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品味了一會兒這張圖。
暗河邊的魔靈突然抬起頭,模糊的臉上露出了明顯驚訝的表情。
她感覺到了湧動,不是一直存在於界區之間的湧動,而是新的湧動,天音壺帶來的湧動。
他在做什麼?
李川俯瞰著整座沃池。
他知道他隻有在此時此刻才能做到這件事。
沃池的每一個細節都清晰的呈現在他的意識之中,天柱的力量也任他所用。
於是他就去做了。
天音壺帶來的湧動覆蓋在原本的湧動之中。李川專心感受著兩股湧動的節奏,他用手指輕輕觸碰著,調整著壺音的起伏,引導著它與原本的湧動逐漸共鳴交融,直至完全的重疊在一起。
他到底要做什麼?難道他想乾脆將整座沃池都沉入心淵嗎?還是……還是他竟妄圖控製界區之間的湧動?
魔靈不解地看著,然後她看到一束光,那束光的結構在不停的分解與重組,最後變成了她熟悉的淵絲的結構。
緊接著,那一束光沉入了心淵,光芒照亮了暗河。
魔靈終於意識到了李川在做什麼,他想把沃池拉出去。
李川就是這麼想的。
就是一個打撈的活麼。他沒乾過,但聽工友吹過牛,他會開吊車,也挺能抓娃娃的。
壺音的湧動讓他確定了沃池到底哪些部分沉入了心淵,哪些部分存在於湧動,又有哪些地方還穩定著。
一根根天柱光織成的淵絲,探入了心淵與湧動之中,扣住了下沉的部分。
暗河的水,第一次靜了下來。
壺音一聲聲響著。
李川的意識依然在上升,在不停的往上升,與此同時,光束也在拉著沃池往上升。
要阻止他。
她之前畏懼於李川身上曾湧出的金光,在那光芒中,淵絲一根根斷裂,萬年的積累幾乎被毀於一旦。
所以她提出了交易。
但若是沃池真的被他拉了上去,那她自墜心淵就成了一個笑話。
魔靈站了起來,她的頭發飛舞著,她的手中也出現了無數的淵絲,向著天柱光束飛去,纏繞而上。
沃池又向下斜了一些。
隔著虛空,李川與魔靈的視線第一次相交。
此時溫故應與江梅兩人也察覺到了變化。
“李兄在做一些事。”溫故應說。
“似乎在我們無法到達的層麵。”江梅也停下了修複陣眼的動作,他看著溫故應的表情問:“你又想做什麼了?”
“總能做點什麼的。”溫故應說。
“就你現在這樣?你還是躺著吧。”
“境界還在。”
“我去吧。”
“這裡缺你不行。”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