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1 / 2)

在山上訓練的日子比在訓練基地訓練的日子過得還要更加的純粹,她們每天睡前腦海裡想著的是今天訓練時出現的問題,每天睜開眼睛就是想著今天的訓練計劃和如何改正昨天出現的問題。

葉苒苒在山上的作息跟在山下差不多,結束完訓練回宿舍洗漱,讓自己從射箭的世界短暫地脫離出來,進入到學海中繼續奮鬥。

她這次來山上特訓也帶了書出來,每天早上她會很早起來鞏固語文和英語,然後再出門迎接晨暉,進行訓練。

晚上就刷理科題目,依舊是九點半會跟黎景視頻,跟他聊聊題目,聊聊隊內的事。

那次事件發生後,雖然一起在山上“與世隔絕”地訓練著,葉苒苒她們三個基本上跟李芸荷就沒多少交流了,彼此之間都沒什麼話說。

隻有吳心語因為跟李芸荷多年的隊友,兩人還會說說話,交流下。

來山上的第一天就因為心態不好,徐教練找她談了次話。

通過這次親切的談話,李芸荷覺得她跟徐教練之間已經拉近了距離,所以會借著跟徐教練住在同一個房間的機會,經常跟徐教練聊一聊。

徐教練自己是從運動員走過來的,知道射箭運動員心態的重要性,也能理解一名射箭運動員在練習和比賽的過程中會出現的各種各樣的問題。

所以李芸荷在非訓練時間找她聊天的時候,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拒絕的。

她現在對李芸荷的印象就是,還是比較勤奮的女孩子,喜歡問問題,隻是天賦比起其他四個,尤其是前三個新入隊的來說,差一些。

而且其他四個的勤奮比她不會少,所以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訓練,李芸荷的進步在幾人中是最小的。

進步最大的是左貝莉和吳心語,為什麼不是天賦最高的葉苒苒呢,主要是她已經達到一個高度了,再往上去提升,會更難,需要花費的時間也更長。

但她依舊還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名。

照徐教練的經驗來看,李芸荷要趕上她們是需要比她們更多的時間去勤奮累積的,而現在恰好就沒有時間。

不僅如此,還不能跟現在這樣隻知道自己埋頭去練習,每天練習後她必須要自己去思考總結,每天要進行一個反思。

這個月月中,一天的訓練結束後,徐教練有跟葉苒苒進行一次談話,她驚訝地發現,葉苒苒她很有自己的思想,在射箭的時候,爭對每一個動作都有自己的見解,確實做到了每天去剖析去反思。

反觀李芸荷,徐教練在跟她談話的過程中,會察覺到她還是停留在很淺薄的一層上。

徐教練哪裡知道,李芸荷在知道自己與前麵四人差距越來越大後,她所想的不是如何加大訓練量,如何思考射箭技術,而是在想些旁門左道的東西。

李芸荷出發前從宿舍抽屜裡帶出來的那小包粉末,其實是一包瀉藥。

這本來是她要在隊內選拔賽的時候用來對付劉靜琳的,她準備很久了。

但得知比賽時間後,她改變了主意,把這包瀉藥藏進了抽屜深處。

她知道劉靜琳的生理期,比賽時間正好撞上了,她也知道劉靜琳痛經有多厲害,所以她就想辦法買了跟劉靜琳的止痛藥長得差不多的維生素。

放到了同款止痛藥的藥瓶裡,跟劉靜琳的止痛藥進行了一次調換。

所以劉靜琳吃的是維生素,並沒有止痛效果,如她所想,比賽的時候,劉靜琳失利了,她成功地進入了前五。

回去拿藥的時候,為了謹慎,她特意叫上了吳心語一起去,來作證,她拿的就是劉靜琳櫃子裡的拿瓶藥。

但其實止痛藥就在她的左邊口袋裡,回宿舍拿的那瓶維生素放在了右邊。

跟劉靜琳一起去醫務室,給隊醫看的時候,給的是左邊口袋的止痛藥。

那一次對付劉靜琳,使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讓她成功地得到了進入下一輪比賽的資格。

