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營養液加更+專欄收藏加更)(1 / 2)

植物大戰咒靈 流初 12118 字 4個月前

到最後,禪院直哉帶來的人翻了一通,一無所獲,趾高氣昂地撂下一句警告,走了。

這令源柊月感到驚奇。

憑著他的汙點證據向總監部申請搜查令,一通忙活下來,除了弄亂房子、打碎幾個花瓶和一個小豬儲蓄罐,居然任何多餘的動作都沒做。

也不知道帶個特級咒物,比如宿儺手指什麼的,汙蔑他盜竊並私藏咒術界資產,進一步佐證‘源柊月是有汙點的可疑人士’,讓他陷入輿論漩渦……這麼簡單的操作都不會?

也就是說,這人隻是過來故意炫耀並找茬的。

源柊月恍惚:“……”

原來禪院直哉真的沒有腦子。

脖子上頂個腦袋,似乎隻是為了顯得個子高。

如果禦三家少主隻是這個智謀水平,製霸咒術界這一小目標或許比想象中容易得多,畢竟能容忍他這麼跳的總監部也不像有什麼聰明貨色的樣子,人均又蠢又壞。

伏黑惠默不作聲地開始收拾客廳。

台風過境一般的客廳,一個小孩子得收拾到猴年馬月去。

源柊月:“小惠,不用管,我叫家政了。”

伏黑惠愣了下,放下手中的靠枕:“……哦。”

不一會兒,家政團隊上門,開著輛小麵包車,工具自備,一應俱全,是一個行業內頗有知名度的高端家政團隊。而叫家政的錢,當然是禪院直哉給的那六百五十萬裡出的。

源柊月帶著小學生上街溜達,給他們騰出大掃除的時間。

到目前為止,事情的發展都在計劃之內,甚至比預期的程度更加輕微,他心裡門清,腳步輕快,但伏黑惠卻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給他買的冰激淩也沒心情吃,快化了才勉強舔一口,險些滴到手上。

“……”源柊月歎氣,“這麼點大的小朋友也有心事了?說說看?”

伏黑惠沉默片刻,說:“哥哥……”

他聲音比蚊子還輕,後邊說的內容,第一回根本聽不清,源柊月讓他重複一次,才聽見他問:“……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對,特彆麻煩。”源柊月說,“得回去洗一個月碗才行,否則沒完。”

伏黑惠猶豫道:“如果……”

源柊月:“彆如果。”

伏黑惠:“可是……”

源柊月:“彆可是。”

讓伏黑惠留下,是為了給這孩子一點小小的咒術界流氓震撼,讓他知道,這條路並不如想象中好走,也不止咒靈會給人添麻煩。

他相信伏黑惠不會因為畏難就輕易放棄,確實如此,但目前來看,這個責任感過強的、有良心的小孩,似乎又即將陷入某種自責的怪圈。

“嗯。”伏黑惠聽話地應下。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和你一個小學生沒關係。”源柊月告訴他,“好好學習,好好鍛煉,等長大了,給你弄個禪院家家主,讓禪院直哉給你做貼身女仆。”

樣的話說過幾次,伏黑惠一直以為是玩笑,通常會板著一張麵無表情的小臉回答‘彆開玩笑了’、‘我才不要’,可這次他沒有立刻回應,反而在略一思索後,反問道:“禪院家想要我的術式嗎?”

孩子比大人想象得更敏銳。

五條悟偶爾嘀咕,明明是【十影】,怎麼這麼弱;父親偶爾會說,到時候十個億把你賣給禪院家,你這小子真是中大獎了;源柊月不止一次地強調,術式名稱不可以輕易告訴彆人,不許在外人麵前使用術式,及時清除咒力殘穢……

源柊月欣慰:“你比你堂叔聰明多了。”

伏黑惠:“?”

源柊月說:“嗯,他們是挺想要的,所以你得藏好了。”

伏黑惠:“那……”他的表情也有一絲匪夷所思,“我的【十影】……難道是很稀有的術式嗎?”

聽聽,這糟心孩子說的什麼話?

放在普通人的語境中,就仿佛一名超級富二代很困惑地詢問朋友:“十個億是很多錢嗎?”

