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他垂在身側的拳頭青筋暴起,手裡的瓷瓶咯吱作響。

而前方那群人還在繼續。

“等人到了老子手裡,看我不折磨得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方問黎忽然笑了一聲。

那本就冷的眉眼像結了冰。連路過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前頭幾個地痞聽見笑聲,紛紛轉頭看。瞧他一身穿著,也沒去招惹,隻順口低咒:“神經病。”

“阿修。”

“主子。”

“跟上那車人。”

……

阿修隨著人流離開,方問黎掉轉頭,看著醫館的牌匾。

“方夫子怎麼還沒走?”周令宜吃飽了悠哉消食,剛走到門口就見冰柱子似的立在外麵的人。

方問黎:“你有毒藥嗎?”

周令宜喉結滾了滾,猛地退後一步。“殺人犯法,我不當從犯!”

方問黎冷笑:“可惜了。”

周令宜被他笑出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直接將門一關,躲進了醫館。

瞧剛剛那樣子,不知道還以為他被搶了夫郎。

太可怕了。

*

這幾日,陶青魚沒跟著自家爹去賣魚。

幾經打聽,聽那買菜的柳老板說萬山崖遭了報應摔斷了腿,陶青魚就確定了那晚上的人。

不過他還沒報呢,怎麼叫報應呢。

*

日子如白駒過隙,又是小半個月過去。

這半個月,陶家人仍在忙個不停。

因著被之前那事兒弄得人心惶惶,陶家為此還專門抱了隻小狗崽子來養。

小狗崽的父母是村中獵戶養的獵犬,機靈得很。狗崽以後長大了除了幫忙看家,訓練好了還能帶去捕獵。

陶青魚將以前家裡那條老狗的窩拿出來,墊了已經縫不好的破衣裳,給小黃狗在屋簷下的柴堆裡安了家。

離了父母,小狗崽不安地打顫。

陶青魚將它抱在身上,從頭撫摸到尾。“我家會養狗,大黃活了十八年才走的。”

“你就叫小黃。爭取活到二十八。”

“多大人了,還在那兒玩兒狗。”方霧跟楊鵲抬著剛洗乾淨的紅薯進來。

“小爹爹洗這麼多紅薯做什麼?”

“磨粉。還不來幫忙。”

“知道了!”

家裡地不肥,所以對土地要求不高,產量稍微大點的紅薯陶家種得不少。

這東西頂飽,用紅薯磨出來的紅薯澱粉在市場上也能賣得上價。

陶家冬季收上來的上千斤紅薯,一半都會用來做澱粉。

做法也簡單。

將紅薯洗淨,磨碎,用布包起來放水裡幾人一起揉捏。反複幾次洗出漿水沉澱,待到澱粉與水分離,弄出來攤曬晾乾就可以了。

五六斤紅薯出一斤澱粉,一斤澱粉放市場上能賣到個十文錢。做百來斤,賣一二兩銀子就夠陶家人這麼多人嚼用幾個月。

陶青魚放了小黃去幫忙,小黃就從狗窩裡爬出來,微微搖著尾巴跟在他身後。

花了一天的時間,要做澱粉的紅薯全部洗出來。剩下的磨漿就是純力氣活兒,需要家裡的漢子來。

沒工具,速度慢。一家人花了小半個月的時間才將這一批的紅薯粉做出來。

這期間,陶青魚在家裡也窩得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那人應該又能走了。

“小爹爹,我明兒上縣裡了啊。這粉我順帶拿去賣了。”

陶家賣魚也不是成天的賣。

第二日,板車上隻裝了澱粉。父子倆就推著上了縣裡。

賣澱粉要去菜市那邊,這個季節正是出紅薯澱粉的時候。

快過節了,這粉好賣。

鳴水縣的人都喜歡買來炸酥肉,煮肉湯或者是炒肉的時候加一點在肉裡拌著。這樣做出來的肉嫩。

客人三五斤或是十斤二十斤地買。比賣魚可快多了。

陶青魚一邊賣,一邊注意著縣門那條主路。到車上的澱粉快賣完了,陶青魚瞧見了人。

他跟他爹說去縣城裡逛逛,隨後背著放了些山貨的簍子遠遠跟了上去。

阿修本跟在萬山崖的身後,見到陶青魚跟來一驚。他想也不想,飛快往進福巷裡跑。

在家悶了半個月,腿好得差不多的萬山崖美滋滋地往西邊最裡頭的那條柳街走。

柳街是下九流之地。

這邊有賭場,有青樓,還有些混不下去在這邊艱難過活的貧窮百姓。

縣城裡但凡是良家的哥兒姑娘,都被告知過不要往柳街去。

陶青魚走著走著,腳步慢慢停了下來。

因著前頭巷子裡走出來個小姑娘,萬山崖將人堵了。

渣滓!

萬山崖回頭。

陶青魚往邊上一撤快速避了避身,再探頭出來看,發現那狗東西不隻是調戲幾句,竟然是膽大包天地將人捂著嘴拉進了那偏僻巷子。

這邊巷子裡可不像東邊那些,都沒什麼人。

陶青魚深吸一口氣,快速從懷裡掏東西。

聽見巷子裡被捂住的哭喊,陶青魚抬手往巷子裡一撒。白色粉末高高揚起,風正好往巷子裡灌,直撲萬山崖的臉。

擔心不妥,陶青魚又飛快摸出藏在背簍裡的斧子,狠狠往那已經暈乎乎的人背上一拍。

噗通兩聲。

那姑娘也跟著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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