她在發現自己如果正常比賽根本無望參加全運會射箭資格賽的時候,她就又起了這個心思。

但是她還沒能發現下藥的最好時機。

藥不多,她的機會隻有一次。

吳教練之前說在山上訓練,一個月後回隊裡了再比賽。

她能成功害到劉靜琳,是因為兩人住一個房間,又是“朋友”,劉靜琳對她不設防,才能成功下手。

但現在除了吳心語,其他三人都與她有了隔閡,現在訓練階段,不是下手的好時機,但回去後,她就沒有機會了。

就在李芸荷發愁的時候,特訓的時間已經差不多走到儘頭了。

吳教特意宣布後天,也就是特訓的最後一天直接在山上進行一對一的淘汰賽,從五人中選出三人來,參加六月份的全運會射箭資格賽。

考慮到資格賽是在財花市舉辦,六月的財花多風,她們參賽選手必須要能很好的應對起風的情況,才能在比賽的時候更好的發揮,為南湖省隊贏得更多的全運會席位。

而南湖市這幾天起風的情況不多,而清遠山上起風的情況會多一些,所以吳教練在跟其他幾個教練商量後,一致決定在清遠山上比完了再回去。

比賽的前一天清遠山上下起了小雨,雨不大,她們依舊在雨中進行著射箭訓練。

沒有人喊苦,沒有人喊累。

不管是大比賽還是小比賽,都要認真去對待。在比賽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無法預測,那就讓自己的實力達到這些意外無法撼動的水平。

下午的訓練結束,明天就是隊內選拔的一對一比賽了,比完就下山回隊裡。

她們先回去洗頭發洗澡,然後再一起吃晚飯,教練還要對今天的訓練做一個總結。

她們四個人的房間浴室需要兩人輪流著去用,一個人洗完就在宿舍裡等另一個,一起去吃飯,她們需要花的時間更多些。

李芸荷的速度又是最快的,她洗完澡把頭發吹乾,然後從床鋪下麵摸出了藏起來的那個小藥包。

她捏了捏手中的藥包,心臟忍不住怦怦地跳得極快。她想,天無絕人之路,勝利女神果然是站在她這邊的,她的機會來了。

她把小藥包揣進褲袋子裡,就走出了房門。她沒有如往常一樣走東邊的樓梯下去,而是往西邊走去,她要走西邊的樓梯下樓。

這樣可以經過葉苒苒、譚鶯鶯她們的房間,她要聽下動靜,估量下時間。

走到她們住的房間門外的時候,葉苒苒跟左貝莉房間的門正虛掩著,她能聽到吹風機的呼呼聲和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

而走到譚鶯鶯和吳心語的房間,看到房門緊閉著,她聽不到裡麵的動靜,她直接過去敲了門,是吳心語給她開的門。

“你洗完澡了嗎?一起去吃飯。”李芸荷怎麼會想真的約吳心語一起去呢,她了解吳心語的性格,一般這種時候,她都會讓年紀較小的譚鶯鶯先去洗澡,她隻是想為自己來探查情況的舉動找一個借口。

吳心語一開門,李芸荷看到她還披著之前的那條浴巾,她就知道了,故意這麼問的。

“還沒洗完,你先去吧。”吳心語撥了撥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回答她。

“要不要去我房間洗?”最危險的東西已經被她帶出來了,她不介意做這個人情。

正好,譚鶯鶯從浴室裡出來了:“心語姐,我好了,你去洗吧,我吹頭發。”

吳心語對著譚鶯鶯應了聲好,然後對李芸荷道:“謝謝小荷啊,浴室空出來了,我在自己宿舍洗。”

“好吧,那我先去那邊等你們。”吳心語來探查情況的目的已經達到,知道她們四個短時間內都不會過來,就加快腳步往食堂那邊走去。

她到食堂後,沒有如往常一樣坐在那邊等,而是繞到了廚房後麵。

此時,吳教練和徐教練,一個正在給她們熬薑湯,一個正在給她們泡板藍根。

“需要我幫忙嗎?教練。”李芸荷的聲音輕快。

徐教練把煮好的薑湯盛到大盆裡:“這薑湯已經好了,你把它端出去吧,我再炒個牛肉,給你們加加餐。”

“哇,能吃到徐教做的菜,太開心了。”李芸荷把手放到臉頰旁邊捧著。

“老吳,泡好了幫我剝下蒜。”徐教練喊道。

吳教練把五杯板藍根泡好了,就對著李芸荷道:“端完薑湯,就再來把板藍根端出去喝了,要比賽了,可千萬不能感冒了,這種事馬虎不得。”