但伏黑惠是真的不覺得他的術式多特彆,至少目前來看,玉犬四舍五入是陪伴寵物犬,脫兔約等於後院的雜草清潔工具。

“那倒也沒有吧。”源柊月說,“小孩問那麼多乾嘛,寫你的作業去。”

-

晚上,伏黑甚爾回來了。

這男人不喜歡走正門,也不愛開燈,慣於把身形氣息隱匿在陰影裡,這樣令他感到安全。

到家的時間點自然都在淩晨,一兩點算早歸,三四點家常便飯,這個點要麼整個院子都睡了,要麼隻有幾個精力旺盛的DK醒著,一般是源柊月,這人為了折騰植物,能搬把沙灘椅在後院枯坐一宿,趁著等待的時間小睡片刻。

現在是03:11。

不管怎麼樣,出現在客廳沙發上的,不該是伏黑惠。

伏黑惠顯然困得不行了,麵前有兩罐喝空的速溶咖啡,懷裡抱著靠枕,腦袋一點一點如同小雞啄米,困得不行了還在強撐精神。

伏黑甚爾意識到他在等自己。

“小鬼。”伏黑甚爾說,“在這孵蛋?”

伏黑惠迷迷瞪瞪地抬起頭,頓時清醒了:“……老爹!”

伏黑甚爾:“有事就說。”

“是很重要的事。”伏黑惠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規規矩矩地用上全套敬語,“老爹,請幫我進行咒術師特訓,我想變強。”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抽什麼風。”

伏黑惠急促道:“是真的!拜托。……我可以付你酬金。”

伏黑甚爾環視一周,客廳乾淨整潔地有些過分,彌漫著一股沒能完全散去的消毒劑和空氣清新劑的味道,這氣味他有印象,應當是請過家政。——源柊月這麼摳門的人,能隨便花錢請家政?

再一看,桌子上堆著一遝錢,一堆硬幣壓著若乾張萬元大鈔,伏黑惠辛辛苦苦攢三個月零花都沒那麼多。

這是給他的‘酬

金’。

伏黑甚爾:“錢誰給你的。”

伏黑惠:“是……”

還沒等他組織好語言,伏黑甚爾又問了個直擊重心的問題:“你那個粉色豬零錢罐呢?”

伏黑惠不吭聲了。

他有點羞於啟齒。

如果把白天的事情告訴父親,就像是受了委屈,自己又無法解決,於是向父母師長打小報告一樣,這一點,在一個小男孩看來,是缺乏男子漢氣概的行為。

像是在撒嬌一樣,他從來沒對父親那麼做過。

伏黑甚爾拿了一罐啤酒,撕開易拉扣。刺啦。

他仰起頭,將冰啤酒緩慢地一飲而儘,接著把空罐子捏扁,隨手丟掉。

而在這期間,伏黑惠依然沒說話。

“伏黑惠。”他連名帶姓地叫了兒子的大名,慢條斯理地說,“想讓老子幫你出頭,現在,立刻,說出來。”

“喜歡當受氣的窩囊廢,就繼續閉嘴。”

伏黑甚爾耐心有限。

他又給了伏黑惠十秒的思考時間,看著牆壁上電子鐘秒數從03跳轉到13,一言不發地起身,準備離開。

然後,伏黑惠叫住了他。

“……老爹。”

這對一個不擅長交流,又與父親親緣關係淡薄的孩子來說,是極難邁出的一步。

“今天……禪院家的人來過了。”

說出最難啟齒的第一句,後續的,就變得容易起來。

伏黑惠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講的很慢,並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父親的神色,如果這個男人稍微露出一點不屑一顧的神態,他就會立刻閉嘴,像一隻謹慎接近大型肉食動物的小羊,處於搖搖欲墜的危險之中,隨時準備拔腿就跑。

然而,伏黑甚爾沒有,他傾聽時的神態一直不置可否,直到伏黑惠的講述完畢,才不屑地嗤笑一聲:“……禪院家。”

“知道了。”他對伏黑惠說,“滾去睡覺。”

伏黑惠:“……老爹?”

“我說,我知道了。”

伏黑甚爾重複一遍,拎起武器庫醜寶,站起身來,往腰上一盤,語氣閒散得仿佛隻是出門買宵夜,“兒子難得找老子告一趟狀,總得滿足一下,老子現在就去宰了那幫渣滓——禪院家啊,真是很久沒見了。”

伏黑惠:“……”