朱祁將一針紮在玄千兩左胳膊上,一針紮在玄千兩右胳膊上,最後兩針不知道該紮哪裡,索性紮在了玄千兩的左小腿和右小腿上。
“我能給你做的就這些了。”打完針,朱祁看向玄千兩仍然昏迷的臉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三個小時內醒過來吧,你不醒過來的話……一切就都結束了。”
·
另一邊。
耀星共和國,天都,宗教院總部。
站在宗教院一望無際的殿廊上,黃君山的內心空蕩蕩的。
前方是望不到儘頭的巨大肋拱型長廊,寬大的吊頂如夜晚的穹窿,被數不儘的華麗如群星的寶石所裝點,奪目的陽光從華麗的窗欞外射入,七彩的玻璃將陽光折射成無數道五顏六色的光斑,灑落在純白的宗教院禮堂內。
這裡太空曠了。
空曠會放大人內心的虛無,隨之帶來對生命渺小的無力感和恐懼感。
有風吹過時,窗外那棵巨大的“櫻花”樹就會隨風擺動,枝條隨風搖曳,有刺鼻的香味傳來,那混雜著濃鬱香氣卻又如同鮮血一般刺鼻的味道,讓人壓抑得上不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