李芸荷端著薑湯出去,先給自己盛出了一碗來,又謹慎地往門口張望了一下,見沒有看到人,就從口袋裡摸出用密封袋包好的藥包。

把小密封袋扯開,裡麵是用白紙包著的白色粉末。

在食堂後廚與教練們說話的時候,她還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隻有一點點興奮。

而現在真的要下藥了,她的心跳得越發猛烈起來,拿弓箭很穩的手在拆藥包的時候,都抖了起來。

她在心裡麵暗示自己:快了快了,等下隻要看到她們喝下,她們今晚拉一晚上肚子,那明天就誰也打不過她了,第一就是她的了。

李芸荷強迫自己冷靜,繃著臉把小藥包裡的白色粉末全部倒進了黃色的薑湯裡,看似沒什麼表情表現,實則因為緊張,額角都出汗了。

看著最後一點粉末傾瀉進了湯裡,一個聲音突然在空曠的食堂大廳裡響起:“你往薑湯裡放了什麼?”

李芸荷嚇得手一抖,手上拿著的白色紙張直接掉進了薑湯裡。

這是證據呀!李芸荷來不及多想,條件反射趕緊用手去撈,但這是才出鍋的薑湯,溫度可想而知。

她才碰到薑湯,就被燙得尖叫了一聲,把燙到的指尖含到嘴裡。

然後又立馬找到筷子要去夾裡麵飄著的紙。突然現身在食堂大廳裡,出聲質問她的葉苒苒已經走過來抓住她拿著筷子的手了。

“我再問你一遍,你往薑湯裡放了什麼?”葉苒苒厲聲問道。

李芸荷掙紮起來:“痛痛痛,放開我。”

葉苒苒把她壓在凳子上:“回答我的問題。”

“你他媽放開我,我對我動手,你會被禁賽的。”李芸荷喊道。

“這不叫動手,這叫抓現行。”葉苒苒沉聲回答她。

左貝莉感覺鼻子有點堵,她就過來想先幫她泡杯板藍根,端碗薑湯過去。

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幸好來得及時。

李芸荷隻顧著盯著門外去了,根本就沒發現已經進入食堂大廳正在找杯子的葉苒苒。、

下藥過程被看了個正著。

李芸荷怎麼都不肯說她放的是什麼,葉苒苒一手製著她,另一手拿一個空碗從大盆裡的薑湯裡撈了一碗,就要往李芸荷的嘴裡喂。

李芸荷嘴巴抿得緊緊的,自然是不肯喝的。

不過這難不倒葉苒苒,她手上用力把李芸荷的嘴捏開,就要把薑湯往她嘴裡倒。

徐教練端著炒好的牛肉出來,就看到兩人這樣子。

“你們在乾什麼?”徐教練提高音量,怒火衝天地問道。要比賽了,怎麼搞出隊內欺淩的架勢來了。

而且看著還是她看好的葉苒苒在欺負前輩。

葉苒苒把碗放下,不過沒有鬆開按著李芸荷的手,指著她跟徐教練解釋:“我過來看到她往薑湯裡放了其他東西。”

李芸荷看到徐教練來了,眼淚都出來了,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樣:“徐教,救救我,我沒有。葉苒苒她汙蔑我,還要殺我。”

她平時跟葉苒苒交集不多,她們射箭的力氣都還算大,但她沒想到會被葉苒苒會這麼凶,按著她不能動彈。

吳教練聽到外麵的動靜也走出來了,身上的圍裙都還沒摘:“怎麼回事。”

葉苒苒又繼續重複了一遍:“李芸荷往我們要喝的薑湯裡加了東西,問她加了什麼她不說,隻能讓她喝一下,看加的東西有沒有毒。”

“我沒加。”李芸荷眼淚大滴大滴地流出來,看上去有些可憐。她這是因為事情敗露的恐慌而流出的淚,卻將自己塑造成被冤枉的一樣。

“包藥粉的紙掉進了湯裡。”葉苒苒把端著的碗放回到桌上,然後用筷子把白紙夾了出來,“在這裡。”

白色的紙張被薑湯染成了黃色,軟趴趴地跟麵包一樣纏在筷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