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一個字都不信,單邊嘴角動了動，露出個不屑的笑。
‘六眼’是最佳的謊言檢測儀，也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防偽標識,瞬間,他鎖定了對麵男人的身份：是他自己,但比他年長。
估計是異世界旅客，‘穿越’之類的設定他接受良好。
也就是說，是這家夥騙走了源柊月,再登他的LINE賬號耀武揚威地向正主炫耀，該怎麼說呢,落到自己頭上一點都不意外。
至於‘初戀’,五條悟滿不在乎地想，低級的挑釁方式罷了。
怎麼可能。
“哦,是‘初戀’嗎？”
五條悟望向源柊月。
他以為這一稱呼會被迅速否認，或是無奈，或是驚訝，但對方詭異地沉默了,移開了與他對上的目光,再轉過頭，如同謊言被當場拆穿般，心虛得不能自己。
五條悟：“……”
等等、這反應。
怎……麼……可能……
“哈哈。”【五條悟】愉快地笑,“不敢相信嗎？”
“開什麼玩笑！”
“沒開玩笑哦。”
“你是他初戀,那老子是什麼？”
“這都不知道,是新歡嘛。”
“？？？？”
五條悟瞪向源柊月：“他都這樣大放厥詞胡言亂語了,你怎麼不解釋！你說話啊！”
“……”源柊月被迫扭回目光，乾巴巴地說，“很抱歉……但……確實是這樣……”
五條悟：“…………”
怎……麼……
怎麼……可能……
白發男人遊刃有餘地笑著,說：“哎呀，這位五條同學好像已經暈了，不進一步說明一下情況嗎？”
故意的。故意說出‘初戀’這種拱火的詞，一是為了挑釁年輕時的自己，二是為了逼迫他坦白。
……這十年，他究竟是去哪裡進修了？貓咪也會成精的嗎？
“……”源柊月不情不願道，“我不僅穿越，還重生過，不幸死掉之後，係統給我重來的機會，重生回了十年前。”
他對五條悟說：“先遇到的是十年後的你，以及其他的朋友們，包括小惠……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
五條悟：“……”
欸？
是這樣嗎？
那似乎很多不明之處又能理解了：比如與某些人傾蓋如故的熟稔，比如圍繞著‘初戀’的種種謎團，再比如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執念和目標……重生之後想要彌補遺憾，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五條悟不明所以道：“那你之前為什麼不告訴老子你重生過，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吧。”
當然不能說了，多說多錯，泄露的信息越多就越容易被看穿真實目的。
而【五條悟】更是不好糊弄，微微一笑：“可我遇到小源同學的時候，你還不是咒靈，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呢？”
對方慢條斯理地指出：“‘重生’的過程中，藏著由人類轉變為咒靈的原因，那是絕對不想被彆人知道的秘密，是不是？”
聞言，少年五條悟也目光炯炯地瞪著他。
源柊月：“…………”
簡直想尖叫了！
大危機，絕世大危機！！
腳趾忍不住開始動工，連迎戰兩麵宿儺的時候都沒有如此強烈的危機感。
不過，誰讓他是源柊月。
內心慘叫著想要報警，臉上仍端著一臉從容鎮靜，仿佛被窺見秘密輪廓的不是他一樣。
他開口了：“從人類轉為咒靈，是係統給我開的金手指。”
遇事不決，甩鍋係統，反正他們沒辦法和係統交流。
當然，甩鍋行為一定會被懷疑，所以接下來需要轉移矛盾。
“至於為什麼不告訴你。”源柊月無奈蹙眉，“因為貿然告訴你的話，你會多想，每天糾結‘喜歡是二十八歲的五條老師還是十七歲的五條同學’這種胃疼的問題，我可不想每天都演八點檔。”
“……”五條悟雙手抱肩，還是瞪他，“所以呢？你到底是選這個沒品的老東西，還是選老子？”
【五條悟】說：“沒禮貌的小東西，不是都看見了嗎，還是想自欺欺人？”
——牽手、看電影、兩個人的約會。明白怎麼回事吧。
五條悟陰陽怪氣：“區區‘初戀’罷了，連前任的名分都挨不上，彆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五條悟】：“有夠自信的，馬上就要從新歡變成舊愛了，心裡很慌張吧？”
五條悟怒得額角青筋暴起。
“哈哈。”他說，“老東西，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好啊。”【五條悟】將購物袋放到長椅上，彎腰拉伸，若無其事地對源柊月宣告道，“新男朋友就選我吧？我會做的比這臭小子更好的。”
源柊月：“……”
幾乎是刹那的事，兩個人打起來了。
……
夜蛾正道剛準備躺下，就被輔助監督發來的訊息打擾。
【夜蛾校長，有‘窗’觀測到非常規咒力波動】
配了一個視頻。
夜蛾點開視頻。
常規的錄像設備，無法記錄咒力與術式，於是高速攝影機隻記錄了兩個人的互毆：一個是白頭發，一個也是白頭發；一個是藍眼睛，另一個也是藍眼睛，外表和穿的衣服幾乎完全一致。
顯而易見的，除了毫不留情的拳腳相向，他們還用了術式和咒力對轟，因為河麵上時不時炸開震蕩波紋，像是遭受了襲擊，花壇被削成花盆……
夜蛾頭疼極了，按照他的經驗，估計是五條悟這臭小子祓除咒靈的時候又不設帳，至於對麵那個和他長一樣的，可能是一種擬態咒靈的受肉？
都提醒多少次了，祓除咒靈一定要設‘帳’，問題學生們就是記不住。
這一出光看視頻就覺得地動山
搖的交戰動靜，生怕普通人注意不到嗎？！
接著，輔助監督說：【……據‘窗’的觀察，這兩人的咒力殘穢一致，咒力波動也一致，雖然很難相信，他們都是五條悟，都有六眼。】
兩個六眼在對打。
夜蛾正道：“……”
這什麼？科幻片？
他說：【……知道了。】
考慮到從家出發趕路的時間，他優先給夏油傑發消息：【傑，你在高專附近吧？或者七海和灰原在不在？有點情況，你們去看一眼，處理下。】
……
等其他人趕到的時候，公園已經快被兩人打